第一章【假如一开始叫做如果】
佐助坐在甜品店的角落里,耸着双肩尽可能的把自己缩进墙与墙之间的阴影。桌上也许是经常放置甜品的原因粘腻腻的,面前剩了大半的红豆羊羹就静静的搁置在那里。门檐上挂着两只透明的碗状风铃,在风的带动下一点点缠绕在一起死死纠住。空气中的糖份迅速占领了他的嗅觉。
啧,真搞不明白这种甜的掉牙的东西究竟那里好吃。
他这样想着,口腔内残留的甜味使他蹙起了眉头,无意识的拿起勺子将羊羹一点点切成小块。
他突然想到,那个男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和他坐在一起享受甜品时笑得一脸温柔的样子。于是他又开始问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个男人还会不会如此坚定的拿起刀刃,以那种决绝的姿势走上注定死亡的血腥道路。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那个男人是不是可以像刚开始那样露出温柔的笑容,一辈子都是那样宁静安好,而不是为了保全他愚蠢的弟弟死了也没法将名字刻在那冰冷的慰灵碑上。
虽然知道自己是钻牛角尖,家族和木叶的矛盾在那时早已不可化解,但他还是总忍不住这样想,期待着‘如果他能消失’这样之后最美好的画卷。
如果有这样的如果该有多好。从一开始他最好就不要出现。
可惜,没有如果。
他依旧蘸着兄长的鲜血活蹦乱跳,而记忆里的微笑也永远的只能封存在记忆里一如既往的鲜明。
于是渐渐的他发觉他现在也许有一个不太正常的想法,他开始渴望死亡。
他宇智波佐助一向是任意妄为,没有什么可以拖住他的脚步——也许从前还有一个,却也只是从前。
渴望着死亡、渴望着死亡。死亡当然简单,事实上没有一个忍者会害怕死亡。但这并不代表【宇智波佐助】可以轻松的对自己痛下杀手。
谁让他是宇智波啊……
那时啊,碎掉的落地窗、刺眼的阳光、夹在回廊上的白色小花,还有谁将自己环抱在两臂之间,在耳边低语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
那人抱着他,他也抱着他然后透过那人衣料之间的间隙悄悄捡起一块碎玻璃在手腕处比划。鼻翼间充斥这一股在阳光下暴晒后的味道混杂着一种狂躁的查克拉波动。
这家伙是个忍者啊。感受到充满攻击性的查克拉要佐助愉悦的勾起唇角,巨大的压迫感使他的脑门发疼发胀反倒让他感到更加兴奋。
然后他把碎玻璃贴近血管一点点加重力道,看着它轻易划开一层皮肤,渐渐有红色的血液一点点顺着玻璃划出的口子溢出。
“佐助啊……鼬哥想守护的宇智波没有一个死于己手。”
环住他的人突然放开双手,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反手背到身后捉住沾染红色的玻璃。
“……他背负了所有族人的生命可是为了宇智波世世代代保持的骄傲。”
“!!!”佐助并没有把这个忍者放在眼里,一个连自己查克拉都管理不好的忍者往往会死的很早。
他想他那时可能连思绪都是混乱的,不然怎么会没认出那个蠢货,以至于把堂堂火影大人认做一个受人指使三流忍者。
他只觉得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怒挤压在胸腔里不断压缩着肺部为数不多的氧气和渐渐腾升起一股连他自己都不太能理解的委屈。
佐助狠狠的推开那人,失力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鲜红的血液撒在那人带火的袍角,深深刺进他的眼睛,钻进他自以为荒芜一片的记忆角落。
大火、血液、尸体、黑暗、嚎叫、冰冷、憎恨、刀刃。
那双眼睛,是毫无温度的寒冰。
然后他转身离去,眼角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一点一点……走进无边的夜幕。
鼻尖变得酸酸涩涩,眼角发胀。佐助干脆把自己的脸埋进臂弯,声音沙哑的吼道“你懂什么!”你懂什么……那个男人……鼬他,他已经死了!我唯一的亲人,我亲爱的哥哥死在我的手上!!!
这要我,怎么能安心的活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