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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原创】《老宅诡事》(出本修订版,接十年原著向长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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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向,接原著《十年》之后,《钓王》之前。
老吴偶然接到老同学的一通电话,受邀参加一场婚宴,而婚宴过后,在遥远的北方山村里,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事,由此引出了一个神秘而令小哥感到似曾相识的斗。
这个斗看似寻常无奇,可当他们探入其中,却发现一切都远非表面那样简单。
这是一个把小哥的人,和小哥的心,都彻底接回家的故事。
对于他来说,意义这个词,从此便有了意义……
原帖地址:http://tieba.baidu.com/p/3834629268
本子预售进行中,到16年4月10日,通贩稍后开启,谢谢支持!
一楼为本子信息,二楼开始搬文




IP属地:北京1楼2016-04-04 12:12回复
    【发货时间】这两天预售才结束,才确定印刷数量,所以正常下印也要过几天的,所有的同人本一般都是这样的。但是最近形势很紧迫……所以可能会再推迟几天下印,请大家耐心等候吧(我也很捉急,但是为了安全……)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6-04-09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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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
      闷油瓶讲得淡定,可我却能感受到当时的危急,毕竟一个武力值相当高的人物,手里还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凶器。但闷油瓶就是牛逼,我追问了一些搏斗细节,才知道他的衣服就是双方搏斗躲闪过程中脱掉的,不仅是因为淋透了雨水的外套过于沉重不便动作,还因为在闷油瓶手里衣服也变成了“武器”。
      我也练过“脱衣神功”,还一度以为自己段位很高并且在实战中取得了不错的战绩。而闷油瓶技高一筹,我只能用来防御,到了闷油瓶那儿,湿衣服被他甩得跟流星锤似的,并且成功卷住了对方的斧头。
      闷油瓶跳起来直扑过去,我就知道又是他那酷炫的必杀技能,但这次,闷油瓶却意外地失手了。原因是那人影在摔倒在地的瞬间,身体突然下陷,从地上的一个洞口掉了下去。
      闷油瓶紧跟着就追了下去,可到了下边才发现,这地下简直是一个迷宫,四面八方都是通道,闷油瓶刚下来便听到簌簌的什么东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但转瞬就没了,不知道那个人影逃藏到哪一个通道之中了。
      闷油瓶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情况一旦有变,他比谁都镇定,面对眼前的数条通道,闷油瓶没有贸然进入其中任何一条,而是仔细辨别通道中的声音,想分辨出人影逃到了哪一条里。
      很快他便听出,这里有不止一条是通向地面上的通道,有雨水砸在头顶的声音,有风声,但唯独再没有人挪动的声音。
      之所以用“挪动”是因为,这里的通道都很矮,除了他们跳下来的笔直向上的通道可以让人站起身来,其余的通道几乎都得爬行前进。
      说到这里,我又纳闷起来。这种情况下,闷油瓶肯定不应该再在地下呆着了,毕竟那是人影的“巢穴”。他应该从刚刚掉下来的洞口爬上去再从门回到屋里,可他又是怎么从柜底下钻上来的。
      闷油瓶围着屋里的炕看了好一会了,接着迈了上去又敲了起来,我一问他果然说本来是打算从洞口上来找我的,但是他在通道里看到了一个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闷油瓶抬眼看我,眼底又染上了某种深沉的情绪,他说:“青铜铃铛。”
      听闷油瓶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感到我的五脏六腑都被颠了一个来回。
      青铜铃铛,对我来说,就是噩梦的连结,凡是有它的地方,就绝对有着无数的凶险。我被它所制造的幻境差点逼疯过,我的一些朋友和敌人曾被它困在雪山腹地直至冻成冰块,还有潘子,也是因它而死,这是我不愿意回忆起的事。
      它是很厉害的武器,同时也是那些谜团和阴谋的象征之一,我感到后背发凉,不由得向前一步紧盯着闷油瓶,生怕他又变成幻觉了。
      闷油瓶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他从炕上跳下来,又道:“是碎的,不能用。”
      “碎的?”这同样出乎我的预料。
      闷油瓶指了指柜子,“碎片从柜子下的通道方向开始,铺了一道。”
      原来闷油瓶是被铃铛的碎片所吸引,并且能看到不远处就是向上延伸的通道,再加上闷油瓶的方向感很强,辨别一下也大致猜了出来这是老屋里柜子的方向,于是便几步爬过来并且迅速翻了上来。
      我舒了一口气,问道:“小哥你确定是那种青铜铃铛吗?这里怎么会有铃铛?”
      “不会有错。”闷油瓶道,“有古墓的地方,就可能有铃铛。”
      我知道张家跟这种铃铛的渊源,张家为了伪造一些历史线索,曾在中国各地的古墓中故意留下某些虚假的信息指引,而在一些关键的古墓中,则会留下青铜铃铛作为看守。但眼下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片荒山,这只有一个老宅子,我问:“这附近有古墓?”
      闷油瓶看向柜子,道:“就在那下面,那里有一道墓门。”
      我立马朝柜子下看去,里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闷油瓶道:“老宅是一个幌子,有人为了挖古墓而修建的,不过墓门没被破坏。”
      我点点头,又想到如果老宅的修建者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千方百计地盖房子挖地道寻找到墓门,为何不从墓门进去,只在外边修了那么多通道。
      唯一的可能就是墓门不能动,动了会有危险。
      我转念一想,便问闷油瓶:“还有别的通道可以进墓室?”
      闷油瓶半晌没有回答,忽然又迈上了炕,并且对我道:“你上来。”
      我一愣,顺口笑道:“要干什么,这里不合适吧。”
      我也迈上炕凑过去,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显然不想理我的恶劣玩笑,指了指墙和炕的交界处,道:“炕是后来修的,另一条进墓室的通道就在这下边。
      我一看才发现,果然这墙上有两道印子,明显炕被扒过一次,又重新垒了一次。而从炕和柜子,也就是墓门的位置看来,炕下的确可能是墓道。
      所以闷油瓶是邀请我……跟他徒手拆炕?
      我摇摇头坚决表示拒绝,要拆也得有装备,回去问一下财大气粗的解老板。
      【本楼未完】


      IP属地:北京25楼2016-04-12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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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文】
        我们又贫了两句,闷油瓶忽然转过头来,道:“也不一定需要罗盘。”
        原来真有,闷油瓶也不解释,而是朝着我们来的方向走去,我跟胖子对视一眼,便跟上他,一直朝着我们周围最高的一个山头爬去。
        最高是比较来说,其实这里的山头都不算高,我们爬了七八分钟,就到了顶。从这里向老宅看去,老宅的废墟就是一个大黑点。
        山头上的树木也不算茂盛,这边纬度高,树和南方的不能比,长得稀疏,叶子都瘦小,也正是这样,四面的视线相当好。我大概明白闷油瓶的方法了,这其实也不是多高深的技巧,只是“寻龙”的基本方法。
        我对风水学懂得不多,也知道风水学中把起伏的山脉成为龙脉,风水术首推“地理五决”,就是“[url]http://觅龙[/url]、[url]http://察砂[/url]、[url]http://观水[/url]、[url]http://点穴[/url]、[url]http://立向[/url]”,会看龙脉,是点穴的基础步骤。
        刘家村所在的这一片山脉,不是多著名的龙脉及分支,想必也不会有古代王公贵族的大墓,既然是小墓,我们只需看“小龙”。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总之还用不到分金定穴这种级别的秘术来定位。
        胖子比我了解得多,果然看了一会儿,便道:“有谱,有谱哎。”
        我记得闷油瓶当时跟我在婚宴时,也指着这边说过山势好,宜葬,就问他俩,给我细讲讲。
        胖子这会儿来劲了,跟我大谈特谈了一番有关龙脉风水的琐碎知识,我看闷油瓶也没说他错,姑且就先信他。
        按照胖子的说法,老宅下古墓所处,正是一个虽然不算多罕见,但也算难得的风水宝穴。古话说“山脉来得绵远者,发富亦绵远”。这里的山便是连绵而不断,山势平和,不险峻也没有突兀者,葬在此处可保子孙富贵绵远。
        不过山是一方面,只有山还远远达不到“佳穴”的标准,山是龙的势,而水则是龙的血,水也是很重要的考量之一。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山环水抱。
        水的话我们在山头上是没看到,不过确实有水,而且还是条不窄的河,一路蜿蜒,到刘家村的路上我们还路过水脉分支。我推测了一下方位,还真有很大可能就是绕过这片地域流向山下的。
        我刚想说此处藏风聚气,真是一处宝穴,就见胖子的浓眉都要拧成一股,再一看闷油瓶,也是一脸隐忧。
        这俩人欺负我不精通风水,摆什么脸色,难不成没水?被山封路,是处死穴?我问道:“你们到底看出啥了?别告诉我这根本不适合下葬,其实什么也没有吧。”
        胖子摆摆手,又放在我肩上重重一压,语重心长地道:“天真,你简直是我们倒斗界的煞星,而且你现在的辐射范围已经从棺材扩大到整座墓了,下次我和小哥出来接活,要不要带你,得考虑一下了。”
        这他娘的啥意思,难道这回不是诈尸,是墓要诈了?我把他的手打下去,“说人话。”
        胖子砸砸嘴,看了看闷油瓶,道:“小哥你也听听胖爷我的分析在不在理。”说着抬手一指,道,“本来是个好地方,愣是让修墓的人给糟蹋了。”
        胖子又扯了一堆,不过我还真听出了些门道。原来下葬不仅仅是选风水宝穴就万事大吉,那样的话岂不是随便刨个坑一埋就可以荫庇子孙,何苦要在墓制上做很多文章。
        点穴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整座墓和龙穴的配合修建,也是十分重要的。胖子问我记不记得墓门的方向,他刚刚在下边的时候就问过闷油瓶,我也记得,而且眼下也可以对得上号。经胖子一说,我才发现墓门,也就是整座墓的入口,墓的朝向,是向北的。而通常情况下,墓的朝向,是以南、东南和东南偏南的方向为吉相,很少有墓的朝向是北方,这不符合聚气的基本要求。
        胖子还指出,就我们眼下这片山形水势来说,墓的朝向不对,不仅会失去聚气的作用,子孙后代无法富贵绵延,而且极有可能使墓主人死后灵魂不得安宁。因为墓门朝向的山易将怨气阻挡无法化解,反而形成养尸之势,时间久了,必成凶墓。
        胖子说完搓搓手,道:“怎么样,兄弟,有没有心理准备,大凶啊。”
        我叹口气,道:“我不入地狱,入哪。”
        胖子打头向山下走去,还哼着小曲,我心里其实有点担忧,又想起闷油瓶说来过这儿,回头对闷油瓶道:“小哥,你还觉得熟悉吗,有没有想起什么。”
        闷油瓶摇摇头。
        天边黑了下来,隐隐有几声闷雷,似乎有一场风雨即将到来。
        第六章完


        IP属地:北京36楼2016-04-16 2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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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缚棺之锁
          我们都沉默了片刻,老四机灵起来,问道:“啥意思?这墓跟张哥有关系?”
          我瞥了他一眼,“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老四被我一噎,不再插话。我问闷油瓶:“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自从下到这座墓里,闷油瓶就总是四处打量,不像他以往那样专注,虽然这次他也没有目标,但是他知道这里不对劲。
          他之前说好像来过,我不知道这又是他哪一次失忆之前的经历,然而他后来忘了,当我们下来后,他肯定渐渐想起来了。不只是一开始我们在老宅里发现的青铜铃铛,一定还有别的迹象,让他确定,这里跟张家有关。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想让闷油瓶以为我在质问他,所以说这句话时,我避开了他的眼神。
          对于张家在这座墓里动了什么手脚,搞了什么花样,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明白是别的情绪,让我心里堵得慌,现在只想快点出去,弄个挖掘机过来,把这儿填了。
          闷油瓶半天没出声,我只得抬眼盯着他,问得更具体:“人影是张家人?”
          闷油瓶安静地迎着我的目光,又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道:“基本可以肯定。”
          “基本?”我倒是有点意外,“还有别的可能?”
          闷油瓶看向墙壁,和上面的孔洞,道:“抓到他,我能验证。”
          我的判断基本来自于对人影存在的时间、地点、以及身手的推测。
          这是张家动过的墓,人影他守着,一守还是几十年,这一点是最可信的证据。但张家都没了,只剩张海客他们海外的那一支,人影他一个人守在这片荒郊野岭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哥你想咋验证?”胖子道,“看长相?我估计不行,那家伙长得歪瓜劣枣的,一看跟你就不是一个血统的,攀不上亲戚。”
          “看脸肯定不行,小哥他们家人又不是啥独特人种。”我想到另一个特征,“手指?看是不是长的?”
          闷油瓶回道:“我看过他的手指。”
          “什么时候?”我一愣。
          “在老宅的时候。”闷油瓶像在思索什么,“光凭手指,不能断定。”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发现了,居然瞒到现在才告诉我们。转念一想,也不能怪他,汪家人也有长长的手指,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跟张家人手指的区别的。不确定的消息,闷油瓶不会轻易说。
          老四突然一拍脑门,重重地叹口气:“我没看走眼啊!就是没看走眼才误会了!哎呀这个——”说着看向闷油瓶,一脸悔恨,又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误会你了,张哥,你多担待。老吴刚才没咋地你吧?”
          我心说我也得有那本事,想起老四在我手机里留下的警告,这下就更明白了。他一定是看到了人影的手,有两根长的手指,跟闷油瓶一样,误会成了闷油瓶的,所以才让我小心闷油瓶。
          胖子像是发现了乐子,勾着老四肩膀,笑呵呵地道:“是不是看走眼了,以为是咱小哥,你咋挑拨离间的,快跟胖爷说说。”
          老四坦白:“我就给老吴写了个‘张’,还没拼完。”
          胖子哼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说:“想象力太丰富。他俩情比金坚,你甭内疚了,人家根本没信你吧。”
          胖子又开始胡说八道,我也懒得理,脑子里有一团线索需要理顺。虽然我对张家的勾当不感兴趣,但是眼下毕竟身陷其中,就得去考虑张家的因素。
          有一个最显而易见的问题,这座墓本身有什么特别,让张家人非要把它伪装成一座汉墓呢?以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
          其实从闷油瓶这里最好突破,我便问他:“小哥,你还想起来多少?当年你也在?”
          闷油瓶道:“只想起一些片段。”说完摇了摇头,转过身,忽然朝一面墙壁走去,不再多说。
          这面是正对着我们的,孔洞也很多,看过去的时候刚刚那种压抑的感觉更强烈了。
          我们走到墙根下,闷油瓶抽出匕首,轻轻刮了刮墙面,然后他低头闻了闻,接着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再次向四周的墙壁看去,忽然明白了那种压抑感觉的源头——是颜色。
          我们一直处于黑暗中,光亮不足的状态持续很久了,所以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黑暗,对偏暗的色彩不那么敏感。但这间墓室,还是太黑了。
          它四周的墙面,都是黑色的,不是那种陈年的墓砖特有的暗沉的黑,而是像墨一样,非常浓郁的黑色。
          “墓室的墙壁通常都会绘制壁画,这里刷了一层黑漆是什么意思。”
          胖子道:“你仔细看看,墙上的名堂大了去了。”
          我用手电去照,才发现墙壁上不是单一的黑色,而是十分细致的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而且十分眼熟,我立马想到了青铜门上的花纹,觉得整个人像被冰水泼了,简直透心凉。
          狗日的,给老子留下了好深的心理阴影。我心说绝对不是,于是仔细去看,仍觉得眼熟,不过不是青铜门上的,立即松了口气。我第一眼看去,由青铜锁链想到了青铜门,就觉得满墙的花纹跟青铜门上的尤为相似。但我再一辨别,脑子里就突然闪过手机邮件里的几张图。
          我立马掏出手机,翻到保存的照片,仔细对照了一下,十分惊讶。这面墙上的花纹,正是我们最开始发现的,辽代墓门上的符号和文字。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能看出来是一个谱系的。每一种文字都有其特点,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拓本,很容易辨认出来。只是那些符号和文字此时铺满了墙面,我向头顶上照去,连穹顶也有,密集地排在一起,给人一种窒息感。
          闷油瓶刮下了些“颜料”,正皱着眉看。我也觉得蹊跷,于是拉过他的手也想看,他的手指肚上有一层薄薄的黑色粉末。我抬头问他:“这是什么颜料?有什么特别?”
          闷油瓶捻了捻手指,眉头还皱着,忽然伸手抽出我身上的水壶,拧开壶盖,接着翻过我的手,在我的手心里倒了一点水,然后又用他沾着黑色粉末的手指在我的手心里搓了搓。
          我被他弄得有点痒,可也不敢乱动,过了一会儿便看到他手指上的那些粉末渐渐化开,我手心里的水也渐渐染上了一层颜色。
          闷油瓶用手指搅着水,另一只手举着手电仔细照着看。
          胖子乐了一声走过来,道:“你俩这是玩啥呢,小哥你不用看了,天真的手相我早就给他看过了,命犯太极,常有血光之灾。”
          “你他娘的能不能不乌鸦嘴。”我没好气地道。心说好歹嘴里要讲点忌讳,小心没有血光说出血光。
          闷油瓶抬眼看了看我,我刚想问手相看得怎样,却听他道:“是血。”闷油瓶搓搓手指,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冲我们点点头。
          “人血?”我问。
          “是。”接着闷油瓶看出了我的担忧又补充,“有年头了。”
          我对老头讲的那场自相残杀的杀戮多少有些介怀,如果这墙壁上的血是新鲜的,保不准又是附近的村民遭难了。听闷油瓶这么说,我也稍微放下心来。
          “真的假的?那这得放多少人的血!”老四感叹一句。
          胖子对闷油瓶道:“你们家人,是不是有放血的习俗,这可是陋习啊,得改。”
          “怎么可能。”我接道,“这些不可能是张家人的血,是这座墓最早修建的时候,就留在墙上的。”
          其实需要多少血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些契丹文字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符号,密密麻麻写了满墙,是什么用意,这在古墓中绝对不常见。我见闷油瓶还皱着眉在看,对他说:“小哥,你之前一眼认出了这种符号不是契丹文字,是不是对它印象比较深?在别的墓里也见过?”
          闷油瓶缓缓摇了摇头,接着他回过头,脸色一变,突然说:“死了很多人。”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有点虚,胖子问:“什么死了很多人?小哥你想起啥了?”
          闷油瓶表情很凝重,道:“在这里,死过很多人,我记得,有很多尸体。”
          老四慌忙地向四周看,吓得一哆嗦,道:“我说张哥,你别吓唬我们,这儿啥也没有啊,啥时候有很多死人啊,现在在哪儿呢?”
          我问:“原来的墓里的?粽子?”
          闷油瓶看了看我,竟然说:“是张家人。”
          我们都一惊,闷油瓶冷冷地道:“我想起来,他们很多人,都死在这儿。”


          IP属地:北京53楼2016-07-24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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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活着吗,这个帖子?我这边显示【私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64楼2019-11-28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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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一下子就静了,我觉得这个信息得好好消化一下。
                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很多年前这里本身是一座辽代的古墓,它在某些方面有特别之处,引起了张家的注意。于是张家派人过来,试图把它改造成一个汉代的古墓,从而隐藏那个特别之处。也可能是出于别的什么目的,总之要对这座墓进行翻修。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想一想厅堂的规模,张家派的人绝对不会是少数。
                这些被派来的张家人开始进行一个浩大的墓室改造工程,但很明显这项工程没有进行完。壁画只做旧了一半,虽然厅堂基本是完好的,但主墓室中的棺椁还没来得及安放。
                根据我查找到的文献,以及听张海客讲过的一些张家的事,我一直有一种印象:张家人都是很执着的,如果他们想要做一件事,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他们都一定会完成。
                小哥其实也是这样一个人,以前他眼里只有他要达到的目标,达到它之前的路上,不管有多少阻碍,他最终都会活着到达他的目的地。
                这种烙在骨子里的执着,有时候想想,也很可悲。
                我猜那些被派来的张家人,一定也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凶险,但他们没轻易放弃任务,最终全军覆没。
                后来,也许是通过别的办法,张家达到了目标,或者是由于某些原因,任务被暂时搁置。如果小哥有印象的话,那么这件事,不会早于民国始建,他年纪一大把不假,倒也没老到前清那个份上。而那个年代的张家,据张海客说,已经开始没落了。
                我忽然想到了人影,如果他是张家人,难道他是当年的人里存活下来的一个?
                想到人影那张鬼脸,我头皮突然有点麻,我对闷油瓶道:“你记得他们的死因吗?”
                闷油瓶陷入沉思,没有回答我。
                胖子拍了拍他,说:“小哥,节哀,虽然都是你家亲戚,不过要我说,远亲不如近邻。听说你一直住天真隔壁的屋,你还是快想想,咋带天真和哥哥我出去。”
                老四倒没计较胖子话里没有带上他,道:“**,不会就是机关吧?全都困死在这里?不对啊,张哥你也来过这儿,你咋出去的?”
                闷油瓶抬眼扫了老四一眼,说:“我没来过,只是有印象。但他们的死,不是因为被困住。”
                老四瞪大了眼睛,好像完全不能理解闷油瓶的逻辑。
                这一点我倒是没觉得怪,闷油瓶的记忆里,有很多,可能都不是他亲身经历的。他要做的事情,太庞杂了,他要记的事情也太多了。作为一族之长,闷油瓶知道很多家族里核心的秘密,也一定被塞了很多信息。
                如果那次事件有很多张家人死亡,并且对张家有着一定的威胁,那么会有人向张起灵汇报,这不是没可能。闷油瓶的记忆里有这件事,现在亲自到了这里,受到环境的刺激,想起来了,也说得通。
                死人不是因为被机关困住,我抬头看了看青铜棺,难道是因为棺材?
                闷油瓶也忽然抬眼看青铜棺,胖子瞅了我们一眼,顺着我们目光看,最后连老四都走到我边上,慢慢举起手电,也向青铜棺照去。
                四道暗淡的手电光,打在青铜棺上,我能看到青铜的色泽显得更加沉郁。
                胖子忽然道:“话说哥几个记不记得这墓的风水了,在上头的时候,胖爷我就看这墓的朝向不对,后来进来以为换了个汉墓,不管辽墓门的话能给它正过来。”胖子伸手比划了一下,“不过现在看,好像还是没正,这棺材朝向也有问题。”
              “胖爷,您给个明白话,啥意思?”
                胖子砸吧砸吧嘴,道:“凶,还是凶啊。”说着看向闷油瓶,“小哥,你家里人估计是碰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方位,他说得对。胖子推了我一把,“敢不敢试试,我看就你吧,墓里一枝花,胖爷我还没见过不喜欢你的粽子。”
                我被胖子推了一踉跄,差点趴在棺床侧壁上,刚想回嘴,闷油瓶突然伸手拉住了我。我偏头看他,发现他脸色有变,心说难道还真是要诈尸了?
              “小哥?”我道,“开不开棺?开了才能闹明白,咱们工具有限,不过想开也不是……”
              “不行。”闷油瓶打断我,他抿着嘴唇,拉着我微微后退了一步,道,“我想到一件事,那些锁链,也许不是为了防止别人去开棺……”
                闷油瓶打出了个让我们都后退的手势,说:“而是为了不让里边的东西出来。”
                我反应过来,顿时出了一层冷汗。青铜棺椁,除了本身品质高,造型大气等特点,其实还有一个功用,就是镇尸。
                我是听我爷爷讲的,据说如果墓主在下葬之前就已经出现了尸变的迹象,那么就一定得用特别材质的棺椁,青铜棺是上好的选择。而土夫子淘出青铜棺,就要算算自己的八字了,八字不硬,想碰都不敢碰。刚要问闷油瓶,却见他突然转向老四,目露凶光。
                我在他俩中间站着,闷油瓶那一瞬间的眼神,寒光四射,我都被他震了一下。很久没看过他这种样子,旁人可能不容易看出来,只会觉得冷,但我却熟悉。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赶紧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别冲动。”
                老四被闷油瓶的气势吓得大惊失色。开玩笑,能承受住闷油瓶这种眼神的,估计没有活物。老四紧张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根本说不出话。闷油瓶看了看我,却冷冷地问老四:“你有什么目的。”
                老四忙不迭地又后退两步,满脸惊恐,再次向我求助。
                我其实也怀疑老四,想想从他在婚宴上暗示我老宅有问题开始,好像我们这一行就一直在他的引导中。虽然下地是我们决定的,但是最开始那个引子,正是他给我们布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他背着我们,私藏了一把枪。但我一直没把他想得太复杂。这些年的经历,让我很容易从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对我究竟有没有威胁,究竟有没有对我藏着什么秘密。
                老四现在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而之前,从我们被这座墓中的机关给困住开始,是焦虑。再往前说,顶多是世故、算计和精明。这种眼神我见多了。我不喜欢,但绝对不忌惮。
                我知道他有什么瞒着我们,可能是偷藏了明器,或者别的什么。但我没觉得他会害我们。可闷油瓶这句话,意味明显颇不友善。他只有对有危险的人,他觉得居心不良的人,才会用这种语气。
                我立即倒戈。
                我也看向老四,叹口气:“我也想信你,但是你得给我个我能接受的解释。”老四的目的可能是个关键,这时候逼他就范正是时机。
                我下巴一抬,盯着他手里的枪,道:“先说吧,你那把枪怎么回事。”
                胖子自然跟着帮腔,这人凶起来,比鬼吓人。光是那一脸横肉,对着你,就有种压迫感,我都觉得我们仨现在有点欺负人。
                老四看了我们仨一会儿,表情突然凶狠起来,咬着牙道:“***吴邪,老子白跟你处了这么多年,这时候***怀疑我要害你吗?”
                他说着往后退。我有点不忍——他始终没把枪口抬起来对着我们。
                大概还是因为紧张,他脚下没站稳,向后一仰,左手就顺势去抓什么稳住自己,这一抓,却抓到了打弯垂下的青铜锁链中的一条。
                老四踉跄了两步站稳,接着“哗啦”一声,那条青铜锁链竟然被他就这么扯了下来。
                老四当场懵逼了,我们三个也谁都没有料到,胖子骂了一句,几步走上去,挥起枪把就去撩那些垂在空中的青铜锁链。很快一片哗啦啦的声响,那些“绑在”青铜棺上的锁链竟然掉下来一大半。
                闷油瓶脸色一变,捡起其中一条,去看锁链的末端。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些锁链,竟然早就断了。
                我们先入为主,以为它们是缠住青铜棺的,闷油瓶还说对它感觉不好,我们一直没敢碰,没想到所谓缠在上边,只是有人故意摆设的假象。如果这些锁链是为了防止里边的东西出来的,那么现在,恐怕已经没什么能束住它了。
                老四已经退到了墓室边缘的地方,嘴里嘟囔道:“***真不知道,现在好了,等会儿里边有啥出来,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我深吸口气,还是觉得不至于,问闷油瓶:“张家人开的?”青铜锁链有几十根的样子,这么大手笔,也只有张家了。
                闷油瓶又陷入思索中,他好像没有完全想起来。我记得他之前说过,他每次失忆,跟他的核心目的有关的记忆,都只是暂时封住了。就像是被冷冻了,如果有外界的刺激,点把火烤烤,还是会想起来的。他会彻底忘记的,都是一些没有相干的东西。
                不过也有例外,我至今都觉得奇怪,前些天我跟他从我三叔以前住处的楼下路过,他倒记得在那儿买的刀。
                刚才质问老四的气氛缓和了下来,当务之急变成了那棺材。我们又都沉默,我看到胖子开始去数青铜锁链。我纳闷,问他数它做什么。
                胖子摆了摆手,道:“眼花了,天真你帮我数数,是不是八十一根。”
                我奇道:“什么八十一根?”
                胖子踢了踢脚下的锁链,道:“你俩没听说过?我没记错的话,这叫‘缚棺锁’,九九八十一道内锁,墓室四周还要有六十四道外锁。”
              “干什么用的?”我问,心里也有了答案,果然,胖子看了我跟闷油瓶一眼,说:“镇尸。”
                我暗骂一句,心说这回还真碰到了厉害的主?我道:“刚才你怎么不说。”胖子回道:“普通的又没这么复杂,顶多用铜钉,钉在棺椁上封殓。我刚才一发散思维,才想到,除了用铜钉,用青铜锁链效果更霸道啊。”
                闷油瓶缓缓点了头,目光忽然射向老四,道:“戒指呢。”说着把手里的锁链又递给我。
                我接过他手里的锁链,贴到眼前发现锁链上也刻了细小的花纹。不多,每个扣上有一个,刻在内侧,很隐秘,图案竟然就是老四之前给我们显摆过的那枚戒指上的花纹。像蛇头,又像人头,还有诡异的线条。
                老四抹了把汗,手哆嗦着伸进口袋,都不敢接近闷油瓶,直接丢了过来。闷油瓶眼神好,凌空接住,拿到光下给我和胖子看。我们两厢一对比,的确一模一样。
                这小子果然有猫腻,可他为什么想也没想就把戒指交出来。我想到,也许他也不知道这锁链上刻了什么,他虽然瞒了我们一些信息,恐怕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我低声道:“戒指是从哪里弄来的,你还知道……”
                我话还没问完,一阵闷响忽然从我们头顶,青铜棺的方向上传来。
                我们迅速后退几步,瞬间做出反应,全都端好枪抽出刀,严阵以待。
              “**他娘的。”胖子沉声道,“说来就来?”
                我听那声音还断断续续的,不大,但在我们屏息的寂静中,格外明显。我忽然想起鲁王宫里那回,便道:“还要磕头?”
                闷油瓶显然不打算磕,而是再次看向老四的方向。我和胖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老四刚才被我们吓着了,已经退到了墓室边缘,他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嘟囔道:“***好痒。”说完发现我们转过来,于是他满眼警戒地看着我们。
                然而我们谁都没心思去照顾他的心情了。他手里的手电,发出微弱的光,但我们也都能看到,在他左侧的脖子旁,赫然有一双脚悬在半空中。
                那不是普通人的脚,只有巴掌大,是一对艳红鞋面的三寸金莲。


              IP属地:北京171楼2021-07-26 1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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