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昨晚的梦里有没有你，但是醒来一切都很熟悉。你总是化身成各种各样的生物，有时是浑身布满波点的花鹿，角剥落了，卧在小径旁不起眼的角落里，我还是认得你，像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我们依然在那个粘答答的雨夜里，面对面地坐着，没有说话，雨水顺着你的颈子淌下来，你对着我笑，你总是对着我笑，我好像一伸手就能抱住你，却又觉得遥不可及。
梦在醒来的时候就裂开了，像你的两片嘴唇，慢慢地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才是笑容。

后来我们在梦里终于在一起，像凝结在一起的脂肪，透不过气。梦醒时想想如果有一天真的就这样和最爱的人交缠在一起也挺累的，总要小心翼翼地表现到最好，怕一个泄气就失去。那种感觉就像爬到了喜马拉雅的最高点，眼下已无处可去。而梦里那个和你在一起的，伪装成最好的我，真的是我吗？

当我用脸紧紧地贴着车窗，看着那些在夜空中起起浮浮的烟花，才意识到或许我想要的生活，我都已经得到了。这生活与你无关，与梦想无关，它只是偶尔存在的一个温暖的片刻。

长着蜻蜓脸的渔夫把你从海中钓上来的时候，我正睡在一片祥和中。我发疯似的冲过来，视野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赤身躺在海边的细沙上，嘴唇已经发紫，口腔内汩汩地淌着血，身体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