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以歌手的身份出道。”和美风蓝一模一样的嗓音,说出的话却带着美风蓝所没有的感情波动,特别是这一句,甚至流动着让人心颤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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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沉默了会儿,似是在迟疑,然后,墨镜反光一闪,“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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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强硬的拒绝,这个结果翔太其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仍会有所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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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么……”黑发少年微垂下眼睑,黑色眼瞳深沉了几分,“我明白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他抬起头,用着干净清澈的嗓音,“即使不在你这里出道,我就去别的公司好了,反正又不需再一棵树上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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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的,不会是他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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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墨镜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似乎对于少年的话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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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社长要你教我唱歌,我的技巧分明已经很完美,几乎没有上升空间了。在这一方面你还有个别不足,这样难道有资格教导我吗?”仍保持着一张面瘫脸,美风蓝的话里透着明显的不满与不解。“这样会浪费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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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盯着翔太的眼眸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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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翔太皱了皱眉,抚上下巴,“关于这一点我与你一样,有相同的疑惑,但是你也说过,我的歌与你的不同,我所唱出的曲子,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这便是你所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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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音乐室,占据整个墙面的镜子使房间显得格外宽敞,放置在各处的音乐设备整整齐齐,平面上干净而没有破损,显然是每天都会使用,并且使用者会非常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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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唯一的玻璃窗透过的阳光金粉一样,洒在所掠过的物体上,模糊了一层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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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景象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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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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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井翔太在唯一的一架钢琴旁坐下,手指搭在琴键上,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质感,他心一动,试探的按下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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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低沉纯粹的声音在空气中回旋了一圈,随后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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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就先听一下,你的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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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手指熟练的滑过琴键,轻快跳跃在黑白之间,奏出美风蓝角色的曲子前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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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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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事情该做,美风蓝算是乖顺的和着伴奏歌唱,敏锐却又轻易的发现翔太弹奏这首曲子的熟练程度,那肯定是要熟悉到身体带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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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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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一整首歌,苍井翔太遗憾的发现没有一段美风蓝是用了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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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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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原来还没明白怎么投入感情的唱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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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完最后一个音,翔太很完美的没有出一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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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巧的确很纯熟,不过你的歌里缺少了重要的东西。”察觉到蓝发少年的视线,翔太非常直接的指出他最大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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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大的问题,即使你的技巧完美无缺,但是却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极有可能输给一个技巧还算可以但是感情非常真挚的歌手,更何况你的技巧并非完美无缺,你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锻炼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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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机器】时,美风蓝有些细微的不自然,翔太突然意识到了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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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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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美风蓝的眼神变得迷茫,“我并不明白,怎么用心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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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么……”轻声呢喃,扶上下巴,苍井翔太皱起细细的眉,他不知道该如何教一个机器人学会感情,即使他是一个智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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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着静静站立的蓝发少年,面容精致,但是却没有表情,瞳孔深处映不出一丝情感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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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个角色的了解并不是很深,只是依着外表,用自己的想法所配置的,略显清冷淡漠的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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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次唱歌,是什么感觉?”想着,翔太试试看的寻找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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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风蓝眨眨眼,似是回忆了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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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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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下,眼瞳中好像有什么渐渐变得不同了。”不,不是不喜欢。但是我并不明白,那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但是我不讨厌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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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孩子一样,对未知事物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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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但是自己都还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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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太对上美风蓝的视线,有那么一刻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自己,开口道,”那你喜欢粉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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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井翔太从凳子上站起来,离开钢琴,他看到镜子里倒影出的自己的影像,熟悉而又陌生,那个皮肤近乎苍白的少年虽显得有些稚嫩,但是那双眼眸中却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不会有的成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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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总是吵吵闹闹的,会让你烦吗?你失去了很多自由的时间,不能和别人过分接触,出门必须要伪装自己。被发现后他们会不经自己同意拍照,录像,围着你,堵着你,向你提这样那样的要求,或者散播一些对自己有攻击伤害性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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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太回头,定定的看着似在思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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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即使是机器人也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会根据自己的选择记住或遗忘一些事,也会因为朝夕相处,对自己周边的人在某种程度上赠与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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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美风蓝的那一瞬间,他就不再认为这是一个机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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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个不懂感情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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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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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是有些烦恼。“美风蓝微垂下眼睑,浅蓝色的眼瞳似乎变深了些。”但是,我觉得我并不应该讨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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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忠心的关心所喜欢的人,在他们受挫时给予鼓励,会谅解他们的无心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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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时疯狂的不可理喻,但那都是对他们喜欢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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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风蓝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见到自己时兴奋的表情,眼里怎么也抹不去的愉悦让他觉得,那样热情而纯粹的心,他竟然不忍心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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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有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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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喜欢你,那么,你是不是应该用心去对待他们?不比他们对你喜欢的心弱,应该更强,更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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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风蓝说,也是对曾经的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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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井翔太好像面对着刚刚出道还不成熟的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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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有不同,因为他喜欢唱歌,所以会投入感情。但是美风蓝对一切都是平常的,淡漠的,疏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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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从让自己喜欢上粉丝们开始,好好对待他们,也要倾尽自己所能去感谢他们,我想,你慢慢就会知道怎么唱歌了。“翔太的目光柔和,他绽放出一个非常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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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风蓝,你喜欢唱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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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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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风蓝的神情有些恍惚,但是那几个简单的音节却透着股坚定,从卷起的舌尖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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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了口气,翔太眯起眼睛,高智能的机器人思维就是敏捷,领悟性真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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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叫我什么?“他突然问,浅蓝双瞳又恢复了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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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蓝,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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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人类只是互相称呼性别,更近一层的关系也只是称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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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只是称呼,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