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饭、洗衣服、每天从早到晚重复单调机械的家务、耳边成天回响着妈妈、老婆、不住催促家务的称呼。
婚姻遭遇七年之痒,婆婆要求她做称职的家庭主妇。
她无法自信地和他交流,变得沉默寡言,本应精彩的未来陷入一潭死水。
她黯淡的眼神里全是疲惫和倦怠。
怎么能帮到你。
手鞠。
我该怎么做。
他愕然心疼手足无措。眼前这个郁郁寡欢的女人不是他熟悉的她。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当初的决定就……
——我爱罗早就喃喃地说过对不起。
怎么啦,这关你什么事?彼时她提起洁白的婚纱裙摆,正视他,摆出一副恨嫁的快乐表情。赶快和勘九郎一样祝我幸福吧!拍照的时候笑一笑,好不好?那时两国联姻已经到了长老院施压的地步,势在必行,不能反悔。嫁给鹿丸,她并不抗拒,她喜欢那个志同道合的冲天辫。但远离家乡将来会遇到什么,婚姻意味着什么。年轻的她不知道,那时她真的不知道。
带着丰厚嫁妆公主头衔和他依依不舍的目光手鞠一离开就是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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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痛苦地暂停。现在,趁着我爱罗去参加五影会议,她有大概还有两三个小时准备午餐,等他回来。外头阳光依旧灿烂,依旧等同一个人,身处之地却换到了千里之外。手鞠缓缓咽下感喟,翻箱倒柜地找作料,来回把砂囊蒸炒了三四次,终于试出过去的口味,她的贝齿咬住木勺,一下扬眉愉快地笑出来。举目看到窗子映出一张美丽的脸,和眼角眉梢尚未散去的笑容。
“那个。”不防一声稚嫩的询问飘来,扎冲天辫的男孩歪头奇怪地靠在门口:“妈妈,舅舅已经来过了吗?今天你好高兴。”
“洗手准备吃饭。”手鞠收敛了表情,换上身为母亲该有的严肃和教导姿态,把青菜抖抖水,拨来放进一旁给儿子准备的营养便当盒。“下午记得把便当吃光。不许挑食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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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小男孩扮个鬼脸转身走了。手鞠望着他的背影,整颗心都变得温柔。这个聪明的儿子,现在是她最大的期盼。
哪怕委屈自己她也要好好带大他。
正是知道和我爱罗一起度过的童年有多孤独寂寞。所以,她不允许鹿代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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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和儿子说完晚安,手鞠怀抱着那叠文件,久久难以入眠。窗外聒噪的蝉鸣渐渐平息了。万籁俱寂,一些庭院树枝的暗影在张牙舞爪。这几年她时常会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隐形的牢笼里。责任编织成了一张网,自己是被黏住的飞蛾,疲惫挣扎却要保持表面的骄傲。
失去理想与事业的婚姻是一座苍白的围城。
政治敲开门,琐事遮蔽蔚蓝的天空,那么幼子锁住了这座城的出口。
不可以离开,不能放弃。
偌大的忍者村,不只她一个陷入家庭事业两难处境的女人。
而她因为身份特殊,是当中最最喘不过气无法动弹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