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来看看贾谊和杜牧的两篇美文,是为了搞历史研究么?不是;是为了抒情泡妞么?也不是。要知道,借古讽今可是古代人拿历史来搞政治的惯常手法,读者不能不留些小心。
贾谊是汉初儒家的代表人物,他所处的汉文帝时代,正是黄老之术大行其道,儒家靠边站的时候。他自己也遭到元老周勃、灌婴的排挤,下放到长沙,满腹忧怨,郁郁而终。文帝、景帝两朝,”清静无为”的幌子下,贵族骄横不法,君主极权也趋于强化。贾谊故去不久,汉武帝便把皇权专制推向了极致。
了解了这段背景,再看《过秦论》中"废王道而立私爱,焚文书而酷刑法,先诈力而后仁义,以暴虐为天下始" 的言语,贾才子到底是在责秦之过,还是在针砭时弊,恐怕就只有会心者才知道了。
而杜牧的《阿房宫赋》,作于唐敬宗宝历元年(公元825年),正是统治上层麻木不仁,骄奢淫逸的晚唐时期。杜牧写作的动机,据他自己说,就是看到 “宝历大起宫室, 广声色,故作《阿房宫赋》” ,意在警钟长 鸣。
杜牧的文笔堪称美艳绝伦,可惜阿房仙境的盛景,完全出于想象-因为今天考古发掘已经证实,所谓”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阿房宫,直到秦亡之日,还连台基都没有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