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Y一片死寂，团长咽唾沫的浑浊声音听上去格外清晰。
“既然大家都觉得喵萝是死者，那我们……就把她名字输进去吧……万一死者真是她，说不定不用打BOSS就能出本了。”
[团队][昔有佳人孟秋]：什么大家？别随便代表人好吗？团长你知道被输了名字会发生什么吗，你就随便拿人性命开玩笑？
[团队][机关小珠]：你们是亲友，当然不作数啦。团长么么哒别理他们，反正我们人多。
刚才谁说要输野人名字的？！双标别这么严重好吗妹子！
无论秋秋与众亲友怎样费尽口舌，小昭目前依然是团里唯一红果果的可疑目标。即使大家说破了嘴皮子，团员们还是一个接一个走到鼠王蝠王面前，开始输入死者名字。
我死死捏着鼠标，最终还是一咬牙选了【放弃生机】。
虽然不知道小昭有什么事瞒着我，但她总是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的知心好友。我性格内向，每次受人捉弄都是小昭前来救场，她总说自己就是我的白马王子；我也常常说她这样牙尖嘴利肯定嫁不出去，到时候还得由我收了她，做两个白发苍苍相偎相依的百合老太太。
好姐妹一辈子，若今日不能同生，不如就同死吧。
当所有人都作出选择之后，鼠王蝠王变成了红名状态，屏幕中央再次跳出一行提示：
【计数完毕，[圣火昭怜世人]票数最高，本轮团队提名死者：[圣火昭怜世人]。】
【回答错误。】
【全员逃生失败，请等待下一次机会。】
团队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所有人都愣住了。
……全员逃生失败？
……还有下一次机会？
就在大家被剧烈的混乱和绝望感包围之时，小昭清亮的声音再次遥遥传了过来：
“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
[团队][昔有佳人孟秋]：小昭！！
[团队][昔有佳人孟秋]：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团队][叽叽复叽叽]：小昭师祖QAQ我真的哭出来了！我刚才不知怎么办就干脆输了自己，不是你太好了！
[团队][呆瓜踩着呱太]：……放弃就好了吧，选自己是多大仇啊喂！
“嗯，我知道瓜瓜你们都不会选我。”
小昭云淡风轻地笑了笑，但那笑声中似乎带上了少许哽咽。
“我也一样。如果要牺牲你们换我一条生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生机。”
[团队][呆瓜踩着呱太]：别触霉头好吗，我们中怎么会有死人！去他的自由麦，小昭你听着，我们一定，绝对，无论如何，都要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要是手滑死在这个副本里，又会发生什么事啊？！
——我的疑问很快就获得了解答，但不是在老一。
门神俩基佬没任何难度，有惊无险地打完，BOSS一倒还有人跳了那个不中金球的成就，看来是拿出吃奶的劲儿在减少承伤了。
的确，跟个死人一起打本，谁敢随便仆街啊。虽然只是个游戏，指不定人物一倒就被鬼上身了呢。
要是平时打本都这样多好啊，我想，彼此体谅才叫团队嘛。不走位不躲技能站桩倒了还喷奶的大爷DPS，谁爱伺候谁伺候去。
虽说傲血T略显惊悚，[一世长安]又是个刚毕业蓝精灵（手法似乎也不是很好，HPS只有我们几个的零头），但四个奶对80本来说无疑已是万分奢侈的配置。不知是不是为了提高通关难度，BOSS伤害量明显提高，譬如我无脑醉舞就是肯定不成的，偶尔有人不躲技能还需要炸个宝宝救急。
我习惯性地跳上去摸BOSS，列表拉到最底部时突然听见团长“咦”了一声：
“你们都来看看，这是门神掉的挂件吗？”
我看了看，的确是个挂件，但与我所知的门神掉落有明显不同。
那个挂件的名字，叫做【千口】。
物如其名，看上去很像是一张活生生的人嘴。

千口为舌。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千张嘴。
短短两行字，就是这个挂件上的黄字介绍。
[团队][锋针十两]：这什么东西啊，烛龙殿哪有这种挂件？怪模怪样的，真恶心。
这句话大概说出了团里所有人的心声吧。
小昭也上去摸了一把，一针见血地指出道：
“说不定跟逃生的线索有关，随便插个人使用下看看吧。”
团长夫人尖着嗓子抢过话头：“老公，快插给你自己啊，或者给我也行。”
野人和尚突然急了，在团队打字道：
凭什么给你们？既然关乎性命，那当然要拿出来拍啊！说不定拿到的人就能离开副本呢！
团长夫人的中国好声音一下子拉高了八度：
“你说什么？！你还有良心吗，我老公找到了逃生的方法，当然会带着大家一起离开啊！倒是你们这些野人，万一你们拿着道具就自己走了，剩下的人怎么办？”
野人和尚固执己见：
你们信不过野人，我也信不过你们！要么拿出来拍，要么大不了老子不打了，电源我也不拔，我就把电脑扔这儿搁着，出门报警去！！
……没错，这想法真是太机智了。
但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也是我直到现在都还没离开电脑的原因。
非常、非常，糟糕透顶的预感。

这次系统没让我们空等太久，我的预感立马就应验了。
YY上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骚动声，不知是谁又把自由麦打开了——可是谁还能自己打开自由麦呢？
只有一个可能，那不是“自己”打开的。
我们正不得其解，只听YY里传来一阵急促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令人肝胆欲裂的砰然巨响。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好像听见了人体像破布娃娃一样砸落地面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其中混夹着嘈杂的呼喊：
“不是我，我没有超速，是这个人突然发疯一样地撞到我车上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打120啊！”
“打什么120，人都撞成两截了，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我刚才都看见了，这人该不会是个神经病吧？看见车就往上头扑，找死也没这么急的。”
…………
…………
YY里，团队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在压倒性的恐怖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多余。
如果说在此之前，每个人心中还多多少少存留着一丝“这只是游戏”的隐秘希望，那么此刻也已被庞大的绝望感碾成齑粉，荡然无存。
发疯跑上街被车撞……成两截的人是谁，这已经不用问了。
但是，为什么说着要去报警的他会突然发疯？为什么发生在街上的对话会传到YY里？
冥冥之中，我们究竟是被怎样的力量束缚着、玩弄着？
我不知道。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麻木地向一月不曾登录的[登凳等灯]发了条密聊：
“邓鳞，我很害怕。”
对方不在线。
……想也知道是这样。
等等。
等一下！
——是“对方不在线”，而不是“该角色不存在”？！

小昭脆亮的语声将我们唤回了现实：
“好了，现在我们重新确认了事实——我们的确被这个副本困住了，而且除了打下去之外，没有任何手段逃脱。回到原点哦团长，这个挂件怎么处理？”
虽然也不是什么新鲜话了，但我还是要重申一遍：小昭的冷静真心可靠，真心可怕！
团长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了：
“喵萝你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让大家更加绝望吗？”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万一再有人像刚才那和尚一样不服从指挥，不是平白给我们添乱么？我既然早开了自由麦，当然要发挥自由麦的作用，帮助大家逃出生天才行。”
[团队][锋针十两]：呵呵，你会帮我们？我看你和那个叽萝都巴不得我们早点死吧。
“唉哟搞错没有啊，都性命关头了你还呵呵，呵呵你二奶奶的腿儿。对不起我失态了，像我这样高冷的喵萝应该更文雅一点。”
[团队][机关小珠]：你什么态度，打本开自由麦还有理了？你不就是仗着我们切不出游戏没法封你的麦吗？
“对对对真聪明，蹂躏权限狗我开心，你能耐你来三次元打我呀？只要你还敢出门。”
[团队][残雪千锋]：都尼玛别说了！！！
[团队][残雪千锋]：团长，挂件拍吧。我出10W。
[团队][叽叽复叽叽]：师父这样不好吧OAO……这不就是谁有钱谁能活吗？我觉得都到这地步了，干脆就肉吧……大家的机会都一样，谁死了也不怨谁……
…………我去，我徒弟太特么帅了！

楼主文档发完一半了！【虽然头更晕了】我去倒杯水，小妖精们快给我爱的掌声！

[团队][锋针十两]：也好，roll吧。生死有命。
锋针十两掷出45点。
[团队][残雪千锋]：你们……
虽然看不见土豪二少屏幕前的表情，但我觉得他的脸应该跟他背上的大橙武一样黄。
在花姐和叽萝的带动下，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掷出了点数。
说来讽刺，平日水火不容的师娘和女徒弟，竟然在这种生死关头站到了同一阵线上。其实如果是走拍团规矩，这个挂件毫无疑问会落到全身上下洒满金粉的土豪二少手上，而二少最先会救的就是她们两人。
但她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公平。
或许即使在性命危亡的时候，人心中还是会有一点良知的。最起码，她们都不打算用别人的钱给自己买命。
我想，花姐这个人也许不像我最初想象的那么糟。虽然她的呵呵连击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呆瓜踩着呱太掷出30点。
曲思君掷出62点。
圣火昭怜世人掷出12点。
……
……
机关小珠掷出99点。
该说是丑人多作怪还是祸害活千年呢，眼看着画面中那个一身破军小斗篷的可爱炮萝上蹿下跳欢快之极，我感觉心好累不会再爱了。
[团队][机关小珠]：我的我的！团长团长，快插给我呀！
系统提示：
分配者将【千口】分配给机关小珠。
机关小珠获得了【千口】。
小昭咋了咋舌头没说话，倒是团长夫人抢着道：
“小珠啊，你要是发现了逃脱的方法，可一定要告诉哥哥姐姐呀！”
[团队][机关小珠]：老女人，都多大年纪了还管自己叫姐姐，真不害臊。
团长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珠，你刚才说什么？”
[团队][机关小珠]：不是，不是的！曲姐姐，刚才那条不是我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行字突然就自己跳出来了！！我真的不知道呀！！

“好、好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还是专心打本吧。下个BOSS还有一次选择机会，大家一定要把握啊！”
团长在YY僵硬地说着，试图将方才机关小珠抖露的爆炸性事实一笔带过。
“对啊对啊，这次能选对就好了。”
团长夫人也尴尬地连声附和。
小昭似乎已经不屑于同他们搭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低声冷笑。
我停在原地向团队面板扫了一眼，最先离开的大师已经消失了。同样地，副本中再看不见他角色的一点痕迹。
我甚至忍不住猜测，他的尸体也会如此吗？
跟我们周围安定和平的日常世界一样，人间蒸发。
千口为舌，人生千口。
【千口】这个挂件，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每一个人都像机关小珠那样，见一个人说一套话，身上长了千张嘴。所谓千口，就是将她那一套话语体系翻个个儿，把她平时绝不会在人前提起的阴暗言语，统统倾倒出来。
你不是长了一千张嘴吗？
那就让大家看看，那些嘴里都会吐出怎样恶意的毒液吧。
舌头那么软，有时也能成为最伤人的利器。

第一个BOSS打完，大师死了，炮萝吓破了胆无心发话，花姐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团队里的气氛空前压抑。
[团队][昔有佳人孟秋]：好闷，要不我给大家跳个骑马舞吧。
[团队][花千放]：我的帮主是逗比……
[团队][呆瓜踩着呱太]：我的帮主是逗比+1
[团队][秋云歌]：我的帮主是逗比+2
就在团长草草分完其他牌子和散件，准备招呼大家去下一个BOSS的时候，屏幕中央忽然又跳出了一行初次看见的文字：
第一场：胡鞑、武逸青，战斗结束。献祭者：玄焕。血祭已献，第二生路开启，随机产生生还者。
…………第二生路？
那不就是什么“以血换血、以命赎命”的神棍台词……
进入副本以来不过短短半个多钟头，我却感觉已过了半个星期，连过图界面的描述语都快记不清了。
大家正不明就里，团队列表忽然发生了某种变化。
所有人的ID一个接一个亮了起来，紧接着开始毫无规律地不停闪烁，越闪越快，最后又接连暗了下去，唯有[秋云歌]一个名字还亮着不动。
是帮里剑纯道姑的名字。
我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道姑的名字就突然从蓝色变成了绿色，紧接着她头顶跳出一行白字：
“怎么回事？我这里显示不在副本团队中，将在30秒后传送出副本！”

以[玄焕]之命为祭，[秋云歌]逃出烛笼。
第二生路关闭。
不止是道长墨孤城，在这两行黄字从对话栏中跳出的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察觉到了所谓【第二生路】的真相。
死亡一人，以其命为血祭，则有一人得以逃脱。
以血换血、以命抵命，原来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该说这鬼还算好心，只要我们一半人的性命吗？
可是谁也不想死，或许，更不想作为让他人逃出生天的祭品而死。
“我在想啊。”小昭慢悠悠地在YY里说道，“我们现在是不是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打完烛龙殿找出死者，另一条么，就是一半人拔电源自杀……”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团长夫人尖声打断了她，“谁愿意为了别人去死啊！要么找到死者，要么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团长劝她：“思思你冷静点。”
“冷静？！谁还能冷静下来，刚才那个纯阳就在我们眼前逃脱了！凭什么是她，凭什么逃走的不是我们？？”
小昭清澈的嗓音里透着无奈：“我说不出话来了，秋秋瓜瓜你们帮我回答。”
[团队][昔有佳人孟秋]：因为她是好姑娘，不当三。
[团队][呆瓜踩着呱太]：因为她是好姑娘，不当三。
[团队][樱嘤樱嘤]：因为她是我未来的伴娘，不能死。
[团队][汪旺汪旺]：因为她有我未来的礼金，不能挂。
[团队][花千放]：楼上秀恩爱烧死！
即使少了道姑一个，我们帮会的刷屏战力仍然不减。道长墨孤城倒是一言不发，也许情缘逃出生天让他瞬间安下了心，根本懒得抠字同人舌战了吧。

陆寻在一片紧张的沉默中开打，主T混沌骑士显然是老手了，T得非常稳，这大概是唯一令我们安心的地方。
但是祸躲不过，12个DPS即使拼了老命输出也没法翻过天去，很快陆寻便两眼放出寒光，开始在全场杀气腾腾地寻找第一个猎物。
我是奶妈，自然处于全团最安全的地带，可我的亲友全都是DPS。我给陆寻甩了枯残蛊，但仍是无法回避第一次点名，急得恨不能蝎心千丝抽死这BOSS，给小伙伴们争得一点生还的可能。
陆寻开始读条奔狼踏月式，我眼睁睁看着他头上的目标线为之一变，从最初的[混沌骑士]指向了[墨孤城]。
——墨孤城！！！
我用颤抖的手选中了那个名字，视野里白衣道长仙风道骨的背影突然一片模糊。
已经被眩晕的道长无法动弹，只是在团队频道快速敲了两行字：
[团队][墨孤城]：点了我，近战退
[团队][墨孤城]：照顾好师妹

奔狼踏月式读条开始，这次脸黑被选中的是野人明教[陆危墙]。
我已经束手无策，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人都有求生意志，明教眼看着陆寻朝自己抬起马蹄，开始近乎歇斯底里地在团队频道敲字：
[团队][陆危墙]：毒经你把凤凰给我啊我看奶毒给纯阳了
[团队][陆危墙]：快给我给我给我
这两行字刚从屏幕上刷过，就听见团长夫人呵呵一笑，紧接着喵哥便和道长一样倒在了陆寻的铁蹄之下，身上没有出现任何buff。
我突然有种奇特的直觉，随即将目标切换到了团长的炮哥身上。
——果然，炮哥身上出现了凤凰蛊。
野人喵哥倒地之后再无动静，团长夫人见他不回话，口气中带上了浓浓的讽刺与不屑：“这东西要是真能救命，你以为我会浪费给野人吗？想太多，你死了心吧。老公啊，人家不会让你死的。”
她把“老公”两字咬得格外甜腻，似乎是有意显摆自己小三上位的赢家身份一样。
我啼笑皆非，随手按下千蝶。
已经点死了两个人，剩下的DPS都不敢再留爆发，砰令哐啷一通猛揍，打得比开荒血战还带劲。陆寻没来得及选择第三个祭品，轰然倒地。
就在陆寻倒下的同一时间，我的屏幕中央浮现出一行黄字：
“[呆瓜踩着呱太]给予了[墨孤城]凤凰蛊，献祭中止，由施蛊者作出选择。”
……有戏！凤凰蛊果然能带来一线生机！
团队里议论纷纷，谁也不明白这次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就在此时，团长忽然一拍脑门：
“奇怪，这次陆寻怎么没给我们推测死者的机会？”
“现在找老和尚对话，有对话框了。”小昭说，“也许是鬼动了慈悲心，想给我们多留点时间判断吧。很可惜，如今我们还是毫无头绪。”
毫无头绪？
不，头绪的话我有。
[鱼心若水]，那个犀利得不科学的花哥。
也许是有叶开阳和笔圣的前车之鉴吧，我对这样的花哥非但不感觉仰慕，反而有点……恐惧感。
点击老和尚对话，我意外发现自己的对话框有些不同。
【请选择：是否要给[墨孤城]第二次生机，或是以其命为血祭，自己逃脱烛笼？】
两个选项分别是：
【救还死者】【血祭逃生】

【2:00~3:00】
明明是火热的六月酷暑天，窗外艳阳正好，我却感觉手脚冰凉。
救墨孤城，还是自己逃生？
我下意识地回头瞥了眼紧闭的房门，扑在电脑前两个半小时了，妈妈依然毫无动静。
果然，我现在正处于听不见她敲门声的异常空间。
我心里很清楚，只要选择了【血祭逃生】，我就可以和道姑一样退出组队，平安离开这座见鬼的牢笼。
但墨孤城却会因我而死去。
一面是亲友的情缘、与我交情并不深的道长，一面则是自己前方几十年无限美好的人生。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我的手抖得跟筛糠一样，冷汗湿透了脊背。
[团队][昔有佳人孟秋]：瓜瓜你怎么了？大家都输入人名了，只显示你还没动静。是不是你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团队][昔有佳人孟秋]：瓜瓜，我大概能猜到选择是什么，你不要有压力。不管你怎么做，我们是你的亲友，大家都会理解你。
团长夫人开始在YY里骂骂咧咧，小昭则对她的恶言充耳不闻，沉声向我说道：“瓜瓜，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生死关头，没人能怪你。”
[团队][呆瓜踩着呱太]：…………
[团队][呆瓜踩着呱太]：我没有好好关心妈妈，我担心以后真的没机会了。希望她不要怪我。
[呆瓜踩着呱太]选择【救还死者】。
或许我就是传说中的圣母大纱布吧。到头来，我还是选择我的良心。

喵哥没有获得重生的机会，他的尸体和陆寻一起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ID已经从团队面板里消失了。我突然感觉有点难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兔死狐悲吧。
下一个会轮到谁？我，小昭，秋秋，还是其他人？这一次我用凤凰蛊换回了墨孤城一命，那下一次呢？
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幸好陆寻之后就不再有必死BOSS，只要雷神小心点保证无伤，全员生还也不是梦想。我尽可能让自己保持乐观，在“谁是死者？”的对话框里输入了[鱼心若水]的名字。
无凭无据，就当我是看高玩花哥不顺眼吧。
此时所有人都作出了选择，屏幕上出现新的提示：
【计数完毕，[曲思君]票数最高，本轮团队提名死者：[曲思君]。】
【回答错误。】
【全员逃生失败，请等待下一次机会。】
看来大家都喜闻乐见地想替小三送终，可惜又应了那句祸害活千年的鬼话，死者并不是她。
逃生失败，团员们垂头丧气地跑去摸尸体。没有出马，倒是掉了个我挺喜欢的明教烛天头，小昭说她不需求就让团长插给我做了外观。
列表拉到最底部，果然又是一个奇形怪状的陌生挂件，看图标像是一片狭长的枯叶：
【寸蒲】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
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