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朝花夕拾
男孩还是那个男孩。小飞仍不忘调笑周遭的女孩们,流连于青涩的娇羞或是愤怒间,即使偶有鄙夷的目光,也不能让他渐渐麻木的心泛起丝丝涟漪。也许就是这样的调戏才让他觉得自己仍然活着。
同一个预备班的同学还有其他男生。其中一个叫刘什么富,于是小飞私下里叫来叫去把他呼做“油豆腐”。
油豆腐和小飞差不多高,都是一米八几的样子,只不过身体似乎更加单薄,皮肤很白,头发是淡淡的棕黄色,看山去有些像外国人。
每当油豆腐撞见小飞调戏女生,总会上前去替女生打抱不平,鄙视小飞之余顺便也调戏下受害者。然而油豆腐也有喜欢的女子,同在一个宿舍区的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个时候只要他的女神一出现,油豆腐也会忍者般瞬间尿遁。
……
油豆腐今天还是那身有些旧的牛仔和格子衬衫,一个人坐着天桥上发呆。
小飞趿着拖鞋慢慢晃悠到旁边坐下,斜靠着另外一边的栏杆说,给我来一根。
油豆腐猛把头一甩,“草,我们TMD奖学金一样多,你怎么不去买包烟给我抽抽,贱!”
小飞斜眼飞眉,用略威胁的语气道,“给,还是不给?”
油豆腐无奈了,“你TMD,给”,说罢丢过来一盒薄荷味道的香烟。
“哎,还有打火机”“去NMD,接着”
静静的几个烟圈就是一支烟的时光,然后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在夏日的夜色中喂蚊子,直到被油豆腐打破宁静。
油豆腐拉着栏杆站起来,整了整衣摆说,“飞,我有心上人了。”
“切,不久是11班的L么”小飞蛮不在意的随口答道。
“你怎么知道?!”油豆腐一脸惊奇的把头尽力转向我这边,然而用力过猛不得不用右手轻柔自己的脖子。
小飞也不明白怎么有这么个人天天和自己晃荡在一起,明明那眼神就跟GPS似的天天定位在L身上,却傻乎乎的觉得天下没人知道他的小心思。自觉有责任开化一番,调笑道,“油豆腐,你要是继续白痴一样做护花使者,当心没等到表白的时候花就被摘了~”
“去NMD,狗嘴吐不出象牙”
小飞懒得理会,躺下身子仰望黯淡的天空,想着此时此刻谁该被自己想念。
过了会儿,油豆腐似乎嘟囔完了,又缓缓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请教小飞若干表白问题。小飞虽然感到不齿于被问这样的事情,还是边嘲笑边出谋划策,比如递情书,唱情歌,点蜡烛,打标语等等。
夜深了,油豆腐发现装了那么久姿态,什么可行的方案都没有,不由得十分沮丧,低声咒骂“你TMD的全是废话!要是这样能行的话,人家露怎么抛弃你啦?你就是个变态还欺骗我纯洁的心灵!”
被揭了伤疤,小飞也不是省油的灯,爆了粗口开始数落油豆腐的懦弱。油豆腐则反驳道你是爽了去表白,人家女神要是不喜欢却被弄的尴尬难过怎么办。
在这个孤单的季节,两个同样孤寂的男孩就这么互相鄙视着,互相慰藉着。
……
L是个很苗条的女孩。小飞以前只是有所猜测,但油豆腐的坦白让他也多看了两眼,心中比较着其他的女孩子,推测那货的品味格调。
L确实挺漂亮的,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经意的对视间总是闪烁着神秘。她并没有客气去化妆,而且那点微薄的奖学金在这个年纪的女孩身上,断然不会从零食上剩下多少去买什么奢侈的化妆品。然而那淡淡的眼线,自然的轻轻飞扬,勾动着不少男孩的心弦。
小飞在这方面还是有点可笑的经验,没过几日油豆腐就来抱怨什么师兄已经拖油瓶似的坠在他的女神后面,便请小飞去试探下女神的心意。虽说诧异于这样不切实际的要求,小飞也乐意去见见这位油豆腐的女神,猜测着听完表白后,她会是轻抿嘴唇做娇羞状,还是心花怒放欢呼雀跃,或者如自己所料般冷漠无谓。油豆腐很在意这件事,拖着小飞回宿舍整理一番仪容,美名曰第一印象非常重要,还拿出一瓶新发胶在小飞头上抹着,嘟囔着把这绿叶弄帅点好给自己的出场做铺垫……
任由油豆腐在转角偏头窥视,小飞习惯性的半倚在墙边,伸出右手敲开了女神房门。
还未等小飞说出找L同学,L已经错愕的把门打开一半,朱唇轻启惊讶道,“是你啊”,然后把门全部打开问道,“有事么?”
换小飞尴尬了,窘迫间依稀看到女神的眼角有些戏谑,晕眩间露的面孔和眼前的轮廓些许重叠,继而又像是快融化的米雪。
愣神间小飞看见眼前左右晃动的青葱玉手,不由清了清嗓子提高了点音量解释,“我……嗯……哦,那个油豆腐让我来跟你说他喜欢你。”
看着L越发迷惑的眼神,小飞恍然大悟继续解释“那个油豆腐就是那个呃……刘X富,和我上预备班时一班的”
女神眼里的疑惑渐渐退去,似乎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总在自己的画框外晃悠着,然后眼眸中立刻披上一层淡淡的失望,出于礼貌的问道:“就这些?”
小飞也礼貌的迅速站好,收起尴尬的表情说,就这些,然后看着L轻轻把门关上。
不远处油豆腐听到关门声,迅速跑来确认战果,再一次失望后愤怒道,“你怎么如此没用!”这时两人听到房里传来渐近的拖鞋声,一起狼狈的消失在走廊上。
出师未捷身先死,小飞也愧对油豆腐,但也怀疑那双眼眸里不经意流露的东西,具体什么东西,他怎么也抓不着看不明。回头问油豆腐,你们之前没说过话?
油豆腐正色道,说过,继而蔫掉补充道,就打招呼说过两句……
小飞心中的丁点愧疚瞬间散的干干净净,感觉自己就是一敲门砖啊,于是果断敲诈了半盒烟,跑天桥上去继续自己的思念,米雪,现在也许比自己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