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直到今日,苏玛仍对玉儿那日的表现心有余悸。那天,刚听到消息的苏玛忙赶到院内时,便瞧见玉儿那苍白,满是泪的脸,她的心没由地紧了下,随即疼了起来。苏玛只闻见玉儿开口轻唤了她一声,然后便看见玉儿身子缓缓软了下去。苏玛那刹真觉天空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只剩耳边传来那管家丫鬟们焦急的喊声……
待苏玛回过神时,院内已然暗了,只留那残阳仍那般夺人眼目,耀眼的光映得天边晚霞那么炫目,那浓烈到极致的红,宛如多年前她曾遇见的那战争过后的景,那血水已干结却一块块覆盖着,如此的刺眼却又如此真实……苏玛低头不再去看,她怕想起那些往事,她怕多尔衮那地方亦如这天般刺眼,她更怕就此失去玉儿……
当苏玛踏进玉儿房时,那大夫早已来了又走,而玉儿亦已服药睡下。苏玛轻坐于床沿旁,细瞅了瞅玉儿虽苍白却已平静的脸颊,顿松了口气,悄声退出门外。
她并不知,玉儿此时梦里是那样乱,那样痛彻心扉。蔓延开的血色,如此张扬的红,这天地之间,万籁俱寂,只有那多尔衮的声音一直回荡着,“玉儿,勿忘我,勿忘了我……”
苏玛记得,玉儿从那日病后,便一直昏睡,浑浑噩噩之间,不停唤着多尔衮的名,竟是那般绝望……直到那日,边塞忽来消息说,并未寻到爷的尸首,她才……
那日,报信的人还未进府,玉儿忽醒来抓住正喂药的苏玛,轻声道:“衮,衮他来了……”言毕,便又晕了过去,房内人顿时慌了。而那刻,报信那人忽带这消息来,苏玛听闻,随即看向床上那人,嘴角轻轻上扬,他终究,没让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