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就像交接与昼与夜的平行线,努力的朝著天空伸手,想著或许能够交织在一起。
错综复杂的星空裏,太阳会逐渐吞噬掉黑暗,明天还会再来的。
It is not "once upon a time"kinda story. It is a journey of my life.
——朝と夜の物语 Mayuki
Chapter 00
——只有记忆可以炫耀,即使说说也无妨。
* * *
「那孩子又要求出院了吗?」
「是的,可是她的姐姐也说过无论如何都要看好她,况且她的身体本就不怎麼好……」
「话虽这麼说,那麼昂贵的医疗费,也不是她们能担当的起的啊。」
「唉,可惜了……明明是那样可爱的小姑娘。」
小嶋护士站在门口,再次确认了下病历表上的名单和食物匹配,才推著医院餐走进了326号病房。细密的午后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地板上,让纯白的病房显得愈发的耀眼,这内裏有两张床铺,其中一张的病人刚在上周离开了人世,剩下靠窗那个纤瘦的身影。背对著小嶋护士,黑色的流苏长至腰际,裸露在外的苍白皮肤让人不禁心生怜惜,手上还挂著输液瓶。
她握紧了推车上的手柄,勾起一个与阳光相称的笑:「麻友酱,吃午饭了哦!」
渡辺闻言,头侧过肩膀向身后望去,隐藏在刘海下的双眼如同冰岛的天空一样澄澈乾净,那是天使的眼睛。小嶋在第一次见到她,便下了此结论。同时也心疼,有著这双眼的女孩,却没有一副好一点儿的身子。渡辺眨了眨眼,孩子般笑了起来。
「阳菜姐姐。」
她摆正身子,腾出一只手将辅助用的小桌子打了下来,小嶋迅速把位置固定好,端著饭菜放上去。
「麻友酱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这样的问题,她每次见到都会问一遍,即时知道渡辺无时无刻都在难受著,仿佛这麼问一问,等到她微微摇头的动作,自己就会稍微放下心来。小嶋蹲在她床边,将点滴的针头拔了出来,渡辺的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姐姐呢,今天也没有来吗?」
望著小嶋替她小心翼翼的处理血管的贴布,开口幽幽的问道。
「嗯——好像今晚会过来哦。」
「真的吗?」
听到这句话,渡辺的笑变得更深了一些,而后开始吃起了营养餐,明明裏头混杂著自己最厌恶的青菜,她似乎真的很喜欢的样子,吃的津津有味。
「我看起来气色会很差吗?」
渡辺问,指了指自己的好看到离谱的脸。小嶋被她天真的举动逗笑了,心头却微微泛疼,渡辺的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毫无血色,能看清脖子上细长的血管,肌肤也是冷冰冰的,只有那双眼变得神采奕奕,此刻看起来怕是能让人相信她气色真的不错。
「嗯,还不是很好哦~麻友酱把饭吃完,再喝点药休息一会就会好很多了~」小嶋笑著,摸了摸她的头,小朋友眯起眼晃了几下脑袋,像只小猫咪一样可爱。这是她被抚摸头的时候,惯性的小动作。
「阳菜姐姐……」吃完饭喝完药的渡辺倚在床头,叫住了准备出去的小嶋:「麻友想出院。」
小嶋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努力的稳住她颤抖的声音,说。
「那麻友酱就快点好起来吧。」
渡辺躺在床上,没有睡意。她抓著脖子上软皮质的项圈,抚摸著上头挂著的小小十字架,当初小嶋希望她把这东西摘下来,可是拗不过她执意的不妥协,只好让她这麼戴著,而今已经成为渡辺的象徵。
那是她在七岁生日的时候,最重要的那个人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简单,美好。那是她们第一次两个人一起为自己庆祝生日,因为那年的她们,成功的从孤儿院逃离了出来,彷徨无助。
「麻友友,生日快乐。」
那年她七岁,她十岁。
她为渡辺轻柔的戴上这个小项圈时,那时候靠近脖颈的呼吸仿佛还残留著,吐息温暖,以及她独有的气味。即时她们当时所在之地只是一个废弃的房屋,春季的梅雨季节来的甚早,空气却还包裹著冬日的寒冷。
只是那双无论何时都会拥抱著自己的手,让她觉得暖暖的。
仅仅比渡辺大了三岁的她,却比任何孩子都要成熟。
好怀念那些年的她们,渡辺的身子没有像老旧被啃食过的柱子这般孱弱,她们经常在一起干些简单的活儿,讨得身旁好心的叔叔阿姨喜欢,就会有很好的招待。
那时候渡辺无疑是快乐的。
而今,这样的日子只剩下回忆。
渡辺昏昏沉的睡了过去。
她梦到有谁抱著自己,大声的哭喊著,呼救著,然而路边的行人却如冬日裏最初的雪花,冷酷无情,无动於衷。直到她的眼前洒满了鲜血,她第一次感到痛的无法呼吸。
「姐姐……」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