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棲鳯河與桂水 -作者: 張式成
西河自上古至近古叫“桂水”,清《嘉慶·郴州總志》編書時還沒有“西河”的叫法,只有“棲河”,也就是“棲鳯河”,清末以來郴縣鄉民簡稱它“西河”,習慣成自然,棲鳯河就變做西河。
怎麼變的?先講古:清雍正《湖廣通志·郴州》記“桂水,在州西南六十裡,自桂陽州界北流會白豹水,出郴口,入耒水”;明《萬曆·郴州志》記“桂水,在州西南六十裡”;《廣輿圖》記“桂水在郴州城西南”;南宋地理學家王象之在地理總志《輿地記勝·郴州》記“桂水,在郴縣西南,六十裡合耒陽水”。它們指的都是西河,“桂水”才是它古老的原名。
大理學家朱熹的表侄祝穆在《方輿勝覽·郴州》中也指出“桂水,在郴縣西南……杜甫詩‘飄飄桂水遊’”;李白在《送族弟李襄歸桂陽》中也有“桂水橫煙不可涉”句。自從漢王朝以郴縣為治所設桂陽郡,唐宋元明清歷代名人都有這樣的詩歌。
恐怕有人會問:“難不成桂陽郡是以‘桂水’做郡名不成?”對頭!早在東漢,武陵太守應郴的孫子、地理學家應劭就考證出“桂陽,以桂水名”。因為商周時期就以“水北為陽,山南為陽”的地理方位,作為取地名的依據;而桂水在郴州城西南、郴州城在桂水東北,因此,漢代設郡時,就因其在桂水北面為陽定名“桂陽”郡。
恐怕又有人會以為:“桂水是從桂陽縣山上流出來的,才喊桂水吧。”非也!桂水源出仰天湖嶺頂小湖,明《萬曆·郴州志》記“仰天湖在黃岑山(即:騎田嶺)東,出桂水”;清《嘉慶·郴州總志》記錄,桂水下流,匯合了北湖、臨武、桂陽交界的金仙嶺、南溪等水,由桂陽縣流向郴縣,經華塘鋪、棲鳯渡、永興縣入耒水。
講到這裡,很多人肯定會感興趣:“它為什麼不叫別的水?難道貴重就喊‘桂水’?”對頭!就是因為一種貴重東西,它才得名的。
它是一種樹木,本來不貴重,連神農嘗百草都沒發現。直到神農炎帝的三女兒女娃,情況起了變化。神農的子女,都是農耕、醫藥文化的繼承者和開拓者。神農炎帝在茶陵、安仁一帶誤嘗“斷腸草(安仁人喊‘王老藥’)”不幸辭世。女娃因為沒找到解毒的藥草,非常悲痛。她帶領自己那支部族,離開南嶺,往東到古楊越,去尋找和認識更多的藥材,拓展農耕文化。
一次,女娃駕船,向東海的一座島嶼劃去尋找藥材,卻突遇風暴,蒙難了。她的精魂化作一隻小鳥,永不停歇地口叼小石子投入海中,這就是“精衛填海”的傳說。
傳說女娃的後人,牢記著她生前的話:“吾鄉邦南嶺,有菌山,有桂山,還有一些百草,要吾人返鄉發現。”女娃的部族“後分出圭、桂等裔支”,其中一支“桂人”在商代初期返回南嶺,“徙入今湖南郴州市(漢桂陽郡治所),桂陽縣的桂水流域”。
其實,女娃這一支後裔是返回南嶺古郴之後,才叫“桂人”的。因為他們在這裡秉承神農的精神和女娃的遺志,終於發現了貴重的藥材,造福了人類。這就是桂(樟科),還有桂花(木樨科)。於是後世就喊女娃的這一支後裔為“桂人”,把長桂和桂花的山嶺叫“桂山、桂嶺”,把從桂山、桂嶺流出的溪河叫“桂水”。這條桂水,就是棲鳯河,即今天的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