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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坏三儿by冬天来了(过敏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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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四个8
那天晚上霍槐三不是故意要查严熠的手机,当时他正偎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严熠的手机突然亮了,他就下意识地瞄了一眼。 “才分开又想你了,我是不是太没出息?” 手机的屏幕只亮了几秒钟,但足够霍槐三看个清楚。短信的发送者没有名字,电话号码倒是很好记,后四位都是8。
霍槐三愣了一会儿,手指在茶几上围着手机猫爪子一样不停地挠了半天,最终也没有碰。他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口,其实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就那么木木怔怔地站着。 严熠正在里面洗澡,心情应该是很不错,哗啦啦的水声里夹杂着他抑扬顿挫的清唱:“将酒宴摆至在聚义厅上,我与众贤弟叙一叙衷肠......” 虽然不懂京剧,但跟着严熠久了,霍槐三知道这是他最爱的裘派名剧盗御马里的唱词。 “三儿,进来搓背。”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严熠喊他。霍槐三激灵一下子惊醒过来,暗暗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不能现在就发作,也许是有人发错了呢。脱掉衣服,他光溜溜地走进去,有点不敢看严熠的脸。
“今天和谁喝酒了?”一边拿毛巾慢慢地搓着,霍槐三一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他与严熠之间向来是直来直去,如今这样试探对方,有点心虚。 “嗯?”严熠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严厉。 “没什么,就是你平时出去应酬回来很少这么高兴。” “啊,今儿晚上不是应酬,是和原来团里的一帮人聚会,当然不一样。”严熠说完突然站直了身体,匆匆扯过一条浴巾围在腰上。 “我累了,你也快洗早点睡,别跟个家庭妇女似的天天看那些臭裹脚布。你才多大......” “出去玩儿不行,打游戏又不让,不看电视我干什么。”霍槐三不满的低声嘟囔,但没敢让严熠听见。他随便冲了冲,擦干身体推开门,发现严熠正笑盈盈地站在茶几边按手机。他在回短信。
除了上床,平时严熠对着自己总是摆出一副臭脸呼来骂去,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恶心的要死。霍槐三站在浴室门口使劲眨巴了几下他的小眼睛,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傻子都该明白出状况,严熠这个混蛋八成是有外遇了。
装睡装得浑身僵硬,熬到凌晨两点霍槐三终于悄悄起身绕到床的另一侧,拿起严熠的手机蔫贼一样赤着脚溜出卧室,躲在厨房的大冰箱侧面偷看他的回复。可是回复没找到,来的那条也不见了,都删了。 “放屁挪桌子,那屁一定是你放的。”霍槐三喃喃地说,腿一软出溜到地板上,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的他小脸儿煞白。
“妈的!妈的!”突然大骂着一骨碌爬起来,他抬脚踹翻了餐椅,因为没穿鞋,疼得单腿在地上直蹦。 “抽什么疯呢大半夜的?”厨房的灯亮了,严熠穿着睡袍站在门口。他没有系腰带,头发乱蓬蓬地竖着,一脸怒容。 “四个8是谁?”霍槐三举起手里的手机问道。 “什么四个8?”严熠的表情有些迷惑。 “***别给我装傻!” 手机直摔在严熠头侧的墙上,他吓了一跳,低头去看,屏已经碎了。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霍槐三已经闪电一样扑过来,蹦高儿照着他的脸上就是一拳,封眼儿。严熠没准备,下意识地一捂脸,腿裆里又被踢了一脚。 “坏三儿,你这是想要我的命……”他呻吟着跪在地上,痛苦地向前伸出双手,高大的身躯蜷曲成一团。霍槐三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一愣神,却被对方一把抱住双腿摔倒在地。用膝盖压住他的双腿,大手按住他的双臂,严熠大口地喘气。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左眼周围已经开始淤血,看上去面目有些狰狞。
“三儿,别瞎琢磨,就是生意上的应酬,逢场作戏……”停顿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以后不会了。” “那些臭裹脚布电视剧告诉我,你这应该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霍槐三动弹不得,索性放松身体。严熠没料到以他的智商会说出如此饱含智慧的话,一时间竟然目瞪口呆。
二. 坏三儿迷惘了
两个人在地板上僵持了一段时间,都有些累,于是严熠试探着把霍槐三拉起来放在椅子上。他热好一杯牛奶递给对方,自己则装了个冰袋敷眼睛。 “我明天还有好多事呢,你让我跟别人怎么解释?”严熠坐在霍槐三的对面,搂过他的赤脚塞到自己怀里。霍槐三想挣脱,可冰凉的脚丫子一接触对方温热的小腹,太舒服了,没舍得拿出来。 “就说你出去乱搞让我打了呗。”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小口,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在轻轻颤抖。愤怒真是太消耗人的体力,而且这几年来被严熠管得太紧,都没怎么跟人打过架,虚得厉害。


IP属地:北京1楼2012-12-03 12:39回复
    熠的师兄弟。 “呀……”霍槐三有点心虚的把文件夹递给严熠,心里直打鼓,抽屉里平白消失的几千块钱怎么跟他解释呢? “难道我又错了?”
    “怎么不叫人啊?”严熠早忘了自己刚才还在道歉,板着脸训他。霍槐三赶紧挨个儿点头叫哥,但是严熠身边的一个人,他不认识。 “这是我大师兄文惠予,你也叫师兄就行。”
    六. 大师兄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文惠予的年龄已经不小了,白皙的肤色更衬托出他眼角的细密纹路,但霍槐三觉得他很好看。他的语言匮乏,不知道怎么形容,简单
    点说,就是这个人看上去非常特别。 “这是严熠的宝贝三儿。”几个师兄弟都在挤眉弄眼儿地笑,严熠和霍槐三的关系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文惠予微笑着打量着霍槐三
    ,也不说话,但霍槐三不知道为什么就紧张起来。 “刷牙了吗?”严熠把他拉到自己另一边坐下,利落的在碟子里倒上醋和酱油,又捏了点香菜末,把筷子塞到他手里。 “快吃,这馅儿凉了会腥。”
    霍槐三低头吃饺子,桌子上的几个人又开始继续他们之前的谈话。 “大师兄这些年活儿没落下啊,听着还是那么酣畅淋漓。再看严熠,站在台上就像挺尸。” “废话!我这都多长时间没上台了!”严熠爽朗地笑着骂道。 “不行了,老也没唱嗓子都荒了。”他的话音刚落,大师兄的声音悠悠响起。
    文惠予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但穿透力特别强。随随便便的一句客气话,让霍槐三觉得整个餐厅都是他的声音,还能让人听得特舒服
    。他咬着半个饺子诧异地抬起头,却发现文惠予也在笑吟吟地看着他,他赶忙低下头。 “师兄的探阴山。”他想起严熠的话。怪不得这位大师兄总是让他有点紧张,人家是唱黑老包的嘛。
    严熠赶着去公司,结了帐先走,临走的时候告诉霍槐三他要了牛肉炒粉,让霍槐三走时别忘了带回去当午饭。霍槐三呜呜囔囔地应
    着,不多时那几位也有事走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别吃了小肥猪儿!”严熠的小师弟稀罕他,揉着他的脑袋跟他逗。霍槐三笑着仰起头,发现大师兄手里居然拿着一根精致的拐杖。
    餐厅里没剩下几个人,霍槐三看看面前还剩两屉蒸饺,狠狠心打包和牛肉炒粉一起带走,继续实施自己的减肥计划。本来想回去睡
    个回笼觉的,但一是睡觉爱长肉,二来他有好些日子没去陪严熠的爸爸下象棋了,怪想那个臭老头儿的,索性坐上公共汽车去京剧
    团的老家属院儿。
    霍槐三走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惊讶地发现文惠予正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拎着几袋东西。他紧走几步接过来,
    发现里面都是蔬菜水果。 “我腿脚不方便,上了楼就不想下来,就一次在早市上多买点。”文惠予一面点头致谢,一面跟霍槐三解释。两个人并排往院子里走
    ,霍槐三刻意压下脚步,因为他发现大师兄有点瘸。
    “我来看严伯伯。”霍槐三也跟着解释说。文惠予身材瘦高,霍槐三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他的侧脸,却只看到一只小而饱满的耳垂儿。 “师兄,你这么白这么瘦怎么演那个黑胖子啊?”他禁不住脱口而出。 “黑胖子?”文惠予愣了一下,“上完油彩勾完脸就像了,戏服一架身量儿也有了,重要的还是要唱出气势。”文惠予温和地笑起来,
    循循善诱的样子让霍槐三觉得自己像个弱智。
    家属院里其实只有两栋老楼,文惠予住在左边的一栋。霍槐三提着东西送他上四楼,他也不推辞,打开门客气地请霍槐三进去喝茶
    。 “不了师兄,我还得上老头儿那去呢。”霍槐三转身下楼,突然想起什么又停下来。 “师兄,严熠昨天晚上一直和你们排练喝酒洗澡来着?” “嗯,我们师兄弟几个很久没聚了,喝得有点多,说到后半夜都睡着了。” “谢谢师兄!”霍槐三高兴地使劲点点头,“我整天闲着没事,您要是有什么活儿以后尽管找我!”
    蹦蹦跳跳地下楼,霍槐三一出楼道口就看见严熠他爸托着个鸟笼子站在对面楼口望着他。 “爹!”看看周围没啥人,霍槐三欢快地叫了一声跑过去。严熠没买新房子的时候他们和老头儿住过一段时间,那时霍槐三从社会上
    沾染了不少坏毛病:小偷小摸,喝酒抽烟,打架赌钱……严熠血气方刚又是武行出身,爱就是一个字:“揍!” 老头儿别看和儿子水火不容,和坏三儿倒是很投脾气,藏着护着让他少挨了不少顿打。老头儿退休前是团里的琴师,但最爱的却是
    下象棋,有名的臭脾气的臭棋篓子。霍槐三比他还臭,两个人凑在一起其乐融融。
    “我给您带的皮皮虾馅儿蒸饺。”霍槐三兴冲冲地举起手里的餐盒。 “以后离那个姓文的远点儿!傻三儿!”好脾气的老头儿今天不知为什么,一脸的不悦。


    IP属地:北京6楼2012-12-03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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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树懒被扎了一针
      “文师兄怎么得罪您了?不会是下棋下不过人家吧?”霍槐三把手里的餐盒递给老头儿,接过他手里的鸟笼子冲着里面的画眉吹了两
      声口哨,画眉调腚撅尾巴不理他。 “呦?宝贝儿怎么啦?” “刚才在公园里没哨过人家,让老李头儿的鸟儿给比下去了,正生气呢。”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叫得不好听吧还输不起,脾气又臭……”霍槐三没事就爱逗他,果然,老头儿照着他屁股蛋子就是一巴掌。霍
      槐三哈哈笑着往楼上跑,老头儿气喘吁吁在后面追,就像两个嬉闹的孩子。
      爷俩儿下了一上午的棋,吵得急赤白脸的又差点打起来,中午的时候却又亲亲热热的在一块儿吃饭喝小酒儿。霍槐三喝了一小杯白
      酒,终究是困了,躺到床上就睡。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老头儿给他盖上被子,在他身上轻轻拍了几下。 “傻三儿。”老头儿轻轻叹口气。霍槐三无暇思考,吧嗒吧嗒嘴儿,美美地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醒时天都黑了。卧室里没有开灯,霍槐三揉揉眼睛,听到客厅里有人说话。虽然是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出来是严熠
      在和他爹讲话,口气一贯的不耐烦。 “我没什么想法,您少跟着掺乱。” “你以为我愿意管!这家属院里都传开了,说我老严头的儿子吃错了药,掏十万块钱赞助费自己只在台上站一站,就为了让他那瘸子
      师兄唱压轴。我呸!你那点狗屁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明白,你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我有什么狗屁心思?我有钱我愿意,谁愿意嚼舌头让他们嚼去!我警告您啊,不许跟三儿瞎说,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呦嗬,怎么着?你小子还想打老子……”
      客厅里的声音更低了,霍槐三听不清楚。他刚醒过来脑子不太好使,当然平时也和这差不多就是了。推开卧室的门,他看到严家爷
      俩儿跟斗鸡似的面对面站着,头发都立起来了。 “哥你怎么来了?”霍槐三伸了个懒腰问道。 “打你电话不接,爸说你在他这儿。走,跟我回去。”严熠看了他爸一眼,两个人都放松下来。霍槐三知道父子俩天生不对付,到一
      块儿就吵,赶紧穿衣服换鞋,跟着严熠下楼。
      回去的路上严熠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严肃样子,霍槐三想起自己输掉的几千块钱,立刻愁得拍了下脑门儿。 “怎么啦?” “没事……你的那个大师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霍槐三赶紧寻找话题。 “老早就去北京了,刚回来没几个月。” “北京多好啊,他回来干嘛?” 严熠轻轻哼了一声没回答,脸上隐约挂着一丝冷笑。霍槐三困惑地望着他,这才记起刚刚父子俩的对话,开始觉得内有玄机。他想
      起以前看过的关于树懒的电视节目:早晨被扎一针,中午才知道疼,晚上才想起来跑。自己和它一定是亲戚。
      “晚上想吃什么?”严熠突然问道。 “啥也不吃,我以后都不吃晚饭了,减肥。”霍槐三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幽怨地说,“我太胖了。”严熠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汽车
      加速冲进了夜幕。
      小区里的车位非常密集,每次停车都特别考验技术。霍槐三先下了车,站在一边替严熠看着。车位不远处的路灯下,几个刚下晚自
      习的半大小子正围在一起嘻嘻哈哈地踢着什么东西。霍槐三跟在严熠身边从他们身边经过,不经意瞥了一眼,吓一大跳。昨晚上被
      他扯坏扔出来的老虎家居服皱巴巴地趴在地上,一个孩子正拿着那根老虎尾巴吓唬同伴:“捅你哦,捅你哦你怕不怕?” “妈的谁家的熊孩子!”霍槐三红了脸,暗暗骂了一句。
      八. 俯卧撑
      严熠进了家门就直奔卧室,霍槐三以为他要去翻抽屉里的零花钱,差点吓尿了。果然,严熠黑着脸走出来问道:“衣柜最底层那身老
      虎皮呢?” “什么老虎皮?”霍槐三明知故问,狗腿地蹲在地下给严熠换拖鞋。严熠抬脚在他肩上踩了一下,他脚下一晃直接坐到地板上。 “上个星期我就看见了,就等着你什么时候穿给我看。说,怎么跑楼底下去了?”
      霍槐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就生气,歪着脖子斜楞着眼睛看他。严熠熟悉这表情,就是不服的意思。 “怎么着?喝了老头儿几杯虎骨酒,回来就想打武松?”严熠笑着在他面前蹲下,撩起他的运动衫在他软软的肚皮上拧了一把。 “还要减肥……我说过嫌你胖了吗?”


      IP属地:北京7楼2012-12-03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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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储藏室
        霍槐三一夜无眠,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看天光渐亮,看冬日里的太阳懒懒升起。过去的岁月里他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些,他想,除此之
        外自己肯定还错过了更多。没有第一次看到短信时的愤怒,他对自己的冷静也感到十分不解。买好豆浆油条叫严熠起床,严熠痛苦
        地呻吟着去卫生间洗澡。
        “怎么了三儿?”严熠冲了个热水澡以后精神好了很多,看到霍槐三端正地坐在餐桌旁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 “没什么,你先吃饭,吃完了我想和你商量个事儿。”霍槐三的两只手搭在餐桌边上,紧紧攥住了台布。严熠看了一眼他泛白的指关
        节,慢慢放下手中的油条。 “有事儿现在说,你这个样子我有点不消化。”
        “也没啥……就像你说的,我老是窝在家里看电视上网都呆残了,想找个正经事做。” “正经事……”严熠笑了,“你能干什么正经事?初中毕业证都没有,也不具备一技之长,出去不小心再让坏人拐走了。老实儿给哥看家
        吧,我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顶着个乌鸡眼晃悠好几天了让人冷嘲热讽的,就不兴抱怨抱怨啊。” “还看家,我又不是你的狗。”霍槐三突然努力张大一双小眼睛盯着他说。严熠隐隐觉得不妥,霍槐三这表情他几年都没有见过了,
        随后通常就要抄家伙打人。
        “你能不能给我买辆出租车,我开白班雇个人开夜班。这行挺赚钱的,塌下心苦干三年就能还你本钱。”霍槐三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掩
        饰自己紧张的心情,说这些的时候还是不敢看严熠的脸。 “谁跟你说什么了三儿?还我本钱,你这是要把咱俩分开了?”严熠抓起霍槐三的领子把他拽到自己身边,踢了他小腿一脚示意他站
        直。 “我就是不想当个废物,你要是舍不得钱就算了。”霍槐三挣脱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可以去给别的车主打工。”
        严熠没有马上答复他,就那么死死盯着他看,脸色越来越难看。霍槐三不想示弱,尽管浑身冒汗,还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丝毫也不
        退让。 “出租车连车带照要好几十万,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现钱。这样吧三儿,等春节之前我把帐都结回来,那时候咱再好好商量你看行
        吗?” 霍槐三算了一下,离春节就剩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点点头。仅仅几天的时间他成熟了不少,就像张晴说的,是时候得为自己考虑一
        下。另外,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存着一点侥幸的心理,也许,也许……
        严熠什么都没吃就怒气冲冲地下楼,临出门的时候说晚上团里要彩排别等他吃饭,让霍槐三自己随便买点儿。彩排,霍槐三的心被
        什么戳了一下,呼吸都有些停滞。
        京剧团的排练大厅在二楼,霍槐三坐在马路对面一家游戏厅的门口,看着上面灯光熄灭,人们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在这些人里他看
        到了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严熠的师兄弟。但最后人都走光了,没看见严熠和文师兄。
        霍槐三站在路边又等了一会,把烟扔到地上踩灭,顺着京剧团的楼绕了一圈,发现严熠的车还停在楼下。
        “大爷,楼上还有人吗?”霍槐三走到一楼的值班室敲了敲窗户问道。 “都走了,没看灯都灭了吗。” “我能上去看看吗大爷?我是严熠的弟弟,他把手机落上面了。” “去吧,快点出来啊,我要锁门了。”
        霍槐三上了二楼,脚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心脏仿佛从胸腔里溜了出来,就在他的耳边咚咚乱跳。楼道里漆黑一
        片,霍槐三以前跟严老头儿来过,凭着记忆往前摸索。卫生间,排练大厅,荣誉室……都是一片死寂。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霍槐三突
        然停住脚步,他想起这里应该有一间很大很大的储藏室,里面都是些行头道具之类的东西,是个阴暗的好像被时光遗忘的地方。
        储藏室的门和地毯之间有一道很小的缝隙,因为楼道里太过黑暗,所以勉强能看到缝隙里透出一丝昏黄的灯光。霍槐三深深地吸了
        一口气又一点一点地吐出去,摇摇头,觉得自己的人生来到了一个关键的岔路口。何去何从在此一举。


        IP属地:北京11楼2012-12-03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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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张晴
          霍槐三的话音刚落,储藏室的尽头就传来一声惨叫。因为发出声音的那个人是会唱戏的文师兄,传到霍槐三耳朵里就恍惚成了苍老
          悲戚的一声“苦哇……”紧接着就有人向门口飞跑过来。
          那人咚咚的脚步声就像铿锵的锣鼓点儿,但霍槐三悲哀地发现严熠大概再也不会和自己玩儿武松打虎了——他变成了西门庆,从此和
          一个老潘金莲儿津津有味地上演起奸夫淫夫的好戏。想到这里霍槐三四下里踅摸,没见一样趁手的东西。 “快跑吧孩子,”有慈爱的画外音在他耳边劝说,“想想武大郎是怎么死的。”
          霍槐三惊惧地跳起来转身就跑,他穿过走廊,滚下楼梯,从门口冲出去直插马路。飞身越过路栅,他像一款运动鞋广告里的模特,
          追狗,追汽车,追自己——越跑越快。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甩在身后,但刚才储藏室里的那一幕,却始终如一只灰毛老鼠伏在他的后背
          ,恶心,恐怖,永远都无法甩脱。
          终于在一个漆黑的巷子里停下,霍槐三扶着墙弯着腰大口地呕吐。泪水也被呕出来,流得满脸都是。 “妈……”他痛苦地嘶叫着,像一只濒临死亡的野猫仔。已经很多年没有喊过她了,此时却满脑子都是她披头散发凶神恶煞地冲出来的
          样子 “谁敢欺负我们家三儿?!”她大喝一声,亮出手中两把板斧。 彪悍如严熠,也只能落荒而逃。 霍槐三笑起来,他听见严熠在很远的地方说:“你妈妈是李逵吗?”
          张晴打开门,只见霍槐三丧荡游魂一样飘进来,眼睛直勾勾的。张晴是与别人合租的,赶忙把他拖进自己的房间。 “怎么了三儿,出什么事了?” “我冷。”霍槐三跑出一身热汗又被寒风吹掉,此时面色潮红,已经烧了起来。张晴扒掉他的外衣,插好一只热宝塞到他怀里,又给
          他裹上一条被子,在外面紧紧搂住他。 “睡吧,还有我呢。”张晴凑到他耳边喃喃说。 “好。”霍槐三眨巴着眼睛坠入梦乡。
          “醒醒,起来喝点粥。”霍槐三昏昏沉沉中被张晴摇醒,他下意识地望向窗子,拉着窗帘。 “你睡了一天一宿了。”张晴笑着掀开他的被子,“发昏当不了死。” 他什么也没问,但霍槐三知道他什么都明白。坐在床边小口喝粥,门外传来张晴的室友看电视和说话的声音,霍槐三有些安心,觉
          得自己开始慢慢地缓过来。这时张晴递过来他的手机,都是严熠的未接电话,有好几十个。
          “他也给我打电话了,我说你在睡觉,他说他会在下边等。”张晴拉开窗帘向下撩了一眼,“还戳着呢。” 霍槐三心里堵得慌,不想看,闷头喝粥。 “我下去跟他谈谈,你在这呆着别动。”张晴拿起外套。 “你和他谈什么?”霍槐三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没什么,总得有个说法儿,不能干等着到最后让他把你像只狗一样踢出来。”张晴是个黑瘦的高个子,浅笑的时候整张脸生动的有
          些妩媚,但通常这时候他都有些危险。
          “我自己去。”霍槐三下床穿鞋,被张晴一把按住。 “放心,就是谈谈,一会儿就上来。”
          张晴前脚推门走,霍槐三后脚就飞快地蹬上鞋追出去。这是一幢很旧的居民楼,楼道里没有灯,黑乎乎的啥都看不见。张晴拿着手
          机照亮,不慌不忙地往楼下走。经过二楼的平台时,他随手抄起一块儿人家用来压酸菜缸的尖棱石头。
          补个题目。
          十二.灯亮了


          IP属地:北京13楼2012-12-04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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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誓言
            张晴掐着石头直接朝严熠走过去,根本没打算藏着掖着。严熠在一家火锅店的门口儿焦急地踱着步,看到他只是略皱了眉头。 “晴子,你找的这块儿石头也忒大了,能把我脑袋拍个稀碎。” “说的也是。”张晴把石头举到眼前仔细瞧了瞧,“楼道里黑灯瞎火的,我就是顺手一摸。”他笑呵呵的垂下手臂,看那意思是想把石
            头扔掉。严熠尴尬地跟着笑,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没成想张晴突然一扬手就砸在他头上。
            周围响起几声尖叫,路过的人们飞快地散去,却又舍不得走,远远地围起来看热闹。霍槐三一出楼道口就看见这圈儿人,赶紧拼命
            地挤进去,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张晴狠是狠,但跟武行出身的严熠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眼前的一幕是,严熠抱着头倒在地
            上,被张晴一脚接一脚踢得不住翻滚。
            “别打了别打了!”霍槐三冲上去抱住张晴的腰。这时候他有些糊涂,自己到底是怕张晴把人打伤被**抓走呢还是心疼严熠?仔细
            想想居然是后者占上风。霍槐三明白自己是喜欢他太久了,没那么容易说恨就恨,最起码惯性还在。张晴被霍槐三搂着腰拖到一边
            ,严熠捂着头慢慢爬起来,不停地咳嗽。 “大冷天的老少爷们儿都散了吧?回家看电视不比这舒服。”严熠的脸上淌着血,就这样还不忘和围观众人说笑,那副与生俱来的洒
            脱样子倒像是什么也改变不了似的。霍槐三和张晴对视了一眼,都开始嘬牙花子。
            “三儿,跟哥回去。”严熠一瘸一拐走过来,脱下外衣胡乱抹着头。霍槐三看着他血淋淋的样子有些怕,冰天雪地的要是弄出人命来
            就坏了。 “跟哥回去。”严熠强硬地拉住他的胳膊,但脚下明显开始拌蒜。 “回个屁!你们两个自己耍流氓还不够,难道要找我回去照相?!”霍槐三脑子里又蹦出文师兄那个风情万种的的老屁股,立时怒火
            中烧。只恨当时条件有限,否则一桶开水淋下去,让他们先褪毛儿后脱皮,一辈子没脸见人。 “别的都好说,你一个人在外面哥不放心……”严熠拉着霍槐三的手渐渐松开来,说话声越来越轻,摇摇晃晃地就倒了下去。
            “妈的,我这一下倒便宜这混蛋了,咱们还得守他一宿。”医院观察室的外面,张晴有些愤恨地说。霍槐三向里面张望了一下,严熠
            的头上包着纱布,正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输液,浅灰色的毛衣上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想到张晴已经陪了自己一天一宿,明天一早
            还得去上班,霍槐三就劝说他离开。 “他都这样了能把我怎么样?你还在学徒,不好老请假。” “我不是怕他把你怎么样,我是怕他天花乱坠地又把你给忽悠了。” “放心,他忽悠不了我。我一想他干的事就恶心。不跟他过了。”霍槐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里有些迷茫,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走也不能白走啊三儿,得跟他讲条件。现在不是当初了,两眼一抹黑的苦日子你还能过吗?得把将来打算好了知道吗?” “哦……”霍槐三长长地应了一声,想起出租车。 “知道了。”
            张晴走后霍槐三搬了个小圆凳坐在严熠的床边,看着输液的瓶子。观察室里很乱,小孩儿哭大人哼哼,霍槐三心烦意乱,想出去透
            口气。 “三儿,别走。”严熠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袖, “我和师兄之间的事你还小,不懂。但我做得不对,对不起。”
            霍槐三觉得对不起真是这世界上最轻的也是最重的三个字,张开嘴就来,闭上嘴又能把一切都遮掩的无影无踪。他没法形容自己的
            感受,有些厌恶地挣脱开严熠的手。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做吗?你骗我你十八了。”严熠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 “后来我知道***的才十六,就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


            IP属地:北京16楼2012-12-05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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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听音乐挨宰的猪
              “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做吗?你骗我你十八了。”严熠并不在意他的反应,肿胀的脸上露出一丝恍惚的笑容。
              “后来我知道***的才十六,就发誓要照顾你一辈子。”
              严熠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个漩涡,霍槐三被深深地吸了进去。他迷迷糊糊地跟着水流转啊转啊,直达水底。睁开眼睛,发现十六岁的自己站在那里,一脸的傻笑。
              仿佛被水呛住了,霍槐三吭吭地咳起来。他猛地跺了一下脚钻出水面,惊慌地大口吸着气,根本不相信刚才的窒息只是自己的幻觉。
              “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和我在一起。”他惊魂未定地望着严熠。
              “责任归责任,喜欢你那也是当然。”严熠有些不安地望着他,“不喜欢怎么能在一起这么久。”
              “那你大师兄呢?”
              严熠大概早就知道他要问,面露愧色,苦笑着摸摸头上的绷带:“哥不瞒你,其实比你当初大不了两岁的年纪我就和他好上了。可后来他临去北京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早攀高枝儿了,骗得我好苦。本来他这次回来我懒得理他,可师兄弟们聚一块儿看他混得那惨样儿吧心里又不落忍。哥这几年不是挣了俩糟钱儿吗?本来想跟他面前显摆显摆气气他,谁知道一来二去的哥就糊涂了……就犯错误了。”
              严熠说出这样一番话霍槐三还是挺诧异的,就像你正准备严刑拷打审问一个坏人,可还没等你动手呢坏人就啪啪啪全招了,空蓄一身的力气无处发泄。严熠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紧皱眉头轻轻哼了两声。
              “疼啊?”霍槐三脱口问道。
              “能不疼吗?不过我也是活该。话说你以前那些狐朋狗友里也就晴子还靠点谱,你看我从来都不拦着你和他来往吧?”
              提起张晴,霍槐三警惕起来,觉得自己刚才差点让严熠灌了迷魂汤。
              “你唬谁呢?我发现那条短信之前你们俩准就勾搭上了,又给他选四个8的手机号,又花钱赞助让他上台露脸儿,还给他买车……我算是明白了,你现在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扔了我觉得丧良心,扔掉大师兄又觉得伤心。就他妈像你说的,反正手里有俩糟钱儿呗,所以哪个都不想放。”
              严熠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显然不相信这些话是出自霍槐三之口。他“你,你”地结巴了两声,尴尬的笑着说:“三儿你现在可真是货真价实的电大毕业生了,脑子里全是弯弯儿绕。”
              “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傻,所以连手机设密码都懒得动动脑子。我是傻,可我不贱。你要是正大光明地回来跟我说三儿哥在外面喜欢上别人了,不喜欢你了,我二话不说再难受也给你腾地方。可你不该骗我。要不是我碰巧看到那条短信,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其实你心里喜欢别人,和我在一起是可怜我……”
              霍槐三说到这心里突然难受极了,站起来想走,可看到瓶子里的液体快输完了,只得等在那准备给他叫护士。严熠慌乱起来,抓住他的胖手一遍又一遍不停地抚摸,眼神里都是哀求。
              “三儿,三儿……哥不是这个意思……”
              “我妈以前说过,她们厂里的猪被屠宰前都要给它们放音乐,好让它们心情好,死后肉不酸,好吃。你现在这样就是一边拿刀宰我一边给我唱好听的歌儿,只图自己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根本没拿我当个活生生的人……”
              霍槐三挣脱开严熠的手抹了把泪,转身出去喊护士。严熠呆呆望着他的背影,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这回可是真疼了。 


              IP属地:北京17楼2012-12-06 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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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遭遇战
                张晴这一石头砸得不含糊,后半夜的时候严熠发烧呕吐,只好住院治疗。霍槐三楼上楼下地跑住院手续,推着他做各种检查,不分白天黑夜地伺候他,弄的张晴有点哭笑不得。
                “他还因祸得福了?”
                “一码归一码。我上次发高烧住院一星期没解大手,开塞露都不管事,他硬拿手指给我抠出来的。”霍槐三休息不好,眼圈儿发黑,而且整个人看上去没什么生气。
                “唉。”张晴叹口气,“他也算是条汉子,就是这事儿做得忒他妈的不地道。三儿,他也快出院了,你找机会跟他说说将来的打算。是走是留你做主,我不干涉,但你这次一定要给自己找个安身立命的退路,不能意气用事。”
                “没意思。”霍槐三的眼睛空洞洞地盯着医院走廊里的白墙,都不知道魂魄去了哪里。
                “行了三儿,吃个苹果咽进去半条虫子,咱恶心一下吐完就算了,难道还一辈子不吃苹果了?这世界上好果子多的是,咱下次注意点别挑有虫眼儿的不就得了,别跟去掉半条命似的。”
                霍槐三知道张晴说的句句在理,但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旁人是无法体会的。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吃苹果了,咬掉半只虫子算什么,自己那天在储藏室的遭遇,简直就是咬掉了文惠予的半拉屁股。霍槐三的沉默让严熠有些不安,他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跟他没话找话,但霍槐三极少回应。
                “别这样三儿,你要是还憋屈就再砸我一下,整天不理不睬的我可受不了。”
                “晴子为啥要砸你脑袋呢?我要是早到一步绝不让他这么干。”好几天了霍槐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严熠高兴地趁人不备亲了他一口。
                “应该砸折你腿,让你们俩凑成对儿瘸,一左一右,那走起来才叫一好看。”
                严熠咽了一口吐沫,干笑着拍拍霍槐三的肩:“坏三儿。”
                因为第二天要出院,霍槐三提前将一些东西拿回家,洗了个澡,就那么湿着头发坐在沙发上发呆。沙发又宽大又舒服,他平时在家最爱抱着大嘴猴的靠垫窝在上面吃东西看电视,现在想起来,严熠奔波了一天回来看到的,一定是一副令人厌烦的蠢相吧?严熠嫌自己看的东西弱智,自己觉得他喜欢的京剧没劲,除了上床,两个人好像没什么共同的爱好和话题。以前他是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现在想想愈发觉得泄气。
                不知不觉快到中午了,因为严熠嫌医院的饭不好吃,霍槐三赶紧出门给他买吃的。跳下出租车气喘吁吁地跑进医院的大门,霍槐三的眼睛感到一阵刺痛:文惠予拄着他的拐杖,拐杖上挂着个保温桶,正站在住院部的楼前打电话。霍槐三远远地看了他一会儿,等自己气喘匀乎了,慢慢走过去。
                文惠予刚把手机放进裤兜里,瘸腿的腿弯处就被人踹了一脚,直接扑倒在地上。保温桶的盖子摔掉了,冒着热气的汤水洒了一地。
                “死瘸子!”霍槐三走到他跟前轻声骂道,文惠予抬起头看着他,慢慢地爬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捡起拐杖,拍干净身上的土,弯腰准备去捡地上的保温桶。
                “当啷!”一声,霍槐三抬脚将保温桶踢出去老远,挑衅地望着对方。
                文惠予穿着笔挺的深灰色毛料裤子,驼色羊绒大衣,同样深灰色的高领毛衫更衬托出他修长优美的脖颈。这个人无论穿着打扮和风度气质,和霍槐三都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几秒钟,霍槐三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不要脸!”他鄙夷地骂道,照着文惠予的瘸腿又踹了一脚。文惠予这次是跪在地上,他借助手里的拐杖吃力地想站起来,却被霍槐三夺过来远远地抛了出去。
                于是文惠予双手支地狼狈不堪地爬起来,还是没有说话,站直了继续拍打整理他的衣服。霍槐三被他搞得异常烦躁,这时旁边已经有人小声地嘀咕说他欺负残疾人。
                “借着**!”霍槐三靠近他,凑到他耳边狠狠地说。文惠予低垂着眼帘,嘴角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依旧波澜不惊。
                霍槐三突然跑开了,远远地捡了文惠予的手杖回来,轻轻交到他手里。文惠予愕然地望着他,终是有了一丝慌乱。
                “文师兄,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霍槐三笑着说,胖乎乎的小脸儿上只露出一个酒窝儿,更显得顽皮无赖。文惠予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
                “求你以后不要再演包大人了,你不配!让人恶心!”
                文惠予本来就被冻的煞白的脸此时泛起了一层青色,他的嘴唇哆嗦了两下,紧紧攥住手中的拐杖。
                “小小年纪不要学得这么恶毒,对你没好处。”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2-12-07 0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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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不要插楼,回复请在文下回复。谢谢大家的合作.
                  最后一次,以后插楼的就不会再提醒了.
                  因为搬文主旨就是为了创造无水的环境供大家阅读w请大家爱惜环境喔
                  以上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2-12-11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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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Z明天要早起出差,今晚抱歉不能更了。预计三天后回来,大家过几天再来看。
                    从未在现在的季节去过内蒙草原,LZ都不知穿啥好了,泪。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35楼2012-12-16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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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竖给严熠的中指 (上)
                      “主管,我不想干了。”霍槐三站在主管的办公桌前面说道。
                      “为什么,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主管略显诧异地抬起头。
                      “也没啥,就是不太适合我。”霍槐三盯住他的眼睛,语气很坚定。主管笑了,摇摇头。
                      “年轻人还是安分点好,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以你的资历其实不太容易找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主管的手放在桌子上,指间不停地转动着一支原子笔。他两只手上各戴了一只大戒指,左手是方形的金戒,右手是铂金镶钻的戒圈儿。霍槐三以前并未十分在意,现在看到以后耳边立时想起了老奶奶家滴滴答答的水声,他有些厌恶地皱紧眉头。
                      “没什么可考虑的,坑害老人的事我不干!”
                      “小霍,话可不能乱说。咱们治病救人还来不及呢,害人这是从何说起?”主管的手停止了转动,语气虽然轻松,但眼神变得非常警惕。霍槐三这时才想起张晴的话,觉得自己有些莽撞。
                      “总之这份工作我不干了,您要是没什么事我这就走了。”霍槐三一分钟都不想再呆下去,转身就想走。
                      “做满这个月再走吧小霍?要不然这几天的工资就不能给你。”
                      “算了,我不要了。”霍槐三说到这里又想起什么,“经我手卖出去的三套金康力能不能退货?”
                      “退货?这有点不太好办。一来包装都拆了,药也吃了,二来你不是连提成都拿了么?”
                      “提成我可以退回来,至于那药到底怎么回事您心里比我清楚,不会有什么损失。韩奶奶吃了以后病情反而加重,钱退回来正好看病。”
                      “这事可不太好办......”主管挠挠头,“钱每天都要交到公司账户上,能退不能退我说也不算。这样吧小霍,你再坚持一两天,我请示上面以后给你答复。”
                      主管这样的态度倒是出乎霍槐三的意料,他心里也很想拿到退款给三位老人送回去,于是这天还是照常工作。下午的时候他看到主管出去了,临走还拍拍他的肩膀。
                      “退钱的事应该差不多,你等我电话。”
                      快下班的时候主管当真打来电话,叫霍槐三去公司会计那里拿钱。霍槐三喜出望外,心想这帮人大概是心虚,怕自己告发他们。其实他还真没琢磨过举报这档子事儿,自己目前的处境能把三位老人的钱追回来就不错了,只求一个心安。这马不停蹄的还得接茬儿找工作去呢,哪管得了那么多。
                      公司的所在地是一幢半新不旧的大楼,外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牌子,都是这公司那公司的看得霍槐三眼花缭乱。按照主管电话里的吩咐他乘电梯上到四楼,在空旷的走廊里左右张望着找财会室。没走几步,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头,正踟蹰着要不要离开,身边的一扇门开了。
                      “这里,小霍。”主管冲着他呲牙一笑。
                      霍槐三转身就跑。
                      因为明天要早起,只能先更半个,大家晚安。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49楼2013-01-09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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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巧遇
                        霍槐三在医院里烧得迷迷糊糊,但没有挂水的一只手却死死攥住张晴的手腕。张晴掰了两下居然没能挣脱,心里是又气又难过。
                        “你撒开,我要上厕所!”他喊了一声。
                        “我没吃亏,你不要去找他们。”霍槐三不理,自顾自哑着嗓子说话。
                        “再不撒手我他妈揍你!”张晴不忍看他肿胀变形的脸,仰起头死盯着病房的吸顶灯,不停地抖着膝盖。
                        “还有刺儿姐,你告诉她最近小心点,他们也许会去找她麻烦。”
                        “找她?”张晴突然笑了,“那他们是纯粹不想活了,正好撞到阎王爷怀里。”
                        一个多星期以后霍槐三才明白张晴这句话的含义,虎刺梅的男朋友战星野刑满出狱了。霍槐三的伤好得七七八八,但脸上的淤青还没有褪尽。他本来不想去,但架不住张晴和虎刺梅一边一个生拉硬拽。他知道两个人是想让自己去散散心,不忍拒绝他们的好意,洗个澡换身衣服跟着去了。
                        霍槐三第一次见到战星野,人长得高大结实,大概是头发刚长出来的缘故,看上去有点凶。
                        “怎么啦小兄弟,脸让熊瞎子舔了?”战星野身上有一种洒脱不羁的帅劲儿,托着霍槐三的脸侧着头打趣,霍槐三并不觉得别扭。
                        “还说呢,让大林那帮瘪犊子给打了。”虎刺梅本来是个高个子,此时小鸟依人一样拉着男朋友的胳膊撒娇,两颊粉扑扑的,看上去憨憨的与平时判若两人。
                        “早没事了。”霍槐三昨天去给老人送还药钱的时候发现那家健康中心大门紧闭。张晴说大概他们钱挣得差不多,又出了霍槐三这档子事,应该是换地方了。霍槐三不想再生事端,赶紧给战星野满上一杯酒岔开话题。
                        “别怕三儿。”战星野喝酒就像喝白开水,一只胳膊搂着虎刺梅,另一只搂着张晴,脸上的神情既满足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一帮老骗子,爱钱但更惜命。只要你比他狠就行。”
                        霍槐三仔细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但在座的只有他一个外人,有伤又不能喝酒,窝在椅子上寂寞地灌了一肚子果汁儿。屋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几个人说的话他又插不上嘴,于是到外面走廊里透气,又去卫生间撒尿。系腰带的时候他很惊喜,竟然往里扣了一个眼儿,瘦了。
                        嘿嘿笑着站在盥洗池前打量自己,果然,镜中的脸有了一个久违的尖下颌,眼睛似乎也大了些。
                        “哎哟。”他忍不住伸出手去镜子上摸,冷不防发现里面多出了一张脸。猛地转过身,文惠予正站在门边一脸淡然地望着他。
                        文惠予穿着一件芥末黄的羊毛开衫,也许是喝酒了,脸色比以前红润。霍槐三把手插在运动衫的口袋里晃悠了两下身体,努力把以前印象过于深刻的大师兄的骚屁股从脑子里清除出去。
                        “文师兄好。”他笑着打声招呼,惊讶于自己的心态比以前平和很多。文惠予点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等下。”霍槐三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明显地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
                        “你要干什么?”文惠予警惕地退后一步问道。
                        “有根线头儿。”霍槐三从他的肩头捻起什么东西轻轻一吹,笑得一脸坏相儿,像吹毫毛儿的孙猴子般顽皮。
                        “无聊。”文惠予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伸手在自己肩上掸了两下,转身进了卫生间。
                        既然文惠予在这里,严熠大概也在。霍槐三不想见到他,想回去跟张晴打声招呼就走。就在这时又过来一个瘦高白皙的中年男人也走进了卫生间,身上酒气很重。
                        霍槐三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因为那个男人有些眼熟。他以前认识的人大多跟严熠有关系,往广告和京剧两方面去靠一下子就想了起来:那人是市发改委的头头儿,也是个有名的京剧票友,最喜欢反串青衣。
                        “咦?”霍槐三搓搓手,突然觉得挺有趣的。
                        “这包大人和秦香莲凑到卫生间里会干什么呢?一边夹着鸡鸡小便一边摇头晃脑地对唱词么?”
                        那个武二郎哪里去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53楼2013-01-12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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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张晴的床垫子
                          “你爱干嘛干嘛,关我屁事!”霍槐三想了一会儿,张口骂道。文惠予皱了皱眉不再开口。霍槐三走出一段距离了,他突然又叫住他。“你能不能跟严熠报个平安,他现在每天下班以后全市的酒店饭馆和娱乐场所挨家找你,急得都快疯了。”
                          听完这句话霍槐三浑身不自在,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幅诡异的画面:文惠予和严熠在床上赤裸裸地翻来滚去,自己则化身为一只拴在床腿上的小巴狗儿,绝望地冲着他们狂吠摇尾巴。文惠予的话此时带给他的,就是这种令人极度愤怒的无视与蔑视。他暗暗攥紧了拳头上前一步,特想在文惠予那张白皙清隽的脸上狠狠来上一拳。文惠予大概对上次他的暴力行径留有很深的印象,看到他这幅样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三儿,怎么还不进去,我们都快散摊儿了。”身后突然传来张晴的喊声。霍槐三转过头,看见张晴脸喝得红扑扑的正向自己走过来。霍槐三迎上前扶住他,心里不知怎的突然就平静下来。
                          “我过得挺好的,你要是愿意就告诉他一声。我跟他早就散了,再见面也没什么意思。对了文叔,你们俩岁数都这么大了,就别矫情了,趁早儿该干嘛干嘛去。”
                          从饭馆儿出来战星野意犹未尽,大概是在牢里面憋坏了,招呼着大伙儿又去唱歌。霍槐三和张晴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趴在他耳边悄悄说自己想先下车回家。
                          “别呀,一块儿去热闹热闹。”张晴今天特高兴,但即使喝多了也只是笑得有点多,有点傻。
                          “不了,刚才说话的那个人就是严熠他师兄,那老货说他正满世界找我呢,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咦?让他找呗。他们做的缺德事,怎么换你去躲他们呢?碰见了又怎样,除非你......”张晴欲言又止,突然扭过头不再看霍槐三。
                          “我怎么了?”
                          “除非你还想着严熠,不是真心想和他断。”张晴的声音低下去,“前一阵子他不停地给我打电话,我说没见过你,你大概回老家了。后来太烦,就把他设成了黑名单。你要是对他还有意思又不好说出口,我去跟他说......”
                          “说你大爷!”霍槐三给了他一拳。张晴挨了这一下反而高兴了,回身搂住霍槐三,把头靠在他肉乎乎的肩膀上,舒服地呻吟了一声:“有时候真想把你铺在地上当垫子睡,肯定跟张水床似的。”
                          “我都瘦了晴子......”霍槐三不满地嘟囔着。
                          经历了健康中心那档子事,霍槐三又开始找工作的时候就谨慎了许多。一天晚上张晴跟他说让他跟着战星野去给绿洲娱乐城做巡场员的时候,他犹豫着没有马上答应。
                          “没事儿,娱乐城的老板是战星野以前大哥的朋友,特意雇他去看场子,你跟着每天晃悠晃悠就成。”
                          “我还是想找一个靠谱的工作。这两天看信息报上有招小货车司机的,我想去试试,哪怕比别人挣钱少点呢。技术熟练以后就好办了,也算是一门吃饭的手艺。”
                          “想的倒是不错,可谁愿意拿自己的车让你练手呢?人家给了战星野一台破捷达,快报废了,我跟他说好了晚上让你开着送他和虎刺梅回家,第二天再去接他们,怎么样?那家伙说了,不怕你给开沟里去。”
                          “真的?”霍槐三很高兴。
                          “嗯,学利索之前你就先跟着他干,咱俩离得近,有他罩着你我也放心。”
                          “这样好是好,可......”霍槐三皱着眉琢磨了一会儿,“晴子,你别跟那个战星野在一起混混了。你说他当初让自己女朋友去玩儿仙人跳,现在自己出来了还让刺儿姐接着做陪酒女,大男人怎么能这样呢?”
                          “他跟虎刺梅之间的事愿打愿挨,我管不着,但他是我最好的哥们儿,特别义气的一个人。你不用担心。”张晴对他的话不甚在意。
                          “哦。”霍槐三答应着,有些失落。
                          “敢情我不是你最好的哥们儿啊?”
                          “你是我的床垫子。”张晴笑得美滋滋儿的。


                          IP属地:北京57楼2013-01-14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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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水晶肘子 (上)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忙碌快活地过着,霍槐三虽然有时候还会想起严熠,但他觉得那也只是一种惯性罢了。直到一个春意盎然的夜晚,他正和战星野等几个人站在KTV那层的卫生间外抽烟说笑,一个高大结实的身影突然在不远处站下,死死地盯住他。
                            “三儿,”严熠的嗓音低沉而暗哑,“过来。”
                            霍槐三没有动,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前方。走廊里的光线光怪陆离忽明忽暗,他无法看清严熠的表情。
                            “谁啊三儿?”战星野随口问了一句。
                            “我以前的男朋友。”霍槐三思索了一下认真地回答,无意识地伸出手向旁边弹了下烟灰。他没什么准头,烟灰落在了战星野身上。战星野一边抖落一边笑着骂道:“妈的长这么老嘣,你确定他不是你爹?”
                            “我确定。”霍槐三又弹了一下烟灰,这次烟头飞了出去,还烫到他的手,“谁他妈的跟爹上床啊。”
                            “干爹呀,现在最流行。”一个同伴阴阳怪气地打趣。
                            几个人一阵哄笑,霍槐三也咧着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严熠向前走了几步,霍槐三这时看清他只穿着黑色衬衣和浅灰色的菱格羊毛背心,应该是从某个包房里出来上厕所的。霍槐三想起文惠予的话,觉得这次严熠不像是特意来寻找自己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大概就是在应酬的间隙尿遁的途中出来撞撞运气。
                            “三儿。”严熠又叫了一声,迟疑地伸出手放在霍槐三的肩头。霍槐三向旁边闪躲,突然被他一把搂在怀里。他的两臂死死箍住霍槐三,抱起他用力地摇晃了两下,又在他的脸颊上使劲地蹭。
                            “臭小子......”他不停地喃喃自语。霍槐三觉得很窘,又被勒的喘不过气来,踢蹬着两腿挣扎却没有成功。
                            “嗨嗨怎么回事,没看见他不愿意吗?”战星野上前搡了严熠一把,另外几个人也跟过来围住他。严熠慢慢松开霍槐三,但一只手仍紧紧攥住他的胳膊。
                            “给我滚远点儿!”他有些厌恶地低声喝骂,拉起霍槐三就要走。战星野挡在他前面看着霍槐三问:“你想跟他走吗?”
                            霍槐三摇摇头,还没停下动作,战星野已经一拳揍在严熠的脸上。
                            战星野的身材和严熠差不多,这一拳出得又快又狠,严熠没有躲开。他晃了一下,站稳身形看了战星野一眼,侧过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扯起霍槐三的胳膊。
                            “跟我走。”
                            “***的没听见他不愿意吗?”他轻蔑的态度更加激怒了战星野,抬手又是一拳,但这次被严熠将腕子牢牢抓在手里。
                            “我劝你老实一点小混蛋,隔着八丈远都能闻到一股窝头渣子味儿,刚出来又想进去了?”
                            战星野从里面放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却不知道严熠是如何看出来的。他挣动了一下胳膊没有成功,反而被严熠攥的骨节格格作响。他很聪明,瞥了一眼站在严熠身边的霍槐三,突然抬脚向他踹了过去。
                            这一招果然管用,严熠松开他的腕子跨出一步把霍槐三挡在身后,挨了他一脚,但顺势一个扫堂腿就把他撂倒在地上。
                            跟着战星野的几个人从没见过他在跟人打架的时候吃亏,此时一拥而上开始群殴。霍槐三夹在严熠的后背和墙壁之间,急得一脑门子汗。拼着全身的力气挤出来,就看到眼前乱成一团,胳膊腿乱挥砰砰声不断。他不知所措地眨巴着眼睛,突然瞧见一个人抄起墙角细长的不锈钢垃圾桶狠狠地朝严熠砸过去。霍槐三大叫了一声,不假思索地冲上前去,弯下腰一头撞在那人的胸前。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垃圾桶顺着楼梯叮叮咣咣一路滚下去,此时闻声而来的经理和服务生们一边喊着“别打了,再打就报警了!”一边冲上来拉架。霍槐三喘着粗气拽地上那个人站起来,被人扇了一个大脖溜儿。
                            “你小子到底向着谁啊?!拿我们当猴儿耍?”
                            人单势孤,严熠到底吃了亏,鼻子流着血,衬衣的袖子也被扯得稀巴烂。今晚和他一起出来吃饭唱歌的人里有**支队的副政委和办公室主任,经理怕事情闹大,一个劲儿赔礼道歉。
                            “你跟不跟我走?”严熠接过朋友递过来的纸巾擦着鼻子上的血,只问霍槐三。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4楼2013-01-20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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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你实话实说,别怕他。”战星野倒是满不在乎,活动着受伤的手腕挑衅地盯着严熠。经理怒目而视,推着他让他赶紧走。战星野一边后退一边笑着指向严熠:“孙子,有种让我再见你一回......”
                              经理对着霍槐三使眼色,悄声说快把人弄走吧要不你们几个都别想干了。霍槐三默默地低着头下楼,严熠上前扯住他运动衫的帽子跟朋友们致歉告别,又刷卡付了帐,刚走出大门,霍槐三用力甩开他的手。
                              “干嘛?我们俩还有什么关系你老缠着我干嘛?!”
                              路灯的光线有些惨淡,衬的严熠脸色苍白,但他的眼神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没关系还护着我干什么,让他们打呗。”
                              “大哥,咱俩是分开了可也不是仇人,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让人开瓢儿?我是那种人吗?”霍槐三有些无奈地说。
                              “也是。”严熠尴尬地笑笑向周围张望着。
                              “三儿,咱俩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行吗?”
                              霍槐三本能地想拒绝,因为他知道严熠会跟他说些什么:不要和那些流氓地痞混在一起,不要在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上班,跟哥回去吧......他不会就他和文惠予的关系给自己一个干脆利落的回答,只会扯那些“给他时间“之类的让人无比恼火的二逼话。
                              但这次严熠并没有一边教训人一边让霍槐三像只小狗儿一样蔫头耷脑地跟在他身后,而是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在附近琳琅满目的吃饭休闲场所里选一个。霍槐三有点受宠若惊,自从和严熠在一起,他似乎没有多少选择的权利,这种感觉很新鲜。他疑惑地看了严熠一眼,指指街边的一家奶茶店。其实他从来没有进去过,只是每次上下班经过,觉得招牌上的那个胖子跟自己长得挺像。
                              搁在以往打死严熠也不会进到这种地方,两个人推开叮当乱响的门,连里面俩个穿着小红格儿围裙戴金色假发的女店员都觉得诧异。霍槐三点了哈密瓜奶茶和水果慕斯蛋糕,严熠随便点了一杯红茶。
                              “离开家以后是和张晴在一起吧?他换了地方又不接我电话我就觉得差不多。”严熠柔声问道。
                              “嗯。”既然遇到了霍槐三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下去。蛋糕甜而不腻,他小口小口地吃着,每次咽下去都觉得有些舍不得。
                              “一直在这里上班吗?我以前来找过他们说没这个人。”严熠没有去碰面前的茶杯,有些贪婪地望着霍槐三吃东西。
                              “没有,我前些时候在一个保健中心上班,后来干了一件巨傻巨二的事,他们谁听见谁骂我。刚到这儿没多久。”
                              “多傻多二啊?说来给哥听听。”严熠颇感兴趣地问道。
                              霍槐三想起那晚在严熠家楼下的自己,眼眶有些发热,含混地应着:“其实也没啥,再碰到保不齐还那样。我脑子一直不太好使。”
                              奶茶店里有几对情侣,偎在一起窃窃私语,柜台里的音响放着一首低沉舒缓的英文歌。霍槐三觉得气氛十分别扭,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哥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得回去上班了。”霍槐三擦擦嘴。严熠骨节分明的大手有些局促地放在台布上,被扯破的衬衫袖子看上去有些战战兢兢的。
                              “三儿,那件事,能不能原谅我?”
                              “我不怪你。出来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是我身上毛病太多,搁谁也受不了。你挺好的,真的。”霍槐三干脆地回答,态度很诚恳。
                              “别这么说三儿,你这样我更难受。我知道大师兄这件事我做的太操蛋,伤你伤得不轻。这些日子我黑天白天地想,越想越后悔,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
                              “你没文师兄在一起吗?”霍槐三很惊讶,上次碰到文惠予,他以为两个人已经同居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5楼2013-01-20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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