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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鈡卓万和英国商人Mr.Robertson洽谈了一笔生意上的合作。鈡卓万虽然主业律师,自己开了律师楼,不过他在英国同时也经营了小型的商业银行,替中小型企业管理投资。Robertson是合资人之一;两人在英国伦敦大学相识,一拍即合,是生意上的好夥伴,同时也是不错的朋友。
细节核实完毕,Robertson道别后推开办公室门,钟启燊正侯在门外。他看起来有些憔悴,似乎一夜没有合眼,眼底阴影很重,衣服也没来得及换。Robertson感到意外,拍拍钟启燊的肩膀:“We all know what all work and no play did to Jack,Charles,you need some sleep. You're looking awful this morning.”
钟启燊礼貌的点头,道:“I appreciate your concern Mr.Robertson, I am intending to have a good rest once this matter is resolved。”
Robertson好奇了:“What matter?”
钟启燊还要再提,鈡卓万的声音从办公室裏传来,带著笑意:“启燊,你这麽早来不就是为了和我谈判吗,Robertson先生是大忙人,别耽误人家的时间。你有什麽问题,我来回答。免得你不吃不喝不睡觉,累得你妈妈担心。”
Robertson自然懂得看火候,与钟启燊道别而去。钟启燊进了办公室,把门关上。鈡卓万的办公室装潢很漂亮,全然的欧洲风格,真皮沙发,桌子上还摆了地球仪。他站起身,走到宽阔的窗前把窗子打开。对面有一座茶楼;这样中国风的茶楼在香港中环已经不多见了。早上正好有人评弹,是个粤剧姑娘,咿咿呀呀的唱著软语,霎是好听。
鈡卓万挑起眉:“不骂我了?昨晚你不是有很多不满,怎麽,发泄完了?”
钟启燊心中焦急而紧张,对鈡卓万道:“我以袭警罪名把康子君関起来了。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躲不了很久。Daddy,我们已经谈过很多次了,佣人也是人,奴隶也是人,我们应该把他们当成平等的人看待。董廷亨是个老顽固,康子君曾经逃过,如果这次回去她不会有好日子的。我一定要救她。”
一阵微风吹从窗子吹进来,有菠萝包的香味。
鈡卓万淡淡看大儿子。他们的五官还是很像的,区别在於钟启燊长得老实憨厚,而鈡卓万的五官像被大师用刀子细细雕琢过似的,深刻分明。
他沉下声:“Charles,我再说一遍。废除奴隶的条规,我不是不赞成,不过凡事讲究的是一个时机火候。现在不是火候,这个时候你也不能轻易救康子君,牵扯的利益是很大的,不只是英雄救美这麽简单。你做事总是这样冲动妄为,不顾后果。”
钟启燊急道:“如果我们只能等成熟的时机,那麽康子君怎麽办?”
鈡卓万漫不经心道:“人各有其命。这一点你二娘比你看的清,她也不赞成我的做法,但是你二娘比你聪明,知道顾全大局,知道什麽重要,什麽次要。”
钟启燊望著父亲,有点不敢相信他的置身事外:“可是人是我们害的啊!好,Daddy你不想管没关系,你也不要干涉我,我去找董廷亨,我不相信没有办法。”
鈡卓万冷笑,厉声道:“董廷亨和我们是什麽关系?敌人关系?你以为他为什麽要抓康子君,目的就是要给我下马威看。你越是关心康子君,就中他下怀,他当然更加强人所难。这麽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钟启燊却固执的很,全然不肯退缩:“只要有一点希望我都不会放弃。Daddy,做人要对得起良心,不然你就算是最成功的律师,你也是失败的。你说二娘顾全大局,可是我也知道,二娘心地善良,她心中未必会赞同,你这样做,她会开心吗?”
钟启燊一股脑说完,不等鈡卓万回答,打开门大步而去。门被狠狠甩上,鈡卓万看著钟启燊的背影,缓缓摇头。又一阵风轻风将前几日为未曾收走的报纸吹开,正好落在赛凤凰的报道,鈡卓万盯住那一张貌美如花的脸,想到赛凤凰的刚柔并济,和钟启燊方才的一番话,眸光渐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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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嫣在鈡家的别墅,住在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