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一点点
* * * * * * *
巴库拉在后台倚著墙张腿坐著灌水,水从两边的嘴角咕噜咕噜的流下,貘良扶著墙看他,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把伞递了过去。
“那个……”
“你怎么会来?”巴库拉打断他的话,好像挑衅一般扬起眉毛。貘良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如同条件反射。怎么会有这样的条件反射?巴库拉有些想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害怕的?
“伞……”貘良结结巴巴地挤出一个单字,“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
“哦——”巴库拉的表情像是玩味。貘良又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在此刻发病。
“你帮我送伞?结果把自己淋得透湿?”巴库拉盯住他的眼睛,语调拉长,“我麻烦你——麻烦你——能不能稍微有一些身为病人的自觉?你脑子坏掉了吗?还是发烧烧糊涂了?你是想怎样?死在外面么?然后本大爷再帮你收尸?”
“你这样只会让本大爷很困扰。自己废就别再给别人添麻烦啊。”他移开目光,捏瘪了手中的瓶子,扔垃圾筐。没投进。瓶子砸在边缘上,弹开来滚落到地上。巴库拉有些懊恼的“啧”了一声。
“啊……对……对不起。”貘良低着脑袋,小声说。
他的肩膀有一些颤抖。巴库拉看不见他的表情,于是只好把腰弯得更低,再侧过头,往上看。貘良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巴库拉会这么看他,几乎又退缩了一步,然后抬起脸。他的眼角有一点泛红,神色还是迷茫的。
“搞什么啊?弄得本大爷还以为你哭了。”巴库拉皱了皱眉,“算了。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把伞带走吧。我现在不会去。”
“咦?不、不回去么?”貘良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里有一些失望。
“还有事啊。”巴库拉站起来,“会很晚才回。你自己打伞回去吧。回去吃药。”
貘良琢磨着这句话里是否有关心的成分。
成发已经结束了,广场上的人逐渐散去。连同刚才那场大雨也是,在气殚力竭之后很快变成淅淅沥沥的细雨。像猛地打开水龙头,水花溅了一身后反应过来瞬间关上,却没有关紧,还存留着连绵不绝的细线。
貘良和巴库拉在一条马路两边的车站等车。男生打着伞孤零零的站在空无他人的站台上。其实打伞又有什么意义呢?反正衣服在刚才就已经湿透了不是么?
而对面,是与自己有着一模一样面容的那人。他的旁边是乐队其余的成员。貘良远远看着他,看着他每一个动作的每一个细节。说话时,什么样,眨眼时,什么样。他的一举一动,始终是他眼里最明晰的风景。
呐。你……会看我么……?
藉此岸和彼岸的说法而言,中间宽阔的马路的却像是奔腾不息的河流。在车辆穿梭的缝隙间,一点点将他的身影补充完整。湿漉漉的水面反射车灯橙色的光芒,刺痛了瞳仁的深处。
会看我么?
庞大的公交车在对面车道开过,在他的面前晃晃悠悠停下,遮住了来自此岸的视线。等到巨型障碍物以笨拙的姿态缓缓驶向远方,对面站台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已经走了么?
心里的失落一点一点涨起。
原于是本的凝望此刻真正成了一个人的滑稽的独角戏。一个人的世界,潮湿阴暗的世界。
———————————————To Be Countinu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