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对于与雨化田的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个什么心思,马进良自己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很朦胧,只是那人身上的带着魅惑的冷香,却在自己的记忆里分外的清晰。当捕头告诉他,这个第一个对着他浅浅笑着的高官是个公公的时候,马进良竟笑了,莫名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并不是惋惜的苦笑,只是很单纯的,就笑了。之后他便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雨化田,做雨泽山田,只是不知自己是不是只是被他福泽可的,最不起眼的一块儿荒田。
雨化田端着茶盏看着县令衙门内的地图,一大片的林子便生在县城后方,从北门而出,走一段土路便是那林子了,林子北面而出便是深山,若让这人进了深山,山峦绵延,想再要抓人就如大海捞针般难了。
一番思量下来,雨化田还是决定正午便启程赶往林子。锦衣卫者,皆身手不凡纪律严明,即使一连赶路,在听到命令后也能很快聚集于前院听候指令。
雨化田打眼儿看了一下院内一众人等,自己带来的锦衣卫与县衙内的衙役捕快共近五十人,但这些人却不能全部用上
“王捕头。”
现在这位王捕头哪还有平时作威作福的样子,只要一听到雨化田的声音他都会颤上两颤。雨化田看都不看下面躬身站着的捕头,对于没有用的废物,他素来不削一顾
“你带人跟着锦衣卫,入林一里后守住所有可能潜回城中的路口,可明白了?”
语毕,也不理那点头如捣蒜是捕头,转向锦衣卫方向
“未免打草惊蛇,你等于林内一里处埋伏,防止人犯逃脱。”
随后看向一边站着的锦衣卫千户许五和马进良
“你二人便随我入林拿人。”
此等安排本没有错处,但是林子茂密,又才下过雪,林中行进就显得分外艰难,马进良便想着拿人一事并不一定要雨化田亲行,但马进良自认自己一向嘴拙,也没用资格对计划提出异议,再看底下一众混吃等死的县衙捕快,也就没了什么想法。
这片林子即大又密,即使是樵夫猎户,也只会在林子外围活动,不会深入,马进良会识得路,也是因为两年前的一次追凶,县衙内皆是胆小怕死之辈,马进良只得孤身缉拿,偌大的林子,一对双剑敌近十大盗,那一次,马进良以为自己一定会折在这林子里,自己孑然一身,父母早亡也没有什么亲朋子侄的,必然是暴尸荒野被野兽啃食殆尽的下场。但最终,他还是活下来了,带着满身血渍和脸上仿若恶鬼的伤痕。
古林即使是十年也不会有多大的变化,更别说只是短短的两轮秋冬,马进良站在当初自己刻下的记号前,庆幸自己当初手劲够大,不然,这几道印子怕是不好寻了。
没有众人的跟随,三人的速度加快了许多,雨化田看着周围的情景,脚下是厚实的落叶与积雪,身边时参天的古树,头顶,是在耐寒的松柏遮挡下斑驳的天空,雨化田便就这么仰着头看,蔚蓝的天空在松柏的映衬下,蓝的有些刺眼。
马进良看着雨化田定定的站着,仰着头,微眯了眼看天,便担心这在宫中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定是不适应山野中的徒步跋涉,便走过去,轻声问道
“这林中树木茂密甚是难行,大人可是累了?”
问完马进良便有些后悔了,自己没衔没品的,若不是自己晓得林中道路,现下就会跟那帮废物一起在外围呆着了,这么忽然一问,唐突的让他自己都有些发慌。
雨化田看了看他,也不作答,只是说道
“林中难行,他们不识道路必然走不远。”
马进良点头称是,就听一边许五叫道
“大人,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