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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捷尔纳克:热情,那灰发证人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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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0年年初一个星期日下午,天晴日朗。一个来自巴黎名叫奥尔嘉的年轻女人,乘出租车从莫斯科出发,到三十公里外著名的作家村彼列捷尔金诺。司机自吹对那一带很熟悉,但很快就迷了路。他们不断问路,最后在一群聚集在小教堂前的妇女中得知,彼列捷尔金诺不远了。 

  沿着蜿蜒的乡间小路,出租车在一幢深褐色房子前停下来。奥尔嘉推开篱笆门,穿过花园,来到侧面的门廊。门上钉着一张残破的纸条:“我在工作。无法接待任何人。请离开。”她怀着恐惧敲了敲门。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BorisPesternak)立即出现了,他头戴羔皮帽,长脸,高颧骨,黑眼睛,和周围的枞树林、木房子以及马拉雪橇十分和谐。 

  奥尔嘉自我介绍,提到住在巴黎的父亲的名字——另一个俄国诗人。帕斯捷尔纳克用双手握紧她,问起她母亲的健康和父亲的写作状况。他仔细打量着她,似乎想找到她跟父母的相像之处。帕斯捷尔纳克说,他正要出门打几个电话(他拒绝在家里装电话),如果再晚来一分钟,他们就错过了。他提议奥尔嘉跟他一起散步,去作家俱乐部。 

  他们先穿过厨房,来到餐厅。凸窗旁摆放着天竺葵,墙上挂着他父亲的画,其中有托尔斯泰、高尔基、斯克里亚宾和拉赫马尼诺夫的肖像,还有青少年时代的鲍里斯及弟弟妹妹的速写。他家陈设简朴,按帕斯捷尔纳克自己的话来说,这是一栋“朴素与舒适争论”的房子。 

  待帕斯捷尔纳克准备好,他们穿过房后的常青树林,踏着积雪。下午的阳光转暗,但依旧温暖。走上一条结冰的乡间小路时,在太滑的地方,帕斯捷尔纳克会抓住奥尔嘉的胳膊。但他似乎很乐于散步。他们开始讨论翻译的艺术,而他时不时问及法国和美国的文学与政治。他说他很少读报,“除了削铅笔时偶尔扫一眼收集碎屑的报纸。这就是我怎么知道去年秋天在阿尔及利亚几乎有一场反对戴高乐的革命。而索斯泰尔(阿尔及利亚总督)被赶下台,索斯泰尔被赶下台。”他满意地重复着。他对国外的文学界很熟悉,特别是美国。 

  从一开始奥尔嘉就注意到,他说话的方式就像他的诗,充满头韵和不寻常的意象,用词独到准确,,奥尔嘉提到他说话的音乐性。他说:“写作和说话一样,词的音乐性从来不仅仅是声音。不是为了协调元音与辅音而组成的。它取决于说话与含义之间的关系。而含义——内容——总是在先的。” 

  帕斯捷尔纳克看起来很年轻,包括他的步态、手势和甩头的方式,一点儿都不像七十岁的人。奥尔嘉想起茨维塔耶娃的描述,“帕斯捷尔纳克看起来既像阿拉伯人又像他的马。”有时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外貌个性对他人的冲击,有所收敛,半闭上斜视的棕色眼睛,把头转开,像马那样停止不前。 

  帕斯捷尔纳克跟奥尔嘉的父母只见过几次面,但他能记住他们身世、品味和见解,甚至能背诵她父亲的诗句。奥尔嘉发现,让他谈谈自己是很困难的. 

  走在冬日阳光下,奥尔嘉告诉他,《日瓦戈医生》在西方特别是美国所引起的巨大反响,尽管英文翻译并非尽如人意。帕斯捷尔纳克为他的书感到骄傲。他每天从国外收到大量邮件,但回复成了负担。至于《日瓦戈医生》的译者,他说,不要过于苛求。那不是他们的错。像所有的译者一样,他们倾向于重新创造一种文学性,而忽略了音调。其实在翻译中音调是重要的。事实上,最富于挑战性的翻译是那些经典之作,翻译现代作品很难得到回报,尽管多少容易些。翻译就像复制画,是件很无聊的事。 

  “你可以想象,我收到关于《日瓦戈医生》的某些信件很荒诞。最近有人要《日瓦戈医生》法文版的故事梗概——我估计是为法文版的顺序而困惑。可这多愚蠢,故事梗概是在诗的陪衬F勾勒出来的。这就是我选择和小说同步出版它们的部分原因。那些诗给小说更多的血肉,更多的丰富性。为了同样的原因,我用了宗教象征主义,给书以温暖。现在某些评论家用那些象征来包装——它们被放进书中,就像炉子放进房子里取暖——他们要让我承诺并爬进炉子……”他接着说,“学者们用神学词义来阐释我的小说。没有什么比这离我对世界的理解更远的了。一个人必须活下去去并不停写作,在生活所提供新储备的帮助下。我厌倦了不惜代价忠实于一个观念。我们的生活一直在变,因此我相信一个人要变换角度——至少每十年一次,”他开玩笑地加上一句。“那对一个观念伟大而英勇的献身让我陌生——那是缺乏人性的。马雅可夫斯基自杀,是由于他的骄傲不能与他自身或周围发生的新事物妥协。” 



IP属地:日本1楼2006-05-18 23:03回复

      开篇直接进入主题:我战栗。我闪烁又熄灭,/我震惊。我求了婚——可晚了,/太晚了。我怕,她拒绝了我。/可怜她的泪,我比圣徒更有福。作者一连用了七个动词短句,展示求婚被拒绝那震惊、后悔及无所适从的状态。而最后一句的基调显然和前三句不同——怜悯,骄傲、如释重负,与下一段中我会被算作/再生者相呼应。对一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小伙子,这种失恋的痛苦,对“契约”的无知和渴望,失败后的轻松感统统交织在一起。 

      接下来是作者的漫游过程。他在马堡这个古城漫无目的地行走,穿越历史穿越自然,与其说是消耗体力,不如说是一种精神释放。我们可以看到作者在周围环境上的感情投射,步移景换。 

      其中第三段最精彩:铺路石发烫,街的额头黧黑。/眼睑下鹅卵石冷漠地/怒视天空,风像船夫/划过椴树林。一切都是象征。静与动、愤怒与和谐、坚硬与柔软都融合在一起。诗歌中既要讲“奇”,又要讲“通”。所谓“奇”,就是俄国形式主义所说的“陌生化”;而“通”,按我的理解,则是一种诗意的合理性。比如鹅卵石冷漠地/怒视天空,风像船夫/划过椴树林这两组意象既“奇”又“通”,真所谓神来之笔。 

      再来看看第七段:像扮演拥抱悲剧的罗密欧,/我蹒跚地穿过城市排练你/整天带着你,从头到脚/把你背得滚瓜烂熟。把自己想象成排练的演员,把情人当成台词牢记在心,且非常具体化——从头到脚。正是这种“陌生化”的效果,避免了陈词滥调,延长并加深了读者的阅读体验。 

      这首诗的高潮在第二部分,那是漫游的终结与醒悟的开始,若无这部分,“马堡”几乎是不能成立的。其中的第一段是过渡,即内与外的连接点:雾从四面八方打开它的包袱,/两个窗口悬挂一个月亮。/而忧郁将略过那些书/在沙发上的一本书中停留。只要和初稿相比,我们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大雾把我们的行李袋散放各处,/在两个窗口各存一个月。/忧愁像游客在每本书上划过/并和书本一起被放入沙发。(菲野译)至于是翻译上的差异还是作者修改的结果,都无从判断,我们只能比较“现状”。依我看,雾从四面八方打开它的包袱,/两个窗口悬挂一个月亮比另一版本更“奇”更“通”,有一种更虚幻更博大的东西。首先想想雾的包袱得有多大呀,而两个窗口又构成具体的限制,打 开,按海德格尔的话来说,即除去遮蔽——两个 窗口悬挂一个月亮。 

      推动最后三段是一组统一的意象,即与不 眠之夜对弈,其实也是与自己对弈。而作者不 断引进外部的自然意象:月光、金合欢、白杨。 夜莺,由于窗户敞开,它们加入到这场对弈中 来,结盟或成对手。其中最重要的外来者是热 情,那灰发证人,即诗歌本身,它如同不速之客, 为历史也为诗人耗尽身心的一生作证。这画龙 点睛之笔表明作者的决心。 
      全诗是这样结束的:杨树是王。我同失眠 对弈。/夜莺是王后,我闻其声。/我去够夜莺。 夜得胜了。/棋子纷纷让位给早晨的白脸。在 这里,夜莺是女性的象征,作者并没有背叛爱 情,尽管那爱情的临时代表抛弃了他。在这个 意义上,夜得胜了。但似乎这已无关紧要,因为 最艰难的时刻过去了,新的生活无所谓输赢,迎 接他的是早晨的白脸。 

      纵观全局,这绝不限于一首情诗,而是由于 失恋引发的危机,包括精神漫游的历程,对理性 世界的怀疑及对使命感的领悟。在我看来,这 是帕斯捷尔纳克诗歌创作生涯的高峰。虽然他 自己并不这样认为,他曾半开玩笑地提到自己 “那些马堡的垃圾”。 

      六 

      1960年年初,在第一次见到帕斯捷尔纳克后不久,奥尔嘉又来到作家村彼列捷尔金诺。她希望做一次正式采访,被拒绝了,帕斯捷尔纳克说:“你要采访,必须等我不太忙的时候再来,也许明年秋天。”每次分手,他都用俄罗斯传统的方式吻奥尔嘉的手,请她下个星期天来。于是接连三四个周末,奥尔嘉都如约而至。在过早降临的暮色中,她抄近道,从电气火车站经过一片墓地,迎着风雪,来到帕斯捷尔纳克家。 
    


    IP属地:日本6楼2006-05-18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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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家人已在午餐后散去,屋里空荡荡的。帕斯捷尔纳克坚持让她吃东西,让厨师端来鹿肉和伏特加。这是下午四点钟,屋里又暗又暖和,只有风声雪声。他们隔着桌子聊天。帕斯捷尔纳克告诉奥尔嘉,他最近重读了她祖父、俄国著名小说家安德列耶夫的小说,非常喜欢:“他们带有十九世纪那些非凡岁月的印记。那些岁月如今退入我们的记忆中,它们像远处的大山一样隐隐呈现。”他谈到尼采对他们那一代的影响,而他认为,尼采在那个时代传播了某种不良趣味。 

        餐厅越来越暗,他们换到开着灯的小房间。帕斯捷尔纳克端来橘子。墙上是他父亲的肖像画,那些世纪之交的作家在盯着他们。 

        奥尔嘉听说在写《日瓦戈医生》时,他摒弃他的早期诗作,认为它们只是试验,已经过时了。对奥尔嘉来说,这简直难以置信。在她看来,《生活,我的姐妹》、《主题与变奏》早巳成为经典之作,很多苏联作家和诗人都会背诵。难道他真的摒弃早期诗作了吗? 

        帕斯捷尔纳克回答时,多少带着愤怒的声调:“我对我的同时代人有一种巨大的负债感。我写《日瓦戈医生》就是想试着偿还。这种负债感在小说进度缓慢时让我喘不过气来。在这么多年只写抒情诗搞翻译,对我来说有责任对我们的时代表明立场——那些岁月,遥远却隐隐再现在我们面前。时间紧迫。我想记录过去,并为那些年代俄国美好高尚的一面而骄傲。那些岁月,或我们的父辈一去不返,而我知道,在未来的繁荣中其价值将会复活。与此同时,我试图描绘他们。我不知道我的小说是否真正成功,尽管有种种毛病。我觉得它比那些早期诗作更有价值。它比我早期的作品更丰富,更人道。那些诗作就像匆忙的速写——只要跟我们的前辈相比一下。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不仅仅是小说家,布洛克不仅仅是诗人。那些作家的声音如雷霆一般,是因为他们有话要说。相反:二十世纪那些肤浅的艺术家,以我父亲为例,他的每幅画用了多大的努力呀! 在二十世纪我们的成功部分是由于机会。我们这代人发现自然而然成为历史的焦点。我们的作品受命于时代。它们缺少普遍性:现在就已经过时了。另外,我相信抒情诗已不再可能表现我们经历的广博。生活变得更麻烦,更复杂。在散文中我们能得到表达得最好的价值……” 

        “在你的同时代人的写作中,”奥尔嘉问,“你认为谁最经久不衰?” 

        “你知道我对马雅可夫斯基的感觉。我在我的自传《安全证书》中用很长的篇幅提及这一点。我对他后期的大部分作品不感兴趣。而他最后未完成的诗‘在我声音之端’是个例外。形式破碎,思想贫乏,不均衡是二十年代后期涛歌的特点,与我格格不入。但那是例外。我喜欢叶赛宁的一切,他多好地捕捉到俄罗斯土地的气息。我把茨维塔耶娃置于最高处;她一开始就是个成形的诗人。在一个虚假的时代她有自己的声音——人性的,古典的。她是一个有着男人灵魂的女人。她与日常生活的斗争给予她力量。她力争并达到一种完美的透明。与我赞赏其朴素与抒情性的阿赫马托娃相比,她更伟大。茨维塔耶娃之死是我一生中巨大的悲痛之一。” 

        奥尔嘉问到年轻一代诗人,他说:“恐怕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多。对知识分子群体来说是相当有限的。而今天的涛歌总是显得很一般。像壁纸的图案,取悦于人但没有实质内容。”最后他说到自己,感叹道:“而每天的生活对我来说越来越复杂。对出了名的作家肯定无论在哪儿都一样。但我没有准备好这个角色。我不喜欢秘密与安静被剥夺的生活。对我来说,我年轻时作品足生活完整的部分,在其中照亮了一切。如今我必须为某些东西而斗争。所有那些学者、编辑、读者的要求不能不理睬,他们和翻译一起吞没我的时间……你应该告诉那些国外对我感兴趣的人,这是我的严重问题——时间太少。” 

        七 

        帕斯捷尔纳克在《自传》中写道:“像我的许多同时代人一样,我年轻时深受布洛克的影响……”布洛克是象征主义的代表人物。俄国象征主义诗歌始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到二十世纪头十年一直处于鼎盛期,其霸权地位不久受到阿克梅派和未来派的挑战。 
      


      IP属地:日本7楼2006-05-18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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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13年,鲍里斯参加了一个名叫“抒情诗”的象征主义诗歌小组,他们出版的一本合集中包括他的五首诗(其中有“二月……”)。1914年年初,他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诗集《云中双子星座》。他和另两个诗人离开“抒情诗”小组,成立了未来派的一个分支“离心机”。而未来派是一个混乱的概念,山头林立,互相攻击。在他们出版的一本杂志上,发表了鲍里斯的三首诗和诗歌评论。在评论中,他拒绝了以相似为基础的传统诗歌意象。他认为,普通意象让阅读变得太容易。他提出一种邻近相切的修辞原则,即转喻。 

          由于“离心机”和未来派主流的分歧,导致了鲍里斯和马雅可夫斯基的第一次见面。那是1914年春天,在莫斯科一家咖啡馆。马雅可夫斯基气势凌人,像骑摩托车似地跨在椅子上。他比鲍里斯小三岁,可当时他的名气大多了。在争吵中,鲍里斯发现马雅可夫斯基表面上狂热,其实缺乏安全感。自那次见面后,鲍里斯写道:“我把他的一切从林荫道带进我的生活。可是他是巨大的……我不断失去他。”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帕斯捷尔纳克由于腿跛(小时候骑马摔伤所致),不符合当兵条件。自1914年到1917年,他在乌拉尔山区的一家化学公司当小职员,全身心投入写作。从那时起,他常常谈到自己像必须不断调音的乐器,而写作“尽量不扭曲鸣响在我们体内的生活之声”。1916年他的第二本诗集《跨越障碍》在莫斯科出版,得到好评。有人把它归入未来派。 

          1917年二月革命爆发后,他回到莫斯科。同年夏天,他完成了第三本诗集《生活,我的姐妹》。这本诗集直到1922年才出版,为他赢得巨大声誉,得到阿赫马托娃、马雅可夫斯基和曼德尔施塔姆的高度评价。曼德尔施塔姆认为他“不是发明家和法师,而是一种新模式,一种使语言成熟并获得活力的新俄国诗歌结构的创始人”。1923年,他出版了《主题与变奏》,写于十月革命后最初的岁月。 

          对于十月革命,鲍里斯远没有像马雅可夫斯基的那种狂热,他和阿赫马托娃及曼德尔施塔姆持审慎的欢迎态度。1921年,他母亲的心脏病日益严重,父母和两个妹妹一起前往柏林。他们虽然一直持有苏联国籍,却没有再返回祖国。鲍里斯和弟弟留在苏联。1921年,鲍里斯与美术学院学生卢里耶结婚。1922年夏天,他们夫妇获准前往柏林探望父母,在德国住到第二年的春天。这是最后一次和父母见面。此后鲍里斯一直申请出国探亲,从未得到批准。 

          在1917年这关键的一年,爱伦堡和帕斯捷尔纳克相识。他于1921年这样描述鲍里斯:“他生机勃勃,身体健康,而且具有现代人气质。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秋天、日落及其他赏心悦目却不能令人宽慰的东西。” 

          从柏林回到莫斯科,帕斯捷尔纳克夫妇居住的房间很小。1923年,当他们的儿子出生后,物质匮乏,手头拮据,日子越来越艰难。鲍里斯主要靠翻译维生。他的妻子事业心很强,但不会操持家务,加上脾气刚烈,夫妇关系出现裂痕。阿赫马托娃说过:“鲍里斯从不真正了解女人。也许这方面他运气不佳。他第一个妻子,叶夫根尼亚·卢里耶,是个有知识的女人,但,但,但是!她自认为是个伟大的艺术家,所以鲍里斯得为全家熬汤。” 

          读了茨维塔耶娃的长诗《终结之诗》,鲍里斯十分震动,他也转向历史题材的叙事长诗,其中包括《高烧》、《1905年》和《施密特中尉》等,反映了他对革命的复杂感情。与此同时,他和茨维塔耶娃的书信频繁,陷入一种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他在信中写道:“这是生活中第一次强烈体验到的和谐,它如此强烈,迄今为止只在痛苦时才有的置身于充满对你的爱的世界,感受不到自己的笨重和迷惘。这是初恋的初恋,比世上的一切都更质朴。我如此爱你,似乎在生活中只想到爱,想了很久,久得不可思议。你绝对的美。你是梦中的茨维塔耶娃……你就是语言,这种语言出现在诗人终生追求而不期待回答的地方。”鲍里斯和茨维塔耶娃的通信,刺伤了卢里耶,夫妇关系更加紧张。 
        


        IP属地:日本8楼2006-05-18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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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读了,不错.


          15楼2006-05-22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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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凳儿~~~~


            16楼2009-03-12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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