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只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非常不幸的是,和它们的兴起一样迅速,木匠人很快就灭绝了
木匠和掘墓人曾经是敌人,但在小桥、幸运和诸多正直且善良的木匠人的共同努力下,他们和平相处了八千年。自从他们作为平等的智慧灵魂第一次接触以来,两个物种已经经历了数百代。这些截然不同的民族对彼此的影响永远改变了他们。
随着赛里纳继续冻结,在小桥和幸运去世之后的几千年里,森林避难所变得越来越冷。为了生存,两个物种都必须创新。树木不再能快速生长,无法为木匠建造房屋;相反,这两个物种开始主要生活在部分地下的巢穴中,称为土丘屋。最初是一些挖入天然山坡的坑洞,然后建造在平地上,主要由天生适合这项任务的掘墓人建造。这些土制房屋能够比树屋更有效地保持温暖,同时可以相对快速地建造,它们的隔热性能很快激发了另一项创新:在木匠人的花园周围设置防风林。掘墓人搬动大量泥土,形成倾斜的半圆形土石墙,以避开盛行的北风,并向着阳光照射。他们聚集深色粘土和坚固的石头,在白天吸收和保留太阳热量,在晚上释放热量,并在土丘底部种植树木,训练它们像棚架一样沿着墙壁生长,在那里它们可以免受最恶劣的天气影响。在几千年的时间里,这些人工微气候是阔叶树能够生存的唯一空间,它们覆盖了森林避难所沿线数英里的土地,这片土地变成了完全驯化的生态景观,形成了由这些围墙花园和土丘房屋组成的迷宫。作为维护花园周围大土丘的回报,掘墓人仍然有大量的小猎物,它们被引诱到花园里躲避天敌和夜晚的寒冷。
然而,经过漫长岁月,这个与世隔绝的社区的掘墓人也发生了变化。尽管更广泛的掘墓人种仍然遍布剩余的可居住世界,但木匠人对融入其世界的掘墓人的深刻影响逐渐彻底改变了它们,最终它们不再与外界同类产生联系;它们有社区文化,语言更丰富,基因层面也发生了变化。经过数千年,持续数百代人的微妙自然选择,让它们变得更具社会性,更善于表达——更接近它们的伙伴物种,更有能力与其他智慧生物交流。甚至这些掘墓人也开始自我驯化,在成年时保留了幼年特征,包括缺乏孤独的定居生命阶段,更能忍受拥挤,有时甚至还有橙色的青春期羽毛。它们还显示出更明显、更模糊的白色斑块:花斑,这是许多动物物种驯服的遗传标记。
于是,一个新的种群,即社会掘墓人,已经与其祖先亚种分道扬镳,在合作后的 4,000 年内,它们在生殖上基本处于孤立状态。与鹿角人亚种一样,这个种群规模很小,任何时候都只有几千只成年个体存活,在这两个种群和谐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由于它们处于较高的营养级,需要动物猎物,因此与素食邻居相比,它们的数量增长速度有限,因此数量远远少于木匠人。这种情况直到大约两千年前才有所改变,当时社会掘墓人学会了控制食物供应,并通过驯化当地变种的 smeerp(一种小型害虫状圆齿动物)来维持食物供应,使其不受自然平衡的影响,他们将其饲养在土丘房屋墙壁旁的土围栏中。一旦摆脱了野生生态系统中猎物数量的上升和下降,社会掘墓人的数量就会上升到与木匠亚种更平衡的平衡点。
作为一个浪漫的故事,木匠人和掘墓人携手同行的时代是美好的,尽管有时充满挑战和不完美。一万年间两种生命形态交织的胜利和悲剧、欢乐和悲伤可以填满它们自己的故事。但在赛里纳,我们的每个章节通常以数千万年为单位来衡量,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只是一页破旧的书页,是生命之书中一张薄薄的书签。这是一个有很多美好小瞬间的故事,但没有完美的幸福结局。
面对压倒性的灾难气候变化,鹿角人最终灭绝了。然而,我们可以感到安慰的是,他们的结局不是暴力的、不是突然的崩溃,而更像是烛光在灯芯燃烧到最后一点时安静地闪烁。就像人们在故事中放一个书签来记住他们离开的重要点一样,这个书签将对赛里纳的故事产生进一步的影响,即使在他们离开很久之后。
造成鹿角人灭绝的原因有很多,比如他们从来就不是一个庞大的种族。环境改造和饮食专家是在他们生存的必需品阔叶林濒临灭绝的时候才姗姗来迟演化出来的行为方式,从文明开始之初,鹿角人就被限制在越来越小的可居住土地上。掘墓人对土地进行改造的帮助使他们的生存得以在原本的灭绝时间到来后延长了数千年,但即使是设计得最好的微气候设计也无法让森林存活下来,因为天气实在太冷,再也无法支持任何一种落叶阔叶林树木的生长。在他们时代的最后一个世纪,鹿角人人口急剧减少到危险的低水平,原因不是成年人死亡率增加,而是缺乏新生儿。随着他们滋养的向日葵花园彻底枯萎,成年木匠人可以靠营养价值低得多的植物勉强维持生计,但他们的幼崽却无法很好地生长(哺乳动物完全胜利),而且几乎没有幼崽出生;母亲的身体因营养不良而受到压力,停止排卵,或在发育早期流产幼崽以维持自己的生存。
鹿角人的最大寿命约为五十年,只有男性在三十岁后仍具有生育能力,而过了这个年龄的女性则在传统上承担起抚养孙辈的角色。于是乎,鹿角人王朝的最后几十年平静无子。几乎没有人否认他们的处境;木匠们并没有对自己的命运视而不见,他们尽最大努力保持和平。大多数人听天由命,选择等待世界末日的到来。一些最年轻的鹿角人仍在与之抗争,徒劳地挣扎着让自己的物种繁衍。然而这些自救的举措最终全部失败了,它们当中不断有幼崽死产,或者看着他们活产的幼崽在出生几天后就因营养不良而变得虚弱并死亡,最终所有的鹿角人都选择听天由命,看着他们的族人逐渐消亡。把新生命带入一个无情残酷的世界不再是仁慈的。
仿佛在伤口上撒盐,社会掘墓人对气候变化适应得更好,现在它们在几千年的合作历史中第一次反过头来成为社区中占主导地位的物种。他们生下了许多年轻、健康、强壮的幼崽,而木匠人也曾多次尝试采用肉食,但最终却遭受了严重的食物中毒。木匠是适应稳定、温和环境的生物,他们有足够的适应能力来改变自己的世界以适应自己,但他们敏感而特殊的胃部(只为最嫩的叶子和嫩芽而设计)却无法适应如此剧烈的饮食变化。所以最后的鹿角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掘墓人得到他们无法得到的一切。然而,专注于他们无法得到的东西是没有好处的,担心无法解决的事情不是木匠人面对生活的方式。他们不能怨恨那些帮助他们度过末日的人;他们可以消化肉而木匠不能,这不是他们的错。所以他们尽其所能地回报了他们的恩惠,帮助培养了最后一代社会掘墓人,让他们了解他们、记住他们,记住这个地方、这段生活,这个比任何故事都更伟大的伟大故事中的这一章:那就是在这个混沌而残酷的自然界中,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捕食者和猎物在逆境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并在世界末日学会了互相帮助。
随着木匠人逐渐灭绝,掘墓人自己的文化也变得强大,学会了合作并在自己持久的社会群体中生活,许多社会掘墓人开始离开木匠人的土地,去边远地区殖民。那些留下来的人可能会对最后的木匠人、他们的祖父母产生一种保护性的感情,他们觉得祖父母赋予了他们种族社会性的天赋,因此它们有责任在他们暮年时帮助他们,并对他们的困境感到怜悯,就像孩子无助地看着父母变老和去世一样。他们见证了一个种族的终结,一个时代的最后时刻。随着木匠人变老并成为末裔,大多数人感到与祖先的土地紧密相连;这是他们种族唯一的家园。然而,随着条件不断恶化,即使是最依恋木匠人社区的社会掘墓人也不得不继续前进。随着北方的冰川逐渐靠近这一迫在眉睫的威胁,最后的一小批木匠人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留下来冻死,或者跟随最后的掘墓人向南走向海岸。有些人,也许是大多数人,选择在熟悉的地方面对死亡,他们太虚弱和疲惫,无法放弃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去寻找未知。只有少数人,尽管多年来勉强靠糟糕的食物度日,但仍然身体健康,选择跟随最后一只向南方迁移的掘墓人队伍前往海岸线。就这样,它们和自己世世代代生活、如今已经荒芜的南部森林避难所做出了最后的诀别,那些留在祖先家园的同伴也同样明白自己的结局将会是什么,但它们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于是这只最后的队伍出发了,他们日日夜夜跋涉,进入未知的地方,穿过严酷的荆棘地,面对着严寒的夜晚和不熟悉的威胁。但其他的掘墓人先遣队多年来一直在探索和定居这些地区,他们引导着木匠人前进。他们听说过一个地方,那里植物仍然生长,白天仍然温暖。一个奇怪、陌生但美丽的地方,旁边是一片巨大的水,大到与天空相接。这听起来像一场狂热的梦,也许确实如此。只是垂死心灵的一种安慰幻觉。但他们有什么可失去的呢?于是他们跟随掘墓人深入一片神秘的土地。
有一天,当他们的体力和精神都达到极限时,他们到达了大洋的岸边。这里只长着矮小的、被风吹弯的灌木和草,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什么营养。但还有其他先前抵达这里的掘墓人,他们人数众多,在长满青草的悬崖上,围绕着一群土丘屋聚居。在它们的前方是蓝色的大海,翻腾的海浪猛烈地拍打着岩石。陌生的掘墓人欢迎他们进入他们的土丘,并在那里为他们提供一种奇怪的食物。湿漉漉的、带状的绿色物质,味道咸咸的。他们称之为海藻。和他们以前从未吃过的东西不一样……但营养丰富,易于消化。
命运的悲剧是,最后的木匠们是在每个人都过了生育年龄的时候才海边的。在接下来的几个季节里,仅存的三十几个最后的木匠人幸存者在海岸边定居下来,向掘墓人学习如何在退潮时从泥滩上采集生命所需的绿色食物,那时巨大的咸水向夜晚的太阳退去,向陆地上的生物展现它的恩惠。通过这种饮食,他们的身体恢复了健康,许多人有生以来第一次在肌肉和闪亮的羽毛下没有露出裸露的肋骨。但他们已经老了,虽然他们感激这份祝福,但他们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又过了几年,随着他们的腿变得疲惫,他们的牙齿因为吃软的食物而变得又长又扭曲,他们越来越少离开他们的土丘屋,依靠掘墓人的善意继续为他们收获海草。他们看着掘墓人学习他们从未想过的魔法技巧,用他们的手控制闪电本身,将光芒拿在手里(指学会了取火),并塑造出他们从未制造过的工具。他们看着他们把从他们永远看不到的遥远土地上冲刷下来的树干雕刻成器皿,利用太阳的热量和光线将木材的芯部腐蚀成半空心的形状,然后凿石头挖出烧焦的木炭。当没有木材被冲上岸时,他们就即兴发挥,把岸上的草和树枝编织成浮力十足的漂浮结构,坐在上面搬运材料。他们一次出海几天,把用藤蔓和茅草编织的陷阱扔进海里,用它捕获丰富的食物;鱼和其他来自咸水深处的奇怪生物,同样是外来食物,就像海草一样,但适合他们自己的口味。
最后的木匠人在这里很开心,尽管为失去的东西感到悲伤。有时候它们会幻想着在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他们会做不同的事情,及时找到巨大的咸水来拯救他们的人民。年轻人会喜欢这里,尽管软食不会让他们长牙,但他们还是能找到适应的方法。他们会像掘墓人一样,塑造工具,捕捉自然元素。
我们本可以做到的。我们只是太害怕改变。
We could have done it too. We were just tooafraid to change.
森林避难所长期以来让木匠们受益匪浅,但当寒冬来临、它不再能养活他们时,坚持下去是愚蠢的。掘墓人总是更擅长这些事情,他们总能应对问题并充分利用环境。在这一生中,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在一个新时代的黎明支持他们的伙伴,他们的远古兄弟,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奇妙而难以理解的文明,但很好。
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