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牡丹的追忆录II(三)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乎?
时隔多年,再回首自己的初高中生活(NAD111/9/1——NAD115/1/25),我只能留下这样的感言:“如今我的初高中往事在我生活中的哪一部分占据着重要地位?噩梦里。”
不过这一次,我的主要敌人从我的父母变成了我自己,内心纠结的矛盾几乎贯穿了那段时间:
无论初中还是高中,我的同学们都会苦中作乐,每当看见我的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开Party的时候(主要是生日派对),我都会幻想着她们能不能邀请我一起参加。
但无一例外,每一次派对都不会邀请我。尽管会很失落,但那又如何?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也未曾主动融入过那些人的圈子,自然而然不被邀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于我而言,高中只存在两个班级,一个是公开的,一个是私下的。
我对私下的班级没有任何感情,但我执拗的认为在公开的班级里,我和所有同学地位是平等的,我应该被收到邀请。
真是奇怪,我又想拥有好多好多知心朋友,我又不去搞社交。
一整个初中我就像是离群的孤雁,被丢在了后面无人问津。但这不能怪得别人,毕竟是我自己不愿与人为伍,是我自己屡屡去到集体之外的地方。
同样矛盾的也有我的创作,受“第一次江陵焚书”及“殇夭之夏”的恶劣影响,那一时期的我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我创作的作品,因为我害怕别人给我提意见,到后边扭曲到我听不进去任何人的意见:
当时有个比我小三岁的网友“正道玫瑰侠客”,在NAD113/11/11(日子还挺整齐的)曾经提过我的作品用词造句太过古板(这点确实是我作品的缺陷之一),可我对此的感想却是:
“丫挺的从哪个沟子里爬出来的弱智折翼,胆敢对我这样的惊世天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我还恬不知耻的把这写在我当天的日记里,按照现在的流行语,那时候的我应该能被算作“***”。
前边说过,我搞创作就是为了通过自己的小世界来躲避现实世界的痛苦,而到这个时间段(NAD111/9/1——NAD115/1/25),创作在我内心中的地位被无限拔高:创作就是我能乞活的精神支撑、是能容纳我生存的精神家园、是能苟全我性命的精神归宿。
我的创作就理应是完美无缺的,谁敢对我的作品指摘,谁就是我的敌人。
按理说我都这么遗世独立了,可我又非常在乎有没有人看我的作品,我还甚至天天臆想着自己的作品热度不高(这就很地狱笑话了,我十三岁就不知道自己个人隐私是什么的人怎么可能没流量?),很想火一把(然后一到寒暑假就没影了),觉得不给我作品点赞收藏的也是我的敌人,我又耻于为迎合市场而靠猎奇精神病博取眼球的操作。
究其原因,还是拜十三岁那一次失败但无可奈何的反抗所赐,此后的人生中我就不知道自己的个人隐私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那些年以来,每次网络冲浪,随便浏览一下有关自己真人照的恶搞图、表情包以及自己AI配音的视频,我就只感到“身与心俱病,容将力共衰。”更别说部分跟踪我以实时更新我照片的变态了。
我愈发疑神疑鬼,再加上我那堪称悲剧的社交本领以及我比其他学生平均年龄大四岁的情况,我不由分说的质疑身旁所有人。
而且小学所受的“教育”告诉我:我应该对人和善,或者说的直接一些,“逆来顺受”:
“看,你只要在学校给同学们服个软,让他们好好的把你羞辱,你就可以在学校吃饱饭,也少挨些揍。”
现在来看这真是毫无辩证的逻辑,但那就是我当时坚信的人生圭臬。
这对当时关心我的人非常不公平,真的,关爱我的网民一直都有,一直都在,我的精神没有崩溃,真的非常感谢他们在背后的关心。
当然,还有”big brother“,他一直都没放弃跟我话疗。
奈何我选择性忽视了他们,无端的认为自己是世界最惨的人,在那本书里是一字不提,疑似故意卖惨了。
更可笑的是,在上述基础上,我“明白”我该怎么收拾舆论危机:只要无条件顺从我的父母,当一个“乖乖女”,那么她们会靠自己的财力物力人力帮我摆平的。纵使疑神疑鬼,也得忍下去,而且那些年我最害怕的就是有朝一日不能自已,做出某些出格的事——因为我伤害别人的能力连我自己都害怕。
这并非危言耸听,作为昔日冷圈产粮的同人女,无论是建设镜像网站还是保存网页快照、无论是爬虫论坛文章还是高级检索档案,这些都必须是基本常识,不然很容易在北极圈饿死。
而在“禾子”与“4则云算”的事件后,感谢他们的“贡献”,我不仅掌握了翻找他人家庭的本领,还能很好的进行转移位置、IP。更后边掌握了“反射号”、“虚假身份”、“变换服务器”、“制作脚本”等寄能(哪怕现在,只要我愿意,我完全可以“搜山检海”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事迹。)
也因此,很不幸的是,我选择了一条非常错误的道路——靠偷窥我所谓”敌人“的隐私来获取自己的心安。
这真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做法,我明明可以选择和别人沟通来破除对他人无端猜忌和内心不安感,然而我不仅没有,我还在日后为这种错误做法表述这样一番高论:
“人都是复杂的,一个人永远不知道另一个人真实具体的想法,而且一个人只能做好自己,其他人怎么想也没法管,何况人人都有见不得光的一面,通过短暂的发泄负能对身心都有益处。所以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很多,喜欢背后议论他人的人也不少。
而我是脆弱的,为了防止交友不慎被这些人背刺,我选择放弃一切社交,只要我没有朋友就不会被人伤害。同时为了揪出到底有谁在议论我,我需要主动出击,把他们的心窝窝都给挖出来,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满口道德,一肚子黑水。”
看到这一段儿记载(NAD114/12/1)的时候,我丫挺的都被幼稚的我给气笑了,我怎么能这么天才?
其次,就是我作为黑道千金小姐的赋能很大很大,也顺道把我哥为什么恶堕的事情给讲清楚了。
我本就是古城当地有名的千金小姐,在当时很多加密的网站我都有权限可以查看。更别说我那时候背后的舆论导(其实现在也差不多),我振臂一呼万人响应真不是吹的。
很多网友想知道,就是那些小学揍过我的同学们,他们最后的下场如何?
118个揍过我的,有4人翘辫子了,有13人被无期,剩余人均六十年刑期起步,最次的也是五十年。
诚然,他们确实是欺软怕硬的家伙(只敢对我这个养女撒气不敢对我父母动手,甚至还是乘我家相对失势的时候),他们也确实该受到惩罚,但这种惩罚有些过了火儿。
从我15岁开始,我家恢复了元气,同时网络舆论已经开始朝着利于我的方向发展,为了重立威严(红针花大老爹已经成为全失落古城辖区的心腹之患)也为了给关心我的网友一个交待,我妈这样好面子的人,开始清算那些小学里霸凌过我的家伙们,在经历七年的搜山检海后,我父母终于让所有人人人有牢可坐,作为我22岁生日的礼物给我呈了上来,真是骇的我三天三夜没睡着好觉。
还有那个旋转芜菁服务员的事,我一想到那件事我就觉得很痛心,上位者可以肆无忌惮的欺压下位者,而下位者连反抗都不反抗。
那么就说说我哥与我的差别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我哥以前是个好人结果被我父母教成了大屑人,这种高论在我那本书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但近期我再深入一步研究时,发现其实我哥其实没变过。
直接下结论——“我哥只会对和他一个层级的人深情大义,但对比他低下的层级则是轻蔑的驳斥。”
我哥之所以在我眼里从鉴到屑,主要原因是我和他对那些穷苦人家的看法分歧。
我哥很小就瘫在床上,也因此他没法出远门,起居需要人照顾,这也就意味着他自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对外边认识不足(就算有互联网也是如此),在加上我爹妈那种三观,那把他教导成这种只对同一层级深情大义的人也不奇怪(受限于环境他在三观未成型前见不到苦难的现实),而等我哥康复后,我家族已经重新起势,我哥的学习生涯不会重蹈我小学的覆辙了。
而我则因为被迫在小学尝遍人间冷暖,再加上我这个人就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我挨揍都得知道我为什么要挨揍,也因此,再怎么说我对部分校园霸凌者的悲惨境遇在一定程度上是理解认同的。继而为了寻找归属感,去敬老院、入病友群、搞网络创作,通过与这些人的沟通让我更能直观感受得到这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受着苦难的现实。
苦的人同情其他苦人,反倒不苦的人没有这种觉悟。
当然还有一点,我哥和我都没有被我父母娇生惯养(我七岁前的日子也只是半散养状态)。
再细细说,我哥为什么要对那些素昧平生的穷苦人家仇恨至极,原因也很好说:压迫者与被压迫者之间的仇恨就是这样“不共戴天”,因为前者就是靠制度系统性的压迫来损后者以利前者,是我舒服你受罪的关系,前者掌控了从事创造社会财富的活动和过程时所需要使用的资源、工具连同后者本身,无论蛋糕做再大还是手段多隐秘还是搞慈善,这种仇恨都只会减弱不会消失。
而彻底解除这种仇恨的方式,要么这种关系消失,要么至少让其中一方流干血。
我与我哥虽然在那个时候同为人上人,但我与他的成长轨迹截然不同,最后我与他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
最后,也是我这一种族的特性,我们大丽菊一族自然而然与“毒”关系匪浅,虽然比不上魅惑菇、超能花菜等老牌家族产业,我们家族也是严格限制产业的发展,大多都是制药厂(过于暴利的行业反而不利于维持组织结构,何况论天赋我们也比不过),但哪怕是这种“蝇头小利”,也够我妈后来能担任古城地区的总督,够我在西雅图上我的第二所高中和大学,以及哪怕经历红针花大老爹后,我还能被我家族强行拉过来当“斯黛菈丽大公爵”。
唉,我也正是靠着我这个能力坑害我爱人的......
顺带纠正前边回忆录的一个错误,NAD115/1/25,那个时候的我是二十岁。脑子真是钝了。
NAD188/11/12
Ail·Stalldahlia·Stallia·Purple·Li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