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概：京墨最近听闻了军纪涣散的留言，又听闻了是因为兵部某处小官监管不力，很是担忧，前来问决明情况，决明表示属实，京墨迟疑着将自己听闻的监管不力的事情跟他说了，并建议决明向上反应此事。但是决明却表示习以为常，并且叮嘱京墨不要多操心太多，自己都只是基层人员，安安分分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两人意见不合，京墨相斥离去。

【兵部与骁骑营错杂盘根，密不可分。但累年来，因上分支的冗务不相尽同，这难免中间就出了洋相，易为有心之人分了杯羹去。我虽初涉此任，却业听闻泰半如今军纪涣散的蜚蜚。这其中又不免有些诱人瞩目的事儿教我动了心思，遂今日想着与决明一叙。】
【二人虽为子弟，旦分属不同之部。虽究其根本，业为一和。概因细分不同，经常是我在此，他就不定带兵出哪儿了，今日恰逢休沐，又早早云说了人一同手谈，待入阁时，邀有茶歇，敛袍落座。】
见决明兄一面，属实不易。

对不起 我是步军营的88

【一早当差时，被上司调去整理册子，至于缘由，道我字写着舒眼，暗地里捏了把汗。估摸着什么时候轮到我去坐他那个位子，才不至于隔三差五与兵部积压数载的灰尘打交道。】
【尚记得先前与京墨有约，将那边事务了结，匆匆回到自个的当职处，所幸不晚；待他身影入眼时，我已安坐饮罢半盏茶。道是自家兄弟，省了那些个虚假客套，特以新茶相待。】
彼此彼此。只是墨弟今日休沐，还不能在府中好生歇着，可见你手上的事儿，不轻巧。

【前一阵子营内有人因训练受伤，情况颇为严重，以致落下终身残疾。他虽未亲上过战场，但也是为了兵事受伤，于情于理合应给他一笔合理的偿款，以确保他后半生的日子安稳。然则距我上禀兵部至今已过一月有余，批复迟迟不落，我作为这兵丁的上司，这钱银是否到位，我责无旁贷，不待他来询，我便先去找了决明，打算与他谈一谈此事】
【我微颔首，接过茶，也只摆在面前，并未有动的意思】
我目下最要紧的事情恰好与兵部有关，决明哥若肯相助，我手头也会轻松许多。

【墨弟与我同出二房，扬佳嫡母待我与额涅不薄，因而自小当是愿与他多亲近些。如今又同属朝廷，虽文武有别，但他有事相求，亦应尽力为之。见他情态颇为拘谨，更显和颜悦色。】
若有为兄可相助之处，何乐而不为呢？
【官场中的裙带关系盘根错节，只因利益相通，有事儿互相帮衬一把，血亲情义里也是彼此成全。】

【我单刀直入，他亦十分爽快，我二人一拍即合，倒也无甚扭捏。待我把个中详细与之说清后，便见他陷入沉默，未给我个回应，也瞧不出个态度来，于是探问道】
可是这件事令你为难了？
【他初入兵部，诸事尚疏，若遇上拿捏不准的事，不能当场给我个回复也是正常，思虑到这层，便又道】
若是真的为难，我也可以另寻他人解决此事，决明哥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待他详细道来缘由，桌上剩下的半盏茶已微凉，指腹在杯壁处研移，静默良久。】
此事我先前有所耳闻，因公致伤，在所难免；只是我这边听到的，却是这人伤情并不甚重，稍作休养，虽不能继军营职，仍有劳力，如今却请抚恤银三十两。他是你的兵，我倒好奇，他受的可是断胳膊断腿的头等伤？
【每月往兵部呈报伤残请恤的人不多，大多是上了年岁无力持枪棒的人，训练负伤，也能理解。只是这人年岁尚轻，如此不明不白的拨了款予他，恐以后效仿的人愈多，极难控制。】

我告知兵部时分明已经说清，此人自高台堕下，双膝均有骨折，尤其右腿情况最为严重，往后能否站立仍是未知之数，你这消息源自何人从何听来？竟与我上述的情况相距如此之大？
【初闻他这番言辞不免愕然，无怪乎候了这许多日子都不见批复，原有这层内情在。我一顿，又道】
攀高一项训练又不仅健锐营才有，骁骑、步军等营皆有相应训练，虽比不得健锐营在香山特建的训练高楼，但那台子确实也不低，我又有什么理由谎报伤情？

论说抚恤之事，常是职方清吏司所辖，我无权过问太多。不过若你所言非虚，我大可帮你去查查。
【士卒鉴定过头等伤，朝廷才肯拨三十两抚恤，然这些银钱于类我等，不足挂齿。他一番争辩，我虽未真切见着那人，也甘信他所受伤比先前自个听说的要重了。不待他开口，道。】
你也知道，最近乞骸骨的老大人多了些，兵部这一层层批文下来，总要些时日。
【有些事真说与他听，倒让人白捡笑话，想来也是职方司那边拜高踩低的搁置了，总得给他吃颗定心丸。】

【有了他这话，悬在心头上的大石总算可以落定。人总要为了各种各样的目的与其他人周旋，或为名，或为利，或为其他，总有一个理由。我理解他初入官场也不易，于是未再纠结，说道】
决明哥，兄弟一场我自然信你。
【知我上来就抛给他一个麻烦也有不妥，遂饮了口尚温的茶，另转了话锋，问道】
哥，若是此事你会为难，那这笔银子我垫上也无妨。我只怕是这其中弯绕多，你在兵部任职未久，可不能因此得罪了人。

【我亲眼见过那些人审批文，一摞册子叠在桌上，上午的工夫有一半都废在于同僚侃谈上，家长里短鸡毛蒜皮，颇像那些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何时能将这风气整顿好，批复的效率，自然也可提升许多。】
【他终不再揪着那抚恤之事，若再谈下去，我都不知该如何应对，难道叫我现在去清吏司催促不成？念他打小心善，为官亦不负初心，是他手下之幸。见人终于端起桌上的茶，复存笑意。】
兄弟间哪有甚么为难与否，不过，我还真得谢谢你将此事讲与我听。早些日子打通这些弯弯绕绕，来日才能更舒坦些不是？

【既然此事并非只有一种解决的办法，我断然没理由抓着他不放，而叫他太过为难。官场之内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那些正人君子的皮囊之下包藏着一颗怎样的心，似乎只有兄弟才不必顾忌猜疑，至少从小长到大，心性也清楚】
决明哥自幼聪慧，与我等莽夫不同，一入官场便进了六部，来日定大有作为。这其中的弯绕若要理清想必也难不倒你的。

茶凉否？刚才咱可聊了有一会儿。
【眼下茶盏已凉，招人进屋更了新茶，他手侧同一。茶雾自盖沿一圈儿腾起，像极了春来冬去时，仙涌河沿岸泥土冷热交融泛起的水汽。】
【他先于我入朝为官，大抵是阿玛也看不下膝下几子皆游手好闲，银子没少填补，我亦逃不过。平日少有机会相见，便借今日机会好生叙叙。】
好你个老六，原来可没见你这般夸我。说起来，你在营中供职，可还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