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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话 决战9-破坏之御子
“已经不行了！逃跑吧，逃跑吧！
发出这样可怜的悲鸣的，是米尔达斯从军神官。
在战斗开始前，米尔达斯由健壮的人类奴隶扛着轿子并排在达利乌斯的战车旁边，高高在上挺着肥胖的肚子，一脸傲慢的样子。打算与指挥全军的将军一起，在高处观赏反徒们被歼灭的光景。
但是，战斗开始之后，不仅被迫到处移动，还被肮脏的鸟丢了石头惊慌失措着，惨不忍睹。
不仅如此，据说这次要全员向那个可怕的兽人们突击。明明已经决定是输了的，却要瞄准敌方头目的首级进行突击，在米尔达斯看来，只能认为是疯狂的行为。
“既然都输了，尽早逃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理会米尔达斯。
作为伟大的圣教神官的自己的言语，以为谁都会听从的米尔达斯，这里是自己无法理解的异样的景象。并且，遭受着接受了达利乌斯的特攻号令的士兵们身体中渗出的杀气，感觉恶心。米尔达斯脸上滴下了脂汗，说出了悔恨的话语。
“果然没错。就不该跟那种家伙扯上关系的……！”
但是，那是失言。
当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达利乌斯大发雷霆。
“你丫！知道指挥这些反徒的人吗？！”
虽然现在正打算号令特攻，但到底还是无法无视这句话语。
米尔达斯的口吻，明显是知道率领反徒的人。根据内容，如果事先知道的话，也有可能避免出现这样难看的战败的。对于至今为止都隐藏着的米尔达斯，恶从心头起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米尔达斯现在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慌忙捂着嘴，但已经不能收回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了。
“吐出来！你丫，知道些什么？！”
遭到达里乌斯的愤怒，在米尔达斯周围的士兵们一下子散发出杀气。将手中的枪尖对准了米尔达斯，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盯着。
乱说的话就会被全身穿刺的杀气包围着，米尔达斯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希望随便谁来帮助而四处张望着，当然，同情米尔达斯的人，在场没有一个。
米尔达斯察觉到已经无处可逃了，便放弃地说道。
“啊……那家伙是，御子……的……”
“听不见！给我说清楚！”
伴随着达里乌斯的怒吼，伸出的士兵们的枪尖，更加缩短了距离。然后小声尖叫的米尔达斯，自暴自弃地大叫起来。
“那家伙，是御子！”
从米尔达斯口中说出的令人意想不到的话语，令士兵们心神不宁。
“御子？！难道说人类的神之御子，在协助异种族吗？！”
说起人类种族的御子，令达利乌斯认为是人类指神赐予恩宠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米尔达斯慌忙否定了那个误会。
“不对，不对！”
如果人类之神的御子，解放了亚人类的奴隶们发动了叛乱，那么讴歌人类优越的圣教教义很可能会从根本上动摇。这样的话，作为圣教神官的自己的权威，甚至连生命都有危险。
“那家伙，是奥拉的御子！！”
对于奥拉这个陌生的名字，达利乌斯更加语气粗暴起来。
“奥拉？！什么是奥拉？！”
为了解除愤怒的达利乌斯的误解，米尔达斯不考虑后果地说出了圣教隐藏的神之存在。
“奥拉是，杀死创造神而诞生七柱神的女神！比七柱神更古老的大神！司掌死亡与破坏，伟大的女神！”
那句话成了不可视的冲击，炸裂了达里乌斯们的心。
不仅是在场的士兵们，就连达利乌斯，对于第一次听到的恐怖女神的存在，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与战场不相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默降临了。
过了一会儿，士兵之中发出了嘟哝。简直就像是在口中反刍语言内容似的，软弱的嘟哝。
“奥拉……？”
“死亡与破坏之女神奥拉……？”
那个嘟哝，象涟漪一样地在士兵们中蔓延。
“奥拉之御子！”
“死亡与破坏之女神奥拉的御子！”
涟漪相互重叠，形成一道波浪。
“死亡与破坏之女神的御子！”
“死亡与破坏之御子！”
然后，波浪终于成为怒涛，击碎了士兵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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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波浪终于成为怒涛，击碎了士兵们的心。
“破坏之御子！！”
那是悲鸣。
刚才为止还充满战意的士兵们眼中，无法掩饰地浮现出了胆怯之色。
达利乌斯非常后悔质问了米尔达斯。
在这里的，都是和达利乌斯一起经历过众多战场的勇士。即使敌方是百万大军，和达利乌斯在一起也不会恐惧。那是因为在军队中他们被告知了，勇敢战斗而死的话，就会被召唤到人类之神身旁，在那里获得永恒的生命。
所以，战死并不可怕。
但是，杀死御子和那个又不同了。
杀了御子，可能会触犯神明的愤怒。
这种可能性，和死亡是不同的恐怖。
在神话时代，有名为盖诺邦达的人类。愚蠢而傲慢的盖诺邦达，某日触犯了七神的愤怒，被变成丑陋的怪物身姿，打落在地底的粪尿沼泽中。然后，据说直至今日，盖诺邦达也在一丝光线都无法照射到的地底，一边捕食粪便，一边向神明祈求慈悲。
这是塞尔代亚斯大陆的七种族共同的著名传说。在大陆居住的人无论种族，在孩子的时候都会被父母说“不听话的坏孩子，会成为盖诺邦达”，称呼对方为“盖诺邦达”也是最大的蔑称。
于是，士兵们害怕杀了御子，自己会成为第二个盖诺邦达。
但是，那是杞人忧天。
如神话时代的话姑且不论，就算被赐予恩宠的御子被杀，众神也不会去干涉人的世界的。过去，虽然有战死或被暗杀的御子，但众神也从未惩罚过对御子下手的人。这点，从圣教的创始人伊诺森特同样为人之手处刑之事来看，也是很明显的。
但是，在拼上性命的战场上战斗的士兵们，总是会忍不住迷信的。对于如此迷信深重的士兵们来说，可能触犯神之怒的御子杀戮，仅仅是恐怖而已。
再加上，信赖的将军达利乌斯败北于兵力劣势的敌人，这难道不是因为破坏之御子发动的恐怖的魔术或是之类的什么吗，仅仅是天方夜谭的妄想，但这加速了士兵们的恐怖。
面对害怕胆怯着的士兵们的身影，达利乌斯从咬紧的牙缝中发出了苦鸣。
已经，最后的胜机也失去了。
知晓恐怖的死兵，不再是死兵了。对御子的恐惧，会引起对战争的恐惧，战争的恐惧会引起对死亡的恐惧。那样的话，已经只是普通的士兵了。感到恐惧，会成为普通的士兵。
恐怖，会使士兵们的脚步变迟钝。
恐怖，会束缚士兵们挥舞武器的手。
这样的士兵，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剑递到御子那里。
但是，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反徒们积蓄力量，对霍尔梅亚来说将成为巨大的灾难。正因为知道这点，达利乌斯还是迷茫着是否应该撤退。
代替达里乌斯下决断的，是马里乌斯。
“调转阁下的战车！撤退，撤退了！”
马里乌斯，盯着向这边赶来的兽人的追击部队。那边的兽人已经迫近了。即使现在转向撤退也明显会被咬住后面，看出这点的马里乌斯，再次呼喊。
“留下不惜命的人！与我一道，为阁下能平安撤出，在这里阻止敌人！”
“马，马里乌斯！”达利乌斯慌张道，“不行！比起老迈的老夫，年轻的你不能牺牲！由老夫殿后！”
“不行，阁下！”
马里乌斯斥责了达里乌斯。没想到会被视为儿子和弟子的青年斥责，达利乌斯不禁哑然了。
面对达里乌斯的反应，马里乌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是不成熟者，不知道阁下恐惧的是什么。那么，能向国王陛下正确传达阁下所恐惧之物的，只有阁下而已。”
那是说，让达利乌斯生还回到国王那里，报告自己的战败。
“你，是说让老夫丢脸吗？”
“将军的真正价值，展现于败战之时。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正确地向继任再战的人们传达败因是败军之将的责任。这不是您的教导吗？”
把过去自己教过的话搬出来的话，达里乌斯也没有二话了。
在寻找话语的期间慢慢改变战车的方向，终于完成掉头的时候，达利乌斯悄然低头无言。
“……抱歉，马里乌斯。”
那声音带着阴郁，隐隐颤抖着。
然后，突然抬起头，对马里乌斯恳求道。
“但是，不要急着去死！一定要活下来！”
对于初次见到的达利乌斯的悲痛表情，热血堵塞在胸口，无言以对的马里乌斯在马上深深地低下了头。
于是，战车扬起沙尘开始跑动之后，终于抬起头的马里乌斯，向着从战车中探出身子，回头朝着这里看的达里乌斯小声嘟囔着。
“这是今生的离别了，阁下。请平安返回王都”
然后将马头转向了逼近兽人们的马里乌斯旁边，长着散乱的胡子，短短地剪着板寸头的中年男人并排着。
然后马里乌斯微微地张开眼睛。那个男人很面熟。是达利乌斯数次亲切地打招呼的平民出身的士兵。
“确实……是叫博格斯吗？”
“嗯。区区平民僭越了，请允许我奉陪。”
对作为贵族的马里乌斯也是一副无礼的态度，不过马里乌斯笑了。
“从阁下那里，经常听到你的事……中队长的程度太大材小用了。如果没有平民怎样怎样的，这帮吵闹的家伙，真想作为自己的左右手啊。”
博格斯，没想到会当场受到称赞，脸红起来，挠着鼻子。
面对这样的博格斯，笑着的马里乌斯再次提问。
“但是，博格斯啊。贵族的军官们都逃跑了。身为平民的你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吧”
“是呢。将军阁下，好像做了种种出色的想象。只不过，在这里逃走的话，不够男人吧？”
“当然的了！”
对于开玩笑似的说着博格斯，笑着同意的马里乌斯回头一看，大约留下了二百多名士兵。其中多数是与博格斯一样长期跟随达利乌斯的平民出身的普通士兵。
“怎么会，有这么多想死的笨蛋啊！”
马里乌斯，露出了非常明亮的笑容说着。
而且博格斯也笑着回答。
“嘛，比起取下破坏之御子那家伙的首级，为了帮助将军阻止兽人们更有干劲呐。”
收起了笑容，博格斯露出认真的表情继续说着。
“那么，大将。请赶快发出指示。”
“大将吗……”
暂且拒绝着那个言词的马里乌斯，总觉得像是理解了一样地，点头了。
“不错啊。梦想着总有一天能作为将军率领军队，总算是实现了。”
马里乌斯解开胸前系着的斗篷的绳子。于是，从背上滑落的纯白斗篷，掉到地上沾满了泥巴。
即使是混乱的战场也能从我方一眼就识别出来的纯白斗篷，对于传令兵来说也是值得骄傲的。将它丢在地上，用泥土弄脏等，绝对无法容许。根据场合的不同，甚至会受到解除传令兵职务等严厉的惩罚。
可是，马里乌斯硬是做了那个。
也就是说，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向众人展示了。
“成立横队！前排，架盾！持枪者，排在后面！”
对于马里乌斯的号令，士兵们的目光俄然发生了变化。
简直，就像是事前经过周密的协商一样，士兵们决定好了自己的作用，瞬间筑起了意思缝隙也没有的横队。
“那么，现在正是展现霍尔梅亚兵气魄之时！敲响武器！扬起声音吧！”
看到这一幕的马里乌斯将从兵手中的枪高高举起，士兵们将手中的武器和盾敲在了地上，踩响了脚，大声叫喊。
“喔！喔！喔！”
仅仅二百多名霍尔梅亚士兵的声音，在战场上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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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达利乌斯能逃离，马里乌斯等人舍弃生命担任殿军。
那个决死的觉悟，将乘势追杀的兽人们虽说暂时也是推回去了。
回应那个雄姿，兽人的英雄接受了挑战。
次话“决战10-决着”

？？？还以为相马在交锋之即亮出圣印，以御子身份宣告敌人的死亡

咦！等等！为啥马里乌斯的殿后部队那里有个小蓝人？莫非→_→。。。。。。

感謝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