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在安王府安置下来,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比照着郡主规制,她穿上华丽的衣裙,带上精致的钗钿,也终于不再是那个冷宫里的小可怜,开始有了几分贵女的气度。
“不错,”安王爷看着她焕然一新的打扮,笑着点了点头,“本王的女儿,就该是这样。”
月见有些不好意思,“谢谢父王。”
“谢本王做什么?”安王爷问道。
月见低着头,“若不是父王,月见还在冷宫里,过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还要被宫人欺负,月见谢谢父王对月见这么好。”
安王爷哈哈大笑,“这样说起来,你不是应该更感谢皇上,他把你送给本王,本王才有机会对你好啊。”
月见摇摇头,“父皇……陛下只是厌烦月见,才把月见丢给父王的。月见都明白的。”
“好孩子,”安王爷满意的拍了拍月见的肩膀,“府里有专门教授琴棋书画的先生,你这些年在冷宫,怕也没机会学,明日起开始让先生给你上课吧。”
月见点点头,“是。”
“有机会也可以带着丫鬟出去走走,看看首饰,还有胭脂水粉。”安王爷深情温柔,竟有了几分慈父的姿态。
月见一一应了,便在安王爷含笑的目光中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月见便开始了繁忙的学习,她以前在冷宫时曾经跟着母妃学过认字,如今学着琴棋书画才不算睁眼瞎。月见是个天资聪慧的孩子,在先生的教导下,学得很快,先生像安王爷汇报的时候也对她赞不绝口。
不过短短一个月,月见的琴棋书画也都有模有样起来。
某日晨起的时候,院子里原本该洒扫的两个小丫鬟凑在一起聊着天。
身边的婢女汀兰刚想呵斥,被月见一个眼神拦下。月见听了一耳朵小丫鬟之间的事,才知道她们聊的是最近京城发生的命案,两个小丫鬟说得神乎其神,说是妖怪作祟。
月见笑了笑,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她最近看书学来的。
她起了身换好衣服,待妆罢便去寻了安王爷请安。婢女说安王爷在那日见他的凉亭里,月见过去的时候发现安王爷不是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正是那一日她见过的如烟姑娘。
只是两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
月见隐约听到如烟姑娘磕磕绊绊的背着诗词,却没能完整的背出来,然后安王爷便发了火。
“你看看你看看,就这两句诗你也念不完整!你是真笨还是没用心?”
如烟瑟缩着不敢说话。
寸寸相思皆成血,拱手河山报君恩。
月见遥遥看着他们,蝶舞已经成为了安王爷心中的执念,他想念蝶舞,心里也明白蝶舞不可能再回来。
他就妄想着将如烟变成蝶舞,变成他心目中的蝶舞。
“父王,儿臣月见,拜见父王。”月见走到凉亭外,对着安王爷行礼。
原本正对着如烟发火的安王爷诧异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月见想出府走走,本是想和父王打声招呼的。正巧碰见父王在和如烟姑娘说话。”
“她是蝶舞!”安王爷脸色不好的打断了她的话。
这是月见第一次直面安王爷的冷脸,她却没有退缩,“父王,如果如烟姑娘是蝶舞,那十六年前的蝶舞姑娘算什么呢,我知道父王思念心爱之人,可是蝶舞若是知道父王拿另一个人来取代她,她会开心吗?”
“她当然会,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是送来陪伴我的礼物。不然,”安王爷冷冷的看了如烟一眼,“她为什么会和蝶舞长得那么像?蝶舞一定是怕我孤单,所以才把她送来陪伴我了。”
“父王,人有相似,您扪心自问,除了这张脸,如烟姑娘何处与蝶舞相似?”月见上前拉住安王爷的手,“您和清楚,她们是两个人。你可以对着这张脸想念蝶舞,可您不能要求她变成蝶舞,这是对蝶舞姑娘的不尊重,您知道的,蝶舞姑娘不会高兴的。”
安王爷沉默了良久,“你说得对。”
“蝶舞不会希望有另一个人变成她,她是独特的,唯一的。”安王爷坐到椅子上,闭上了眼,“她只在我心里。”
“你去吧,记得带上婢女。”安王爷吩咐月见。
月见乖巧的道“是”,走的时候顺手拉走了一旁沉默着不敢说话的如烟。
等离了那凉亭,月见才放开如烟的手,“好了,你快回去吧。”
“谢谢。”如烟眼角有些发红,哽咽着道了谢。
月见笑了一下,“不用客气。”
她告别如烟姑娘,带着汀兰出了门。如烟姑娘是个很温婉的姑娘,看起来也很有故事,可是她不想说,月见也不会多嘴去问。个人有个人的缘法,若是问了却帮不了她,那她会很难过的。
月见从小没有出过宫,热闹的街市对她来说新奇极了,她看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小东西,不多时便买了一堆。
“郡主,奴婢实在拿不下了。”
听到汀兰的诉苦,月见才发现不知不觉她竟买了这么多东西。月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累坏了,我们去茶楼歇歇吧。”
才走了没几步,月见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看见不远处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他送给她的木簪子还被她珍藏着。
月见眼看着他要走远,忽然追了上去。
“郡主,你去哪儿啊?”汀兰在后面的呼喊,月见是没有听见。她努力的追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