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一场春雨过后,又接连下了几场雨,细细绵绵,困住了想要外出的人儿。
等到放晴之时,天空已如被洗过一般,透出清澈的蓝色,偶有几抹白云,闲散地挂在天际。空气中参杂着泥土的气息,又透着雨后的凉意,倒十分舒适。
馥芳闲坐在闺房中,手中拿着书,琢磨着书中的深意。
“小姐,小姐!”青莲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面带喜色,悄悄凑到她的耳边“无名先生又到茶楼来了!”
“当真?”她眼眸一亮,嘴角上扬,拉着青莲就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却又停下来,看着面前的丫头,“我,我今日这样穿着可妥当?”
“妥当,妥当!”青莲点头,却不忘打趣“就算不妥,无名先生也不会知晓的。”
馥芳一顿,不由轻轻叹息:“也是。”
说罢,两人便寻了借口,出了马府。
茶楼中早已坐满了人,幸而她与茶楼老板相熟,早已留了雅间,才不至于无座可坐。布帘后的人,早已落了座,只听得他的声音沉稳地传出。
或许是着了风寒,她总觉得他的声音添了几分沙哑。而他平稳的语调中,也透出了几分与平日不同的低沉。
可即便如此,故事从他口中缓缓而出,仍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魅力,引着人情不自禁地融入故事中去。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也是在这个位置,也是这样一个雨过天晴的午后,她闲来无事坐在茶楼喝茶,而他在布帘后,被人说是“故弄玄虚”。她本也抱着看戏的心情,却不料被他的声音,他所讲的故事深深吸引。
自此之后,只要他到茶楼说书,她必寻了借口“捧场”。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他拍了拍桌上的木板,起身欲离开。
“先生可曾失意过?”台下不知是谁突然大嚷了一声。
台上的身影微微一滞,扯了扯嘴角,应声道:“是,我正为一女子失意着。”
四下哗然,那道身影却已毅然而去。而馥芳听得他的答案,只觉得呼吸一滞,心中似有一团棉花,不沉不重,却堵得严严实实,异常难受。
“掌柜,你帮我留张纸条给无名先生吧。”愣愣地看着布帘后的一片空寂,她心下一动,讨了纸笔。
“小姐,你知他从来不会理会这些的。”掌柜为难地看着她。
“我知道。但我仍想一试。掌柜的,你权当帮我,他接与不接,你……你也不必告诉我。”说罢,便挥笔在纸上落下几个字——得之,幸之;不得,放之。
取下自己身上的香囊,小心地将纸条放了进去,慎重地放到掌柜手中。
“青莲。”
“诶。”青莲会意,取出钱币塞到掌柜手中。
“小姐放心,我会尽力的。”说罢,他便退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