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回
<壹>
初冬,窗外大雪漫天。
男孩坐在窗前,看着窗外刺目的白雪,轻叹了口气。
“这可是初雪呐。”
——可是不是我和他看过的初雪。
男孩纤细的指尖,抵上了窗子,“好美。”
——亦如他一般。
“鹿哥!”一个女孩手里攥着什么,冲了进来,笑着嚷道,“猜猜我弄到了什么?”
“让我猜猜。”鹿晗笑了一下,“嗯,大概……是哪个火锅店的优惠券?”
“不是啦。”女孩不满的嘟嘟嘴,“怎么就想着吃?你看看,你都长多少肉了?”
“那……就是电影票?”鹿晗摩挲着下巴,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若是吴世勋看了,定觉无比刺目。
——可惜他连看到的机会都没有。
女孩举起手中的东西,晃了晃,“是演唱会门票啦,我一个朋友好不容易弄到的,一起去吧。”
“易水晗。”鹿晗严肃地叫了她一声,“票给我看看。”
——票上人的身影,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不想相信他看见的。
易水晗沉默着把票递给他。
“EXO……”鹿晗摩挲着有些凸起的字体,喃喃自语。
“鹿哥。”易水晗蹭过去,看着鹿晗好看的侧颜,轻轻开口,“我们……去看看吧。”
——我想看看你的过往,你的曾经。
——你的……辉煌。
——请允许我以一个妻子的身份,走过你曾走过的路,听过你曾听过的歌,看过你曾看过的风景,认识你曾认识的人。
——我想像他们一样,至少像他一样,被你爱很久很久。
——我是不是……很自私。
——我知道我永远比不过他,我知道我得到了一些不该得到的,我知道我应该把你让给他。
——可是……舍不得啊。
——宁愿作茧自缚。
——宁愿粉身碎骨。
——我像你爱他一样爱你。
——所以我希望你幸福,哪怕是不属于我带给你的幸福。
——我爱你。
这次,鹿晗沉默了许久,真的是很久,久到易水晗都以为,他不愿同意了。
他轻轻地,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啊。”
“真的?!”易水晗一下子兴奋地叫出声,“真的?真的!”
“嗯。”
“鹿哥你最好了。”易水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塞到鹿晗嘴里,鹿晗尝出这是90%的黑巧克力。
很苦,沁入肌骨的苦。
鹿晗淡淡皱了眉。
“啊,错了。”易水晗看看包装,很抱歉地笑了一下,吐吐舌头,“拿成我常吃的了。苦不?要不要水?”
“不了。”鹿晗温柔地笑了一下,“还能接受,只是……你天天吃都不苦吗?”
“习惯了。”易水晗像撒娇般地笑说。
鹿晗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当年,那个他也是这样,抱着一杯甜到腻的奶茶说,“一点也不甜,我习惯了。”
至此十多年,鹿晗依旧无法接受那种甜味。
——就像他一直无法接受吴世勋甜到腻的爱一样。
他的骨子里,大抵是存在着受虐心里的吧。
——吴世勋过分的爱,扭曲的爱,不正常的爱,即使他知道那都是因为他而产生的,即使他知道吴世勋会永远这样过分的爱他,他也不愿接受。
——即使……他也爱吴世勋。
——他宁愿选择一个不爱的人,和她一起,在红尘中碌碌老去。
——他仍记得,吴世勋曾说过,若他可以在他表白时对他一笑,他宁愿做那周幽王,调千军万马,为他亡国。
——可是他忘了,他终究不是褒姒,他也终究不是周幽王。
鹿晗看着易水晗,看了好久,他从这个女孩的身上,看见了他的影子。
“吴世勋。”他轻轻唤了一声。
窗外大雪漫天,像是哭了一般。
“吴世勋。”他又唤了一声,“别哭。”
——别哭。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