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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一碗五生舌羹汤引发的革命【清宝盝二期晒戏+招募】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话还没说完,断章取义的截图!
请勿插楼喔谢谢各位老铁了!


IP属地:广东1楼2017-07-15 14:48回复
    我来话唠几句:
    清宝盝于2013年9月7日成立,为清代背景架空复古演绎群,大体上遵循清制,男女皮皆招。群名寓意:清,指清朝,宝盝,用以放置帝后宝印的盒子,象征皇权,符合本群皇权至上的演绎。
    偌大宫界之中,汉唐风格的群尤为普遍,我们不曾停歇的在努力,期盼将清宝盝发展成更加完善优质的清宫群。诚挚欢迎各位爱好演绎的伙伴们加入。
    本次晒戏为清宝盝第二期晒戏,同时开放招募角色的活动。若有何问题可以加楼主好友或本帖咨询。欢迎吧友文明评点鉴赏戏录,拒绝恶意吐槽,挑衅及盗用抄袭等。
    晒戏过程中未结束前请勿插楼,支持楼中楼。谢谢合作~
    附清宝盝一期晒戏:https://tieba.baidu.com/p/4804813460


    IP属地:广东2楼2017-07-15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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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几个半自拟皮招募。
      一共7个人物,考核要求:两篇记录+接戏,记录中饰演的人物最好是和人物性格相似的,没有也可以拿别的,接戏则另看要求。拒绝完全顾不来只凑热闹的考群狂魔,三观不正的人。时间充裕者优先。有中意者戳1677165790【个人账号】详谈。
      另外,暂不收自拟,暂不收自拟,暂不收自拟,重三!当然了,每个角色披皮人性格不限
      【1】
      慎贵人
      姓名:陆氏
      生辰:元贞十八年五月十五日
      年龄:17岁
      家世:正四品山东守巡道员女
      旗籍:镶黄旗汉军
      性格:识时务,能屈能伸
      技能:修花剪草,若还有其他可另加(1-3项)
      子嗣:无
      宫室:永寿宫暖香室
      迁降历程:秀女→陆常在→慎贵人
      .
      入宫前背景:
      老爹是个官,正正经经的长大,受到的教育也是正正经经的。问题就出在于她爹是个汉官,在这个满人的时代她爹难免会受到排挤,在官场上遭到打压,她爹每日是那个愁啊,她娘也整日以泪洗面。陆氏从小长大是属于比较调皮的女孩,嘴巴甜,也机灵,懂事早。看到这种情况她就暗暗发誓,如果她有朝一日飞上枝头了,一定要让她的爹娘享尽荣华富贵,挺直了腰杆不在受人瞧不起,欺负到头上来。而她爹的这番遭遇也何尝不是成就了她的性格,她爹能在满人堆里混到四品官也是不容易的,所以她爹就时常教导陆氏做人要能屈能伸识时务,这样才会走的远少受点苦。可惜纵然她明白这些,深谙这些,却是个一直在闺阁里长大的女孩,又懂得多少人事呢?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能不能实行她爹的话,能走多远,就看她的造化咯。
      剧情背景:
      慎贵人为顺和十六年秀女,一开始并不太得皇帝注意,无宠,有一天夜晚自己喝醉酒发酒疯和入宫请安的豫亲王侧福晋薛氏冲撞到一起,薛氏有孕在身,经不起事故晕厥,被就近的瑞嫔碰见,一起拉回寝宫里,罚跪陆氏,且通知了豫亲王府的人来接人,嫡福晋进宫了,陆氏那个害怕啊,皇帝也知道了这事,趁机搞搞事,打压豫亲王府声气,故意进了陆氏为慎贵人,迁到徽妃位下学习礼数,警告众人我的女人你就是不能冒犯,瑞嫔也因为这件事没脸,然后皇帝象征性的宠了陆氏几天,满宫哗然,瑞嫔那个恨啊,送了一副《妲己戏春图》给她,讽刺她是祸水,后来给徽妃知道了,拉着陆氏告知皇帝,皇帝说瑞嫔也在间接骂自己如商纣一般,类似于有点历史上文字狱的那种感觉,降了位,然后她想不开火烧宫见上帝了,于是陆氏间接懵逼的害死了一个嫔主。
      .
      【2】
      瑃常在
      姓名:宋氏
      生辰:元贞十七年六月初八日
      年龄:18岁
      家世:从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女
      旗籍:镶红旗汉军
      性格:自拟
      技能:自拟
      子嗣:无
      宫室:承乾宫贞顺斋
      迁降历程:秀女→宋常在→瑃常在
      .
      入宫前背景自拟。
      剧情背景:
      宋氏呢在当秀女期间,身边有着内廷庄嫔曾经的女史宫人在督导秀女,庄嫔在内廷是个得脸的人物,皇帝宠妃之一,但也要在这批新秀中物色两个可以到麾下当她狗腿子的,于是这个女史看上了宋氏,庄嫔便在皇帝跟前吹风,皇帝也就召见了宋氏见一面,然后当夜侍寝封了常在,在庄嫔位下,俩人抱团。虽不算特别得宠,但也还过得去。后来得罪过刚生下皇五子烦躁的瑞嫔(得罪皇帝遭皇帝厌弃,现在已经死了),关起来罚抄书什么的,被庄嫔保住,放了回去,也有一次在圆明园,跑去容贵人宫里浪了一下喝醉酒,不小心被逊嫔逮住,陷害她宿醉搅得寝宫混乱不堪,灌酒惩罚,导致肠胃大损,现在也只能慢慢调理了。这个逊嫔呢也是个家世比较厉害的人物,先皇后的妹妹,老爹也是皇帝幼时登基的顾命大臣,跟庄嫔为敌。再后来到目前,皇帝生日大封,赐了封号瑃。后来又因为成贵人跟逊嫔跟前提起了瑃常在被灌酒的丑事,庄嫔听说后护短折腾了一下成贵人,闹到了皇帝那,因为激动了些贸然闯殿呵斥,御前失仪,被皇帝骂了一顿禁足一个月。出来的这一天刚好是她的生辰,皇帝因为这件事顾忌,没给她任何赏赐。
      .
      【3】
      兆佳常在
      姓名:兆佳氏
      生辰:元贞十八年x月x日
      年龄:17岁
      家世:正四品太常寺少卿女
      旗籍:正蓝旗汉军
      性格:见风使舵,口腹蜜剑,有小心机
      技能:自拟,1-3项
      子嗣:无
      宫室:储秀宫猗兰馆
      迁降历程:秀女→兆佳常在
      .
      入宫前背景自拟。
      剧情背景:
      兆佳氏是顺和十六年一届秀女,十七年封常在,居住在储秀宫襄嫔位下,依附于襄嫔,偶有一日在御花园与庄嫔偶遇,言谈间就说到了襄嫔怎么怎么的,庄嫔警示兆佳氏莫要学襄嫔的张狂气性,兆佳氏听后回储秀宫跟襄嫔添油加醋的说了几句这事,襄嫔听后自然不爽,跟庄嫔结梁子了。
      .
      【4】
      许常在
      姓名:许氏
      生辰:元贞十七年x月x日
      年龄:18岁
      家世:正二品吏部左侍郎女
      旗籍:正红旗汉军
      性格:泼辣,傲娇,心直口快,嘴上不饶人
      技能:唱曲儿,若还有其他另加(1-3项)
      子嗣:无
      宫室:承乾宫贞顺斋
      迁降历程:许常在
      .
      入宫前背景自拟。
      剧情背景:
      顺和十五年六月二十日,由太后亲选入宫,与现在的庄嫔和成贵人都是由太后选来同时入宫侍候皇帝的,当时老爹官位未至二品,皇帝封了常在,跟着庄嫔住,后来老爹才任二品吏部侍郎,在逊嫔爹手下做事,曾在宫中唱过小黄曲儿(三寸金莲,俏生生罗袜下……)给当时的蒙古嫔妃博尔济吉特氏(后来得病挂了,皇太后让皇帝追为庆妃)给骂了不知廉耻,互怼了一通,与庄嫔、成贵人关系还算和睦,目前并无矛盾,但庄嫔和成贵人有。


      IP属地:广东3楼2017-07-15 1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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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多罗恒郡王
        姓名:爱新觉罗氏,名崇毅
        生辰:元贞十一年五月廿九日辰时
        年龄:24岁
        家世:惠宗皇八子,母惠宗荣妃万氏
        旗籍:正蓝旗满洲
        性格:洒脱放逸
        技能:书法,经史
        子嗣:子一,弘远,女二,长女,次女
        宫室:恒郡王府
        迁降历程:惠宗皇八子→多罗恒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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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背景:
        恒郡王是皇帝的八哥,皇帝排行第九,皇帝小时候在恒郡王母亲身边养过,从幼时到登极,都和恒郡王一起玩一起长大,两兄弟感情很好,所以皇帝对他们母子俩都不错,给予优待,恒郡王娶母亲的侄女为侧福晋时,皇帝也特地给侧福晋抬旗出包衣,嫡福晋死时也得到皇帝的抚恤金,在朝中皇帝让八哥帮忙料理理藩院和大理寺的政务,他性聪敏,工书法经史,事情向来也做得不错稳妥,也有志向大展宏图辅佐皇帝,让皇帝满意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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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恒郡王格格
        姓名:谢氏
        生辰:元贞十七年x月x日
        年龄:18岁
        家世:从五品工部员外郎女
        旗籍:正红旗汉军
        性格:娇俏会撒娇,有心机和野心
        技能:自拟,1-3项
        子嗣:无
        宫室:恒郡王府静观室
        迁降历程:恒郡王格格
        .
        剧情背景:
        顺和十五年被恒郡王纳入府中,有宠爱,娇俏会撒娇,有心机,野心,为上位攀附万氏侧福晋,但衷心不诚,也跟苏氏要好抱团,找机会上位。其它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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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和硕豫亲王
        姓名:爱新觉罗氏,名崇钧
        生辰:元贞十三年七月十四日
        年龄:22岁
        家世:和硕恭豫亲王嫡长子,上之从弟
        旗籍:正蓝旗满洲
        性格:洒脱放逸,有城府,顾大局
        技能:骑射武功
        子嗣:子一,弘忞
        宫室:豫亲王府勤思殿
        迁降历程:和硕豫亲王世子→和硕豫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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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背景:
        豫亲王儿时亲生母亲早逝,父亲也常年忙碌,无闲暇照顾,便寄养在宫中的仁敬太妃膝下,皇帝的第一次选秀中,有个女孩李氏,也就是当今徽贵妃,当时被分到中宫为赞善,皇后待她不好,犯了错逐出去,当时的惠贵妃见她可怜,便和太妃商量把她指给豫亲王做伴读,奏给上面,皇帝也允许了。朝夕相处间俩人的关系比较微妙,豫亲王慢慢喜欢上她,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然而后来一个偶然机遇被皇帝相中纳为己有,豫亲王那个痛苦揪心啊。这三人在情感圈中徘徊,期间李氏也曾对皇帝失望过,想和豫王好,豫王就送了把琵琶给她。皇帝也渐渐开始种种怀疑俩人关系,疑信参半,尽管目前豫亲王为了大局着想,不想拖累她,忍痛断交了。皇帝因为不满,给豫亲王各种找茬,豫亲王想修个园子孝顺母亲给人住,皇帝知道了喝令停工训斥了一顿,侧福晋薛氏跟内廷嫔妃冲撞到一起,被警告而没脸。最近剧情豫亲王是打算送年幼的儿子入宫寄养,以消除皇帝顾忌,保全府中上下,有这想法,还未正式开始实行。


        IP属地:广东4楼2017-07-15 1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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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接下来到重头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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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晒戏篇目】
          本次晒戏分两个系列的剧情:庄嫔成贵人之争与李氏荣进贵妃风波。按剧情发展进行排序。可能篇幅较多较长,若有兴趣,请耐心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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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系列】
          戏折一:论茶酒描画说心意,笑聚散回想难欢欣
          戏折二:英亭惹口祸,庄嫔使伎俩
          戏折三:庄成相争锋,乾清波澜生
          戏折四:庄成一事了,敏欢罢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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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系列】
          戏折一:晋贵妃位亚长秋,冠彼六宫登宸极
          戏折二:李氏荣进贵妃,内廷恩庄论议
          戏折三:李妃进位宝卿忧,恭恩双姝论时事
          戏折四:以贵妃问贵妃假端不愉,凭庸碌说庸碌真作无能
          戏折五:母后子臣两心意,内廷花馐共度衡


          IP属地:广东5楼2017-07-15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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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系列】
            背景:皇帝将临万寿,各宫诸妃均按位分赏赐,六宫同沐恩泽。皇帝另谕收回成贵人御赐“后宫不得预政”书匾,迁居永和宫。成贵人不再是咸鱼,浮出水面了,却因为乱嚼舌根而引发了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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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一:论茶酒描画说心意,笑聚散回想难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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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和十七年五月初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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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逊嫔◇董鄂妙姚
            景仁宫
            懒懒散散打量着事,棋谱搁在桌上,叫崔因烹茶。劫转不过好棋,仍摆着,那副好云子思来想去还是收在屉里,摩挲生凉。茶将将到口边,都染了釉茶碗儿,“过永和,请成贵人。”撂回案,支颐看对面小桌上棋盘,心中有事。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景仁宫
            牙篦整鬓,镜台绢花数朵,一一量过,皆不上髻。
            忽闻景仁宫人来请,坐里厢道:“姑娘且等等,吃杯茶。我换了衣裳便走。”
            半晌挑帘出来,就良辰,随人而去。
            方踏槛内,含笑便赞:“逊主儿好雅致,许久不曾来了。请逊主儿金安。”
            .
            逊嫔◇董鄂妙姚
            景仁宫
            窥谷把水换了重上灶,听她进来,容人把冷茶替下去。笑接她请坐,“成贵人如今祥瑞抬头,请你喝茶,我们也借个风。”随手别别头发,挨在案上使指划花路,抬眼看她,“我听说,你也出来走动活络了。照我看,好事啊。”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景仁宫
            扶案入座,少整衣袍。笑答:“哪里就有祥瑞在我头上了?逊主儿莫趣我才是。”
            承下茶碗,与他一道洗茶,眼望碧色茶汤,复道:“房里久了,趁这春色,出来走动走动。您这里的茶可好哩,香煞人。”
            .
            逊嫔◇董鄂妙姚
            景仁宫
            “可不是为了迎你,把好茶倒腾出来么。”让了一回,拿茶碗儿扇来闻香。“你才又活动起来,可有人逆着来找你的茬?反是话说到要借你风了,我也表表心,往后多亲近。我这里一面这样想,就不知道贵人领不领我这多情了。”爽朗笑开,看了眼又别开去,捧茶饮了。“果然好香。”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景仁宫
            杯沾鲜唇,胭脂染缘口,搁置道:“因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快,成日家房里,或看看闲书,或涂鸦小字,并不曾在外沾带些甚么。”
            藕臂过炕几,睨笑:“逊主儿惯会趣我。亲近自然,都是侍奉万岁爷,自家姊妹,哪里分出这许多彼此?”
            .
            逊嫔◇董鄂妙姚
            景仁宫
            “哎哟哟,”啧啧笑,暗自咽下睨色。“不比你。我如今混不下去,你们一个赛一个的才情高。我倒惯会打架。”
            一下没了话口,心里暗自转抟。“你那里,有没有有趣的玩意儿?我这看棋久了,线打眼绕,正想调剂口味。就不知道,成贵人有何高见。”低头看茶汤色儿,丫头来续杯,止了人自斟。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景仁宫
            茶又重添,香烟氤氲。阖盖锁香,道:“原我今儿不该来这儿。逊主儿一味拿我旧茬儿作笑柄,好没意思。”
            素指一推茶盏,嗔笑续说:“我哪里才情高?榆木脑袋撞了南墙还不知回头,现今才寻思过来。女儿家本该安安分分的才好,前儿惹了咱爷,皆因不知天高地厚,要跟他们爷们儿比①。现下,我可将那些个孔孟之书全弃了,又那来的甚么有趣玩意儿?快别提,羞了我。”
            .
            逊嫔◇董鄂妙姚
            景仁宫
            “我不知道,你如今多心得不得了。我话都说到这里,你还如此回我,可不是叫我脸上过不去了?谁有心思提你不好,我也实在无趣,要养一养才情。你呀!”摇头,又是笑又是恼了。没把情绪往明面上撂。
            “上月过了清明,送进来好茶,你恰好赶得巧。换了旁人,也不知道稀罕不稀罕茶,倒一味酗酒。女孩儿家爱喝两口不错,可我私心看你,喝酒可是要冲化了。”切切,收敛些,抬头看她。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景仁宫
            絮说茶酒,闻而展颜:“论这酒……我也不知真假,只我一向不曾出门,倒在那里听了个话儿。”
            正身觑人颜色:“那庄主儿位下有个常在,一味好酒,不想酒醉糟践了主儿宝地,主儿罚了她?”②
            存笑:“依我说,竟是物以类聚呢。”
            .
            逊嫔◇董鄂妙姚
            景仁宫
            “聚什么?”笑了一声,听不出喜恶深意,也没往深处想。房中都算体己心头,便放松些。
            “白废这一个‘聚’字。聚出什么来了?完事儿了倒到我这里来卖蠢,我若当真虚代这姐姐一声,不罚她,是我的错。”平意顺气。“上头都只应了,若真有人与你提这笔账,可真是没眼不识意。”
            转脸看人,又复和顺。茶在手,润了一口,又摩挲。“说这做什么?我才要平平心,不叫人比作她们一类尘下蠢物。这又犯私戒。”摇头还笑,却不看人。
            窥谷登来换茶,抬手止住,仍让她回外间候着。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景仁宫
            清淡一笑:“原是奴不该提这茬儿,不过主儿提起酒来,我又恰巧记着这档儿,便也顺带问了一句,主儿可别恼我,不值当。”
            委身作辞:“时辰不早,我那儿还有些活计要做,倒不好陪主儿了,主儿且容奴先去罢。”
            辞罢笑去,径回永和不提。
            .
            结。
            .
            注释①:成贵人初入宫中,恰逢朝廷平乱,急功近利欲要获宠,竟书政论交付皇帝,皇帝不快,斥之不得预政,念初犯及其父总督的面子,赐亲手书匾“后宫不得预政”,罚俸警示。适得其反,不得宠爱。
            注释②:庄嫔位下瑃常在,去年九月曾于圆明园,跑去逊嫔位下容贵人宫中,两人浪了一下,喝醉酒,不小心被逊嫔逮住,逊庄素来不和,陷害瑃宿醉搅得寝宫混乱不堪,灌酒惩罚,导致肠胃大损。


            IP属地:广东6楼2017-07-15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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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二:英亭惹口祸,庄嫔使伎俩】(可能引发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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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和十七年五月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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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承乾宫
              打听赫舍里氏入景仁,出言相讽逊嫔辱宋氏一事,立时恼怒。亲令乌兰奔走永和,传成贵人至承乾“贵人赠花甚得我心,如今得闲特请一聚,兼叙旧情,盼贵人赏脸”。另招白芷,近身交代两句紧要,彼时得令即往小厨房。再传老公①二人“贞顺斋怠慢瑃常在,背后嚼舌根的几个下作东西,拔舌,绑去柴房,容后发落”方起妆入正殿,候赫舍里氏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承乾宫
              懒看侍儿卷帘挂画。初闻宫人来时,并无心思,只道故人闲叙,不过略整衣鬓随行。
              比及殿阁,斜眼宫人神色有异。心肠九转,已料定三四分,仍旧扶侍入内,至前见过一礼:“庄主子心念故人,头里送的芍药,料必称了您心意,方要请我来吃茶?”
              .
              庄嫔◇马佳敏欢
              承乾宫
              赫舍里氏已入承乾,便令关了宫门,悄命白芷吩咐下去“今儿本位叙旧未了,不得出入承乾。敢有违者,柴房贱奴作鉴。”
              时辰拿捏恰好,汤食正熟七八成。油盐尽足,香料并添,着实未见腥膻。妈子老公抬案设膳,请赫舍里氏入座。抬袖道免礼“咱们姊妹同入内廷,何时拘这虚礼?”招手另展笑颜“就因称了心,我这才要请你一叙。不过若只喝茶未免不足,如今设宴,有汤羹香粽请你相品,如何?”语毕,亲自挽袖添勺递箸。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承乾宫
              耳听风雷,果应适才所想。凤目微点,犹似风波欲兴而不惊。敛衣燕坐下首,慢承勺箸,随笑道:“您原不必忙的,才吃了些艾茶,现下,倒怕不受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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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承乾宫
              仰身背靠方椅,凤目微挑,粉面似笑未笑,声出端严“贵人不赏本位脸面啊?放凉了,可就膻了”推碗近她荑,顺手抓白猫搁膝头,掌顺皮毛,眼觑其人行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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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承乾宫
              摇首彩云见翠,步摇泠泠:“庄主儿一宫主位,赐食定不敢辞,岂有不赏脸面一说?既下了钥,主儿不舍我,不过作陪一回罢了,主儿进用便是。”
              挥侍离退,亲捧羹汤上前,温声道:“您心不欢,我,用得也不乐。这岂是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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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承乾宫
              指她丫头“你家主子让你退下,还不识趣?”转眄殿内承乾众媵“可你们,没本位的话,谁动一步,打折她的腿!”
              看她媵离,翻手挥落面前汤羹,只是笑“你是嫌汤凉了,白芷,再盛热的来”
              少时白芷捧汤进,仍旧臂抱白猫稳坐,只瞥眼向旁侧侍立二奴,皆是健硕仆妇。即刻会意,左右将赫舍里氏两臂按住,不许从座上起来。再是白芷亲侍,上前捏其口鼻,不由分说,只把汤食尽数灌进,任是她分挣,也强喂进了半碗。
              狼狈模样甚合心意,面色不改“此汤唤作五福汤,取猫,鼠,驴,羊,猪舌各一,七成火候不为过,只合你用”话落抬眸向她笑,指掐白猫下颌,张口无声,露森森白牙,只不见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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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承乾宫
              银碗翻飞,汤羹溅污衣衫。五味加身,随一众刁仆推按,臂膀一软,堪堪坐于原位。
              苦饮羹汤,喉如火灼一般。钗軃髻垂,形如春鹃风摧。强啐半口热羹,污一老仆残颊,强自忍声狠道:“多谢主儿赏赐。风水轮流转,他日,谁又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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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承乾宫
              狠甩畜 生落地,纵它撒欢。趋步近赫舍里,伸荑抬嘴脸,登时冷脸相对“凭你也提物以类聚,你配?承乾上下,便是个蝼蚁,也不容你置喙半分。自以为新承圣恩,当年如何被杜氏拾掇服帖,如今叫住了永和,没羞没臊竟还不知收敛!”玉掌轻拍侧颊,如抚白猫,到底没使力“如今叫你领宋氏当日之苦,叫你知道物以类聚!”末了命领失舌二奴出“送贵人回去,敢有不从,剔牙,折骨,扒皮,你二人好生消受”遂遣出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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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承乾宫
              反思马佳所道,犹似猫鼠驴猪在腹,腹中一片翻涌,不住干呕,竟半字不闻他言。
              钗鬓飞斜,五体疲软。临了由内官半推回至永和,呕吐不止,痰盂之内污秽满积。神思还转,生恨已然泪目,泣道:“马佳氏凌虐宫嫔,请帝后裁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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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承乾宫
              估摸走远,直抚掌称快。相视白芷嗤笑“色厉内荏的草包!猪舌入汤,七分火候,不过强下半瓮,叫她吓成这样。往常不见这般听话,当她多本事呢”
              步转入内殿,一壁留话“汤羹回炉烹熟,赏那两个婆子。差人仔细盯着她,再有不消停,即刻来回本位”入帐小憩,一并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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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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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释①:此处老公,为宦官,明清宦官之称。


              IP属地:广东8楼2017-07-15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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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三:庄成相争锋,乾清波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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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和十七年五月初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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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平绥殿
                室中兰麝馥郁,纱帐轻垂。良辰方净痰盂,侍立在侧。饶是甜香熏人,但思马佳氏所赐五福汤,腹中即是一阵翻腾,随又呕出。
                心中厌恶,水米不进,记恨马佳所为,紧攥寝衣,复滚下几滴泪来,凄厉而令:“去请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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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承乾宫
                闻晓永和差人请皇帝,立时花笺留话,令白芷亲走乾清相请,必要赶在永和前头“奴才要事,请皇上相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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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正看着闲书,闻马佳氏、赫舍里氏一同差人来,也不知是什么事,猜得十有八九都是为着一块来的,省得麻烦,便命人回禀。】两边儿都请,叫朕往哪去?若是有要事相禀,都来乾清宫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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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得话往乾清,候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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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夜里凉风袭,说是庄嫔已至,命福安先引往东暖阁稍事歇息,茶果侍候,待赫舍里氏到后再双双引来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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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向内监道“还烦公公再传一回,本位这话,还需即刻就回了皇上,也只可说予皇上”
                .
                皇帝◇崇巽
                【乾清宫】
                【命福安将人引来跟前,好奇问。】什么事儿紧的你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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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问礼不提,掩口只笑“爷,您快去瞧一瞧成贵人罢。奴才教她道理,将她唬了一回,这会儿怕闹着——您可别说奴才使小性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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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满脸疑惑,直视她双眸。】成贵人?出了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儿便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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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端端立得稳当,面上还收不住笑“这丫头嘴碎,背后尽嚼主位们的舌根,从前年轻这样,如今还不知改,竟还牵扯了承乾。奴才就将她请了来,两例猪舌入汤,连哄带吓让她好喝了一碗,她就死活说是猫鼠驴猪乱炖,闹着说我欺负她!这可奇了,先别说我去哪儿寻那么些东西,就是有,这么说着就够瘆人的,谁拿来埋汰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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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听人缓缓说着,撑额懒怠。】如何乱嚼舌根了?朕倒是想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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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平绥殿】
                初闻马佳先行,致御驾不临。乾清内官来禀,起坐纱帐,隔帐声色幽咽:“如今行动不便,还乞皇上垂怜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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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这话倒该问成贵人才是,由她自己和您说,看长不长记性。”方才认真了几分,续道“奴才想着,到底是一同入宫的情谊,好歹敲打她一回,左右我也不能将她如何,只消她长个教训。别到了明儿叫哪个厉害主子拿了她的短儿,可就不止两例热汤了”顺势睇他一眼,觑着神色回话,上前两步,低眉作态“好罢好罢,奴才私心护短,容不得她说宋丫头的...”悄又展笑“这白脸叫我唱了,爷去哄哄她,也要她知些规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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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指了人安坐下来,听着回话,就有些不耐烦了。】哄?既是手脚尚在,为何行动不便?
                【指福安。】你命几个奴才,抬个轿辇过去!朕倒要看看是受了什么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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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坐了没半刻,永和回话。尾指护甲叩案,不由嗤笑“这可说笑了,受用承乾汤羹就行动不便了,不明白的只当奴才给她下猛药呢!”将将起身,慢拦奴仆“且住,本位同去,亲请她来”转向上首一礼“皇上可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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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挥手示拒,小宦斟来两盏茶。】安静等着,不必动辄来往,朕还要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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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得令更衣修容,携侍乘辇而上。炎风扑面,双颊与火灼无异。
                水米未进,腹中空无一物,甫一至前,便即泪目垂首,息声道:“奴才,请皇上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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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话出如此,索性安坐,手拨皓腕珠钏。少时赫舍里至,抬眸睥睨,待她出言,惺惺作态难免冷笑,只待上首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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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免了她礼数,临视一会,发问。】多余的话,朕也不多说,那什么乱嚼舌根,汤羹诸如此类的话,嗯?你倒是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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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只向她斜眄一眼“想好了说。这在皇上面前,有半句不实,倒看你是要欺瞒圣上,藐视主位了?”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敛衣缓起,一闻汤羹作呕,以帕遮羞。须臾平顺气息,揩泪正色:“奴才不知嚼了甚么舌根,惹得庄主儿这样不痛快?竟使奴仆强灌汤羹,其中蛇虫鼠蚁不提,庄主儿当真好凌厉个主位手段。”
                转视上首,清泪复流,极力平声道:“皇上,奴才身为嫔嫱,怎堪如此凌虐?请皇上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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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一闻含有诸多秽物,便觉难忍,呷了几口温茶,有些嫌恶。】你可有真实凭据?天家女眷,使得这腌臜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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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挺身旁靠椅臂,张口欲言,又看她痴蠢样子,终作低叹“唉——”抬手扶髻,低眼弄帕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抖袍复跪,泪眼难息,垂首自泣道:“此等污秽,怎可过皇上圣目。若爷不嫌污秽,永和宫尚有痰盂未清,可使宫人查看,以证奴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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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故作疑惑“咦?方才还是行动不便,这会儿起起跪跪,看着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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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屈身在下,端礼应人恶言:“奴才受此凌践,羹汤使奴作呕,身子实在有妨行动,又恐见羞御前。庄主儿不修礼体,怎能悟得明白?”
                叩首再道:“皇上垂询,庄嫔屡次插言,御前失仪至此,可知不修礼体,难当一宫主位,有负皇上期许,天家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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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心思盘算此事,大致有了底,想着马佳氏所言,再问人一句话。】朕听庄嫔方才说,你如何提着宋氏的事儿了?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粉面滴珠,自持道:“奴才不过景仁宫与逊主儿闲话一句,不知如何传进了庄主儿的耳朵里。”
                丝帕揩净泪痕,续言:“纵使奴才嘴碎,亦不至受此凌践啊。”
                .
                皇帝◇崇巽
                【乾清宫】
                【闻后,有些似笑非笑状。】原是如此。怎么,朕那日在你宫中不过一句气话,竟还让你当真学了去说?怎就不懂转圜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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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眉山微蹙,紧攥丝帕。觑人颜色,须臾有所领会,应承言语:“原是奴才不该多嘴。适才忆起那日,实在有愧皇上叮嘱,请皇上恕罪。”


                IP属地:广东9楼2017-07-15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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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逊嫔◇董鄂妙姚
                  乾清宫
                  着人往成贵人处送玩意儿,打听得一干事,心内冷笑,便往乾清去请见。
                  托人带话,“听得成贵人往承乾来,竟一时失了消息。我们约着说话,叫庄嫔截胡,得空也让我们告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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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正言间逊嫔来见,也便传人进来。决绝而道。】朕估摸着是哪几个不懂规矩的奴才,在庄卿跟前儿,乱嚼舌根,惹是生非吧?这身旁的人也是不明事理的,来人,把这事所有乱上的奴才,都给朕提出来关上,明儿打个二十板子,撵出宫去!
                  【一经吩咐下去,奴才应声去办。拉了庄嫔玉荑慰抚,温言。】左不过是身边儿奴才不懂规矩,挑拨主上。
                  .
                  逊嫔◇董鄂妙姚
                  乾清宫
                  说话间就进来,恰恰听一句罚,“奴才挑拨主上倒是不敢,怕就怕嘴忒勤快,前儿茶没晒净呢,今庄主儿就给成贵人寻麻烦。”跟前儿一礼,往四面扫扫,“一传十十传百,从景仁到永和回承乾,个个用心在这等殷勤,比留心挑拨主上,可厉害得多呢?”
                  .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掌掣玉荑,不好妄动。秋波若嗔,春山两蹙“虽说无风不起浪,碎嘴也是贵人自己认下的,您既要罚下人,奴才唯有谨遵圣谕。只还有两句话,可要和贵人说明白的”
                  挑眼剜赫舍里氏,想她方才言语,面露厌色,更添嫌恶“皇上面前,偏说本位蛇鼠虫蚁入膳,置奴才于何等下作污秽之地啊?”
                  再听逊嫔言,接着又续“逊主儿仔细,哪里就是本位寻她麻烦?难道闲言碎语污我承乾,本主身为主位,就任人辱我位下宫妃不成?皇上您评理,承乾主位,真要当得这般窝囊?”神色戚戚,掌按心口“从前奴才忍辱偷安过一回,只道六宫皆为姊妹,宁可误会咱们委屈咱们,大家和气,我便可都不计较。可谁知真委屈的还是瑃常在!旁人得意了,越发置喙起来,奴才一回护不住她,还能叫她回回受辱么?若是担的这般主位,奴才果真有负圣恩了!”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逊嫔来助,心有感念,立身施下一礼。欲泣无力,捧心言:“蛇虫鼠蚁,先出庄主儿之口,现又反赖奴才不是?即便没有这些个儿烂污东西,庄主儿何苦唬人,成心恶心奴才?这又岂是一介宫嫔所为?”
                  眼见逊嫔亦在,越性乘势告倒他去。言辞恳切,朝前拜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庄主儿不修礼体,致使承乾宫奴仆目无尊卑。那些个下人姑且不论,掌史白芷强灌奴才饮下羹汤,奴才身为嫔御,天家颜面,怎堪受此大辱?皇上既要撵人,便先撵庄主儿身边那些个刁奴。另其不合礼体之过愆,还乞皇上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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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耳闻聒噪,二人言辞不一,一手腾出,立时拍案严声令人。】好了,都住口。成贵人,这儿没你的事了,回去吧,朕自会处置。若有不适,朕会差个御医给你瞧瞧。
                  【想那名叫白芷的宫人,瞧也不顺眼,眼眸深水沉渊,顺手也挥人去办了。】朕既然也说了,今儿都是奴才的不是,爱卿身边那宫人儿,也不是什么像样的奴才,朕便替你罚了。来人,把她也拉下去!
                  【攥人手,声愈发柔和。】宋氏是你一手提拔,朕知你心疼。成贵人此番太痴,这般将私房话儿给说了,惹得彼此生恼误会,甭管这里头是何东西,爱卿罚也罚了,既惹得你不痛快...【转看逊嫔。】那成贵人便挪你位下?好歹也有个照应,多加调教。
                  .
                  瑃常在◇宋氏
                  乾清宫
                  宋氏接了消息,便想起从前的事儿来,直恨的她牙痒痒,便换了衣服一路往乾清宫来。进了殿便跪下,一壁笑着说:因庄主儿是为了我才来的,我想着若惹了爷不开心,庄主儿受了委屈,我心里也过不去,呵呵,所以来看一看这里。
                  转眼瞧了一眼成贵人:当日我被逊嫔主儿强灌酒时,可有像成贵人这般哭哭啼啼,装死卖活,不成体统?才听爷开发白芷,此时即便要打她出宫去,我也不敢求半分情,只是可巧逊主儿和爷都在这儿,我倒要问一问,今日是白芷挑泼,哪当日我被逊主儿灌酒,又是她宫里哪个奴才挑泼呢?
                  说着宋氏不由的加重了几分语气,只盯着逊嫔发笑。
                  .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敛衣将行,又听宋氏告禀御前,握帕自持道:“宋妹子又从那里来?皇上可有传召?且不提妹子今日如何,既为这一桩事不服逊主儿处置,当日为何不曾言语?”
                  前行两步,立其身前,又问道:“只怕宋妹子自知酗酒误事,没脸诉苦?竟也恬不知耻,满口论起体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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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瑃常在◇宋氏
                  乾清宫
                  宋氏云淡风轻的笑了一笑:才刚说了,都像你这样哭哭啼啼,装死卖活,不成体统才好呢?也像你一样闹的阖宫尽知才好呢?都像你一样惹的他人笑话才合了你的意呢?逊嫔主儿既是主位,且不说要给她留些颜面,便是我自己也要些脸,今日是闹出来了,我才来的。我贪杯醉酒?成贵人莫不是自己馋嘴猫似的要讨庄主儿的汤喝,喝的不好又来这儿这么般的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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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闻言直恼,翠黛立蹙:“满嘴胡唚,颠倒黑白。可不是又一个不修礼体之人?你既要脸,今日又乞怜,何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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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瑃常在◇宋氏
                  乾清宫
                  向皇帝一笑:爷可看看,这会子骂起人来可精神。成贵人想必是耳朵不好使,我才也说,今儿是闹出来,我才来。乞怜?都像你一样,装死卖活博人同情。你说我何苦来,我倒要说你颠倒黑白,你急甚么,逊主儿都没发话呢!
                  向皇帝一叩:请皇上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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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乾清宫
                  眉峰聚蹙,冷声道:“猢狲耍把戏,放甚么马后炮?可做个甚么样子给谁看?今日尚有一口由着你们调停的恶气在,与你们理论一二。既请皇上定夺,奴才颜面,亦全由皇上定夺。这里,便先辞了。”
                  跪安径去,于宫中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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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赫舍里言辞荒谬,禁不住冷笑两声,再向皇帝“爷听得真真儿的!这在您面前还这样呢,看来背后嚼舌根也不是讹传,成贵人自己不也认下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又是从哪一着歪来的?永和没主位便可容你这般污蔑本主?”反掌握人,顺势又道“今日奴才不过赐她两例热汤,只欲叫她长个教训,谁知她就闹起来怨奴才凌辱她,非但不领奴才好心,竟就这般胡诌!爷和主子娘娘倒还没拿这些话责过奴才呢,成贵人就议论起主位来了。今日是我,明日到了恩妃娘娘贵妃主子面前,谁知她还有什么好话儿呢?”
                  说话间宋氏进来,言语与赫舍里争辩不下,又是急又是恼,只对宋氏“宋丫头你别忙,当日咱们息事宁人,原是为求和睦,还有人要不依不饶,咱们可就要讨个公道了!你倒少说两句,这里有皇上和我,你且瞧着就是”
                  再斥成贵人“你是怎的?还没迁宫就急着为逊嫔当家?皇上您瞧瞧,原是我承乾宫里的事儿,与贵人无关,贵人背后置喙不算,当着您面儿就指手画脚起来了,这要如何呢?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还是不把奴才这主位放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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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逊嫔◇董鄂妙姚
                  乾清宫
                  看万岁也烦心不悦,便少说话,只向成贵人点头令她安心,是又遵允顺旨而行。
                  庄嫔话多,心里冷笑连连。看她与宋氏模样柔和,便开口,还是笑意盈盈,“当日与宋氏说话,听她能饮,才有这事。倒当日已与万岁并皇后禀过,奴记着,万岁是知道这事的。就算不记得了,奴当今认罚也罢。只一件,宋氏岂是无罪而受罚?奴自知脾气急,也急不过不知情而护短,发酒疯而乱性者。”
                  朝庄嫔略一点头,“庄主儿您说话不好听在前,我们本不该跟着您说这样难听的话。只是您与宋氏关系非常,远非我与成贵人坦荡交心,不说不足言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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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蓦地不知为何闯进来了宋氏,脸色不豫,一字一句听几人声辩,让小宦送成贵人回去。沉着声色,眼里蕴怒视宋氏。】呵,不成体统?别忘了自个儿是什么身份,有人提携,便想仗势逆上么?一来无朕传召,擅自闯进朕的乾清宫,是谁放你进来的?!二来不自持身份,言语妄逆呵斥贵人。朕记着你当日在朕跟前儿说道,识得孝悫皇后遗训,足以垂范百世。朕原以为你宋氏也懂得规矩方圆,性子闲适,可今日看来在你眼里,这便是从中学得的妃仪?这便是成体统了?也难怪当初误事遭罚,也是端的这幅模样吧?!
                  【一手指了殿门处,末了几句话朝人吼去。】出去!给朕回宫禁足反省一月,每日手抄孝悫皇后遗训!谁都别想着求情!若还是不知分寸,别来见朕!
                  【舒了口气,只意留马佳氏。】逊嫔,时候不早,你也先回去吧,不必在此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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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瑃常在◇宋氏
                  乾清宫
                  宋氏立起身来,退后三步行了一礼,她又何曾在意,出了殿门,在无人处骂了几声。
                  .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原宋氏擅闯乾清,便觉不妥,如今圣上发话,自然不能劝。反手将宋氏往外推,蹙眉使眼色儿,劝她消停。又对龙颜,俯首便是一礼,强作笑面“回头奴才自然更上心教导瑃常在,爷息怒罢”
                  .
                  皇帝◇崇巽
                  【乾清宫】
                  【只留了马佳氏在前,吼了阵子也觉喉中干渴,拿起冷茶灌入,看着马佳氏,仍带别味的笑意。】这舌头和嘴…庄卿位下的奴才和嫔御,何时都这么不规矩了?李福安,明儿你亲自去内务府,务必给庄嫔挑个聪慧懂规矩的宫人,替了白芷,帮着庄嫔打理这下边的奴才。庄卿,也该用得用的人才是,方不负皇后予你习理的期许啊,你说呢?
                  【说完生了几分倦怠,让人退去。】朕乏了,退下吧,今日的事,无需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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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乾清宫
                  仍旧拘着礼,觑三分笑意,入耳言辞生畏。强压心性,偏是一句未驳。低垂眉眼,失了人前声势“今儿这一回,奴才自己也晓得不妥。爷要如何罚,便如何,奴才皆不替哪一个求情。只是今儿...我却也觉着古怪,宋丫头平日里不是这样心性的!只求皇上,往后莫要真恼了她才是...”一壁又抬眸对他,添几分恳切“主子娘娘赐的习理,奴才担着,奴才知道上心的,定然不负皇上与娘娘隆恩”
                  起身再是一礼,才要离,感念他此举,停下又福一福,展笑映梨涡“谢您,替敏欢周全颜面。今日累您,敏欢已是受教了,爷保重龙体,奴才这便回了”话落径出,自回承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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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四:庄成一事了,敏欢罢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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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和十七年五月初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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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延禧宫】
                    杜董既逝,宫里人虽避讳不提,乌雅氏心里头却少不得更惨淡了几分,气焰灭了一二,心思全扑在了哥儿妞儿的身上,也好消磨时日。才过了端午,宫中难得和气,偏又是成贵人那厮闹了事端。本是自个儿位下出去的,若精明内敛乌雅氏也是私心护着几分的,可这一遭碎嘴搬弄算拂了延禧宫的颜面,捅得又是庄嫔的心尖儿,乌雅氏便觉得说不出的不痛快,赶着落了闲暇,命人往平绥殿请人小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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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贵人◇赫舍里英亭
                    【平绥殿】
                    自归永和,心中嫌恶又呕了几回。重寝帐里,焚炉点香,俟御医验得残羹碎物,才知不过猪舌一二荤腥。切齿拊心道:“没皮没脸的东西,唬得我好不受苦。”
                    水米未进,一番怄气已然动起肝火,不住嗽了数声。顺气方道:“烦请太医如实转禀皇上。同福,赏些锞子,请太医吃茶,好生送了人家。”
                    美景撩帐,掖衾低语,方知白芷被撵,宋氏圈禁。忆乾清宫一争,好不痛快:“刁奴既去无话。那一个无心眼儿的疯癫老婆,鬼也似的乱闯,好一副贵妃架子,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又有多少斤两。”
                    这厢快意,却闻延禧宫下邀。本就已受惊吓,又不知他是个甚么意思,便遣良辰领那丫头吃茶,回话却了他的意:“劳恩主儿惦念。我们主子受了惊吓,皇上差太医瞧过了,教好生歇着,改日再拜你家主子罢。”
                    诸事一了,无心吃饭,仍便漱口就寝,再无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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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乾清宫】
                    【事后次日,早朝过,交代内务府的曹进喜去取来承乾宫食货记档,翻查了一番,边询李福安后事处置的如何。回奏道。】回皇上话儿,奴才依着您的吩咐,统统将那些宫人奴才打了二十板子,撵出宫中。只是还发现,这其中有俩已说不出话来,一看竟是被拔了舌头的...
                    【有些惊诧,脸色微沉思索,李福安又禀。】还有,皇上吩咐奴才去内务府挑个宫人给庄主儿,奴才也办妥了,年纪二十来岁,内务府镶黄旗包衣,名儿叫翠妍,是个本分懂规矩的,随时听皇上差遣,您看?
                    【吩咐赫舍里氏收拾妥当,迁往景仁宫。又闻御医从永和宫出来回禀,晓得状况,点头作允。】嗯,让她好生侍候庄嫔,平日也多督着点承乾宫,再有,让庄嫔这些日子,不必来朕跟前侍候了。皇后是六宫之主,庄嫔的习理又是她给予的,那也把这事儿全都禀明了给她,让皇后瞧瞧,她这习理,可还担不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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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佟佳徽仪
                    坤宁宫
                    旨到人愁,辍管不应圣意,只连夜传来庄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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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坤宁宫
                    应召入坤宁“主子娘娘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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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佟佳徽仪
                    坤宁宫
                    灯留半面影,蝉鸣衬静,开口破万寂,音恫恫:“听你口中一句主子娘娘,不知心里存还是不存。”
                    扫她一眼即过,令道:“来人,将庄嫔双臂扣下,上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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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坤宁宫
                    “奴才直脾气,心从,便是口也从”由人动作,狠剜仆婢,却是神色自若,不作他言,只待她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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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佟佳徽仪
                    坤宁宫
                    长睫一跳,“从?”
                    嗓音慵懒,看她一眼道,“本宫小产静养,心性却难自抑,惹了心头火,要在你身子上动刑亦非不可,却询一回你的意见,左膀右臂,你要舍哪一条?”
                    .
                    庄嫔◇马佳敏欢
                    坤宁宫
                    仰首笑对“主子娘娘要哪一条,便去哪一条”蹙眉思忖,反是笑意更甚“不过奴才若因少了臂膀,亦是心火难抑,可否也寻合眼庶妃,斩臂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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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佟佳徽仪
                    坤宁宫
                    收铡不撤,仍要她跪着看:“庄嫔的左膀右臂不甚挠心,本宫随取一二便是,那倘若万岁爷要剔本宫的左右,本宫随他所欲也无可厚非。”
                    让女史复述上旨与她,端茶自饮,声也平平:“所以帝爷儿意思,去你习理之权,本宫只能随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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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坤宁宫
                    闻旨黯了神色,春山颦聚,一时竟致无言。
                    话中意思琢磨回转,强自叹出“爷的意思,是交由主子娘娘来看”自嘲又笑“奴才斗胆问一句,是因我动的赫舍里氏,还是因我行事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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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佟佳徽仪
                    坤宁宫
                    眼落她身,上下量度定罢,恨道:“空有伺候主子的心思,没有审时度势的脑子!”
                    “爷儿若不想动你这习理的名头,又怎会交由本宫定夺?他是要留坤宁的面子,你倒以为是个巧机,”挑眉往下一睇,“甭管赫舍里氏还是行事不稳,这事儿乾清早下定夺,你来坤宁问什么过?”
                    深看她一眼:“庄嫔,你让本宫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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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坤宁宫
                    没接前头话“乾清定夺,您也得心里头明白,她赫舍里氏甚么个货色不是?这回事儿,她就很好了?”
                    冷笑两声“我看她出来,倒十分会左右逢源呐。李妃那里也请,逊嫔那里也去拜,背后嚼舌根的毛病真个改不了。这也就罢了,御前才传她,还不是她主位呢,逊嫔跟着就巴巴儿的来护着,这是怎么说?若是她两个没有不清不楚的,奴才不信”
                    打量着又续“奴才本就没想将她怎么着,她倒也忒不成气候。胳膊肘往外拐,成贵人学得头一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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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佟佳徽仪
                    坤宁宫
                    眼风一凛,抓杯扣案:“逊嫔面向坤宁,暂不顾她腹里心机,本宫能扶她起来,就能踢她下去,凭你资质,与她计较?”
                    允她起身:“今日拿你习理,一要你吃这窝里相斗按不住气的亏,二要你明白,你的权位,本宫给得了,也拿得了。”
                    不听旁她,乏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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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坤宁宫
                    仍有愤恚“您细想想,果真觉着赫舍里氏可堪大任,奴才自叹弗如”一礼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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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IP属地:广东11楼2017-07-15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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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系列】
                      背景:徽妃秉持协理之位,善理宫务,进言裁革六局之弊,裁用度避奢侈,得皇帝青睐,本育有皇四子,如今再度有娠,荣进贵妃,内廷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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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一:晋贵妃位亚长秋,冠彼六宫登宸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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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顺和十七年五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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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妃◇李绛仙
                      【韶景轩】
                      李氏自入园便有些古怪,因有事在身。便搁了几日,今早起身体不爽,在屋里开发了几件事,派人办理下去。就去传了太医院来请脉。原是有了两月的喜,李氏又惊又喜,叫了有个年纪的仆妇看了,再请太医院一位太医来再诊了回,才说错不了。就忙命莺官随看脉的两个太监亲走报于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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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九洲清晏】
                      【才交代了曹进喜去二妃宫中颁赏,紧接有人报李氏遇喜,惊起于座,消息准实,忙出殿往韶景轩,一路乐着。到后直攥其手。】有了?
                      .
                      徽妃◇李绛仙
                      【韶景轩】
                      这里莺官带着众丫头给李氏道了喜,桌上还有许多账目未看。听见外还有几位妇差要回事,莺官正说要他们回去,李氏叫住道:“没得叫人白走一趟,迟早也是要回的。这样让事也不能现办,传进来罢。”
                      俩妇官讲明缘故,李氏接了来看,要发牌子去办,见皇帝来了,只好相迎,笑道:“没这样的,别叫您碍了政务。就奴才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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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韶景轩】
                      【坐人身旁,眼里扫过她小腹,摆手。】无妨。
                      【爱怜抚了抚她小腹,又眼瞧一侧账本,温声。】有身子了,怎还惦记着这些?皇后身子也好些了,也有贵妃她们,还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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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妃◇李绛仙
                      【韶景轩】
                      丫头们鱼涌似的进来伺候,李氏一面拿茶果端几上,一面道:“又不是小姑娘儿,哪里有这样娇气。这次来的突然,奴才也始料不及。您可好。竟真忘了不成?那宗事儿可不得奴才和逊丫头事事看过,生怕出了纰漏。不好交差的,奴才又得管办琐碎事儿,这进园子里。虽没宫里规矩多,可那门里还有几位爷太太们,宫里的姐妹们是一宗,哪里又得另分办才不乱了。皇后这次惊险,得好好养着。故奴才和贵妃恩妃两位姐姐一齐商办,奴才才几天,两位姐姐要看照哥儿姐儿们都不敢借故偷懒去,奴才就更不能了。就让逊丫头看了几日,瞧她累着了。故这几天我揽了来看,这几日连天儿不爽利。刚好碰着要做衣裳,怕耽误了。今日才敢让太医来瞧,谁知竟遇见这大喜。”
                      那倆妇差见这光景,就要辞了出去。李氏忙拦留下,走上前去说道:“两位奶奶且慢了,到底趁这巧儿。一起报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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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韶景轩】
                      【瞧着人倔性,一时感动而又叹着气。当众交代了丫头们好好伺候主子,不得慢待,统统遣了出去,候了会几人理办宫事,过后仅留与她二人,揽人软躯靠肩,不时挑人鼻尖。】哎,朕说不过你,总归万事莫要累着,如今有了孩儿,该多当心。
                      【和颜笑着。】朕会让内务府的人多给你置办一应供需,眼看璋儿要有弟妹了,朕便欢喜。


                      IP属地:广东12楼2017-07-15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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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下去发不上来??可能是被我帅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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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3楼2017-07-15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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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二:李氏荣进贵妃,内廷恩庄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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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和十七年五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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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崇巽
                          【九洲清晏】
                          【昨儿应下了李氏进位之求,命拟册封贵妃之谕旨,宫监于韶景轩宣制。】朕惟化起二南。赞理必资乎淑德。表柔明於《内则》,等佩服《礼经》。垂范之首国风,壶仪严列,承椒房桂宠,宜家室万年,佐治内政。兹尔徽妃李氏,素娴女诫,早侍掖庭,号兰宫领袖而称著,超九御之崇班,凤章优秩,瑶册膺荣,德才满誉晓中外。兹仰奉皇太后懿旨,以册宝封尔为贵妃,位亚长秋,坐论妇道,听天下之内治。冠彼六宫而登宸极,永怀淑慎而休命。钦哉。
                          【宣毕,宫监欠身赔笑恭贺。】恭喜徽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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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徽贵妃◇李绛仙
                          【韶景轩】
                          一个老公从九洲清晏一路飞奔至仪门宣旨,李氏忙命全宫上下至院子中集齐跪迎,说是贵妃之位已定,待下月行册封礼。李氏心内很是高兴,命莺官重赏打发下去。
                          至这日午间几家妇差便来往不绝,以至于是何处接册宝,何处行礼,何处升座,何处受拜。已有老公来看地方,画图稿布置。贵妃服制等物件一应需更换。上了表子,请皇太后皇后安。
                          虽是一派喜色,可心底终究不知为何冒出的落寞,从前一心想登这位置,在初封的喜悦后,透露出长长的倦色,只能用杂务在打发心中的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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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贵人◇富察毓辞
                          御兰芬
                          房里一盆鸢尾开的正好,毓辞平日极为上心,外头蝉叫的厉害,打发丫头去粘,一面舀了水淋花根子上。
                          李妃加位贵妃,已然阖宫尽知,只看大富察那儿与几个妃位怎么议了,于她心里本极为不屑,且只认大富察一人担的上贵妃,李妃又威吓过她,这一时心底翻出许多嗤笑来。
                          自顾自嘀咕一句,鼻里哼气,“不就是平日里爱惑媚的么,也能哄的爷这般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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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长春仙馆绿荫轩
                          这里正午歇,外头蝉鸣恼人,便遣了翠妍带人拿粘杆儿出去院子里头粘了,几个丫头就关了门陪敏欢在里间说话。
                          正是兴头儿上,李氏那消息一出,敏欢心内好不恼怒。案头百枝莲也不看了,发了狠将银剪掷到地下,冷笑两声,口内愤忿“好娼 妇,好个会下蛋的母鸡!正经的贵妃在镂月开云坐镇,她又算个甚么东西?这又不知哪来的种呢!”
                          白蕙本是在旁打扇儿,这会儿听见这样话,唬得不知怎么好,礼仪也顾不得,忙丢了扇上来握她主子的嘴“好主子,好主子,您小点儿声罢!且不说旁的,叫外头那一位好掌史听去,仔细再告一告,您又要不痛快的!”
                          敏欢虽则是气头上,到底没冲昏了头。一把将她打开,抄起手边冷茶猛灌了两口,方又道“没胆儿的货!怂甚么呢?她是长了多长耳朵,听见咱们主仆私房话儿?本位拔得了那两个娼 妇的舌头,还怕治不得她!”心头火儿难消,茶盏跟着也砸了。自在殿里来回踱着步子,再不添他言,一种仆婢也不敢出声。却是白蕙见势不妙,悄悄遣了人去请恩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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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杏花春馆
                          正是日头大的时候,乌雅氏静赖慵倦,正是浅梦游移时候,隐约听得李氏徽贵妃的名号,登时便煞醒过来,指着花枝急问了句“说清楚点,李氏什么?”花枝压了声儿“贵妃。”乌雅氏噗嗤一笑“为得哪一宗?”花枝接道“李妃承恩有孕,顶得这贵妃名号。”乌雅氏良久不作声,扶着雕花案子起身,踉跄一步“这一天,迟早要到的,遣人去道个喜也就是了,别跟天塌了似的撂脸给人瞧。”
                          可巧是绿荫轩那头的仆人来央乌雅氏去瞧庄嫔,说庄嫔使性子撒泼,好一通顽闹,乌雅氏有些气急,怕生事端,脱口责道“这个浑丫头!嘴从来没个把门儿的。”即刻随人来至绿荫轩。
                          绿荫轩
                          乌雅氏下了辇轿,步伐虽快倒也步步稳当,挑帘偷眼瞧人,哼笑“瞧你,丢了魂儿了?”踱步向里“不如去宝华殿请个法师瞧瞧,看看能不能把魂儿给安回来,倒也不至于这样鬼似的火大。”温温一笑,拉过人手,又佯装责备“你这油火似的心思啊,可得好好凊一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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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绿荫轩
                          看乌雅氏来,敏欢才回转过精神,上前拉着人过里头来坐,犹是气恼“姐姐可知道了?也便是你好性儿耐得住!”着小婢看茶,又看见地上自己折腾得乱成一气,留人收拾过后便遣退众奴,才又恨恨道“偏生在这节骨眼儿上,帝后两边儿我都碰了灰,断不能再出头的。你怎么想?好歹有个法子,备不住往后就由她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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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绿荫轩
                          亲自将茶盏递与她“先压压气儿,别喊坏了嗓子,可不值当”抚背慰道“也不是我性子好,她封妃早于我,这贵妃之位落到她手里,也算意料之中,若说钳制她,还得从长计议才是。”呷了半盏子茶,咂咂嘴才道“杜妃瑞嫔一去,便只剩你我二人相依,你处境不好,我也未必好到哪去”长叹“单你我二人,如何能与盛宠之妃相抗?也不知道恭贵妃如今是个甚么滋味,还得探她一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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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绿荫轩
                          方才一盏冷茶下肚,这会儿没甚么心思,只略嘬了一抿子“咱们那位爷也真是...嗨,不提他也罢!”觉着没意思,敏欢又丢了碗,葱甲叩着案台,眉头蹙在一块儿“贵妃那里,还是你说得上话多些。”一时又想起来另一茬“啧,姐姐你说,李班昭梦熊有兆,太后添孙可高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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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绿荫轩
                          每一提那君上龙主,乌雅氏心里便痛一下“帝爷儿,那是这紫禁城的主人,也是天下的主人,他执意横的心思,谁也拦不下”咽了口茶汤,却似苦水“天也是有不公的。”心头闷着口气儿,皮笑肉不笑“真不知道她进宫是来伺候皇上食色的,还是来考状元的”银牙咬了咬“李妃风流乖张,你我看得明白,太后也应看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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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绿荫轩
                          听得如此,敏欢轻抚她双荑宽慰几句“现今论这些,还不是白和自己过不去?姐姐再说这些,我就不乐意了”
                          朝恩妃笑一笑,偏首附耳几句,相视知她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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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绿荫轩
                          俯身倾耳静听人言,面色凝住,随即解颐“你倒是个有主意的,但要懂得拿捏得度,我是放心的,贵妃那里,我自有说辞”反握人手“妞儿还等我回去扎花呢,我便不久坐了,明日再蹭你这的点心茶水,可早给我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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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嫔◇马佳敏欢
                          绿荫轩
                          送了恩妃出去,自己回来仍觉得火大,燥得很。使丫头添两块冰,大缸子就搁在正殿中央,风轮也在一旁转悠。敏欢便歪在矮榻上打着缨络玩,一面又让白蕙伺候着用了冰碗,好容易才静下心。
                          谁知入了夜,竟真有些头疼脑热。方知是白天气急了,一时又有些着凉。如此倒趁了敏欢的愿,越性称病躲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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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IP属地:广东14楼2017-07-15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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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三:李妃进位宝卿忧,恭恩双姝论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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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和十七年五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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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镂月开云
                            闻说李氏蓝田种玉又晋贵妃,宝卿手上晃荡着的拨浪鼓儿终是停了声儿,扬手让奶嬷嬷把裕哥儿带下去,殿内一片死气。静蘅和花溆立在两边儿不敢言语,两旁的宫娥更是半句话也不敢落,镂月开云偌大的正殿竟只存了四架风轮儿在那儿“嘎吱嘎吱”地发着声儿。
                            内务府的人进上账簿,宝卿眸子略抬了抬,道:“可都瞧过了?”下头那嬷嬷精得猴乖儿,答道:“奴才脚程慢,只先来了您这儿,遣了小丫头子去别的主子那儿。”宝卿含笑点了点头,让人好生出去,略一思忖,扬手命静蘅去唤乌雅氏过来,只说是内务府新进了几匹宝相花纹的古香锦,挑些去给孩子们做贴身寝衣是再好不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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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杏花春馆
                            这一头乌雅氏正哄着五哥儿玩闹,心里揣着介怀,神儿便不往一处聚,手里陪着五哥儿戏耍,眼波却不自觉飘忽起来,稍一定神,才又将心思扑回。贵妃差人来请,将五哥儿抱与乳母看护,漫无心思换了身衣裙,去往镂月开云。
                            镂月开云
                            自有小婢引领入殿,神色如常,步子却有些重,拜倒唱礼“问贵妃大安,瑨哥儿身子可也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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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镂月开云
                            不让人拘着礼,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自有机灵丫头上了茶,道:“瑨哥儿如今不养在我这儿,中宫想是不会怠慢的。”宝卿眉眼聚着丝丝缕缕的愁意,将青花瓷盏往前推了推,道:“今儿个备的普洱,也不知你喝不喝得惯。”
                            静蘅由一旁上前,身后跟这个小丫头子捧着本花样图册,宝卿移过视线,她们自是会意呈与乌雅氏,宝卿道:“趁着这当儿好生挑几个罢,待徽主子这胎坐稳了,这些好东西内廷可想不着咱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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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镂月开云
                            敛着衣角挪去落座,抬了盖子,见盏中茶色,多像是紫禁城二十年的悲欢并着乾清宫顶梁的那一点翠色,人来来去去,茶浮浮沉沉,喃喃“好茶,好茶。”
                            乌雅氏眉目间的从容如故,眼底却涌上两分愁绪“同样是妃御的第一个哥儿,怎的璋儿便有母妃照拂,偏是瑨哥儿要养在别处,中宫虽周到,可怎比亲生的心切?”
                            将那花样册子一番摆弄,随意点了两个周正的留下,笑对人“别说李妃有孕,得的东西好,便是她无孕之时,内廷的好东西我这延禧也该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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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镂月开云
                            宝卿笑着抿了抿茶,端着她富察贵妃的尊贵懿态,细细地与乌雅氏道:“说是有这规矩,只是从前李氏只那么一个哥儿,我也老大的不忍,故没同爷说道。只是如今瞧着,这一溜儿做额涅的,除了我裕哥儿特殊了些,尽没有养着亲生头胎在身旁的,她既是又有了孩子,这璋哥儿也不能一直这般糊涂下去了。”
                            扬着笑眸子瞧她,伸了伸手将这几月来的账簿递给了乌雅氏,道:“我这几日将各色人等账簿都过了过眼,你瞧瞧可有什么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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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将账簿拿近了些,一笔一笔细细对了,倒也看不出甚么差池,便如实答了“这账目各条各款,大的不差,至于各处细枝末节的,奴才一时也掐算不出甚么名堂……”阖簿对人“这账,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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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镂月开云
                            接了账簿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着,殿内唯有书页卷舒的声响。两旁宫娥早就被花溆带了出去,宝卿身子前倾,黛眉上挑,笑着点了点蓝草扎染的皮面儿,道:“如今自然是不会有问题,往后可说不准了。”
                            亲自斟了一盏茶与她,又与自己,笑道:“她做事怕被人拿把柄,一直自诩不藏私心,故而时拿账簿与你同审,这账簿…可不能那么安分地回了韶景轩,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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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镂月开云
                            信手翻阅账簿,心似明镜,言语忌惮几分“账簿出了偏差,李妃固然当罚,可你我谁也逃不一脱个疏漏之罪”缓了神色,打趣儿道“砸脚的石头,若是自己搬的,可是更疼呢。”
                            心里估摸着轻重,将旧事重提“先前的懿妃”指尖一点桌案,意在强调“不也是栽在这账簿上头了?有例在先,难免不令人起疑,先前的小打小闹帝爷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次事关李妃——”笑得十分和煦,仿佛事不关己“那可是帝爷儿心尖尖上的人,肚子里又揣着一个,私通尚且能忍”轻一笑道“还有什么是忍不得的?好姐姐,咱们还得从长计议才是。左右,她不是辛苦揣娃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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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镂月开云
                            闻言面上挂着一丝尴尬,宝卿素来是沉得住气的人,这回倒是失了分寸了。六宫勤俭一直都是万岁爷心中所期,故而昔年懿妃之事才会格外重罚以至于高厦倾颓。遂拍了拍乌雅氏的手背,道:“是我着急了,妹妹勿怪。宫权,我过两日去给太后请安,看看她老人家的意思,再行动作。”
                            思忖一番,又有一念,道:“璋哥儿断不可养在她身旁,可眼下庄嫔逊嫔皆不合适,你可有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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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镂月开云
                            往人跟前又凑了凑,便似闺阁说体己话一般亲近“咱们固然看不贯李妃得意乖张,更巴不得李妃掉下贵妃的位置,可顺了咱们的心意必定是逆了陛下的心意,倒不如……”粲然“真真让陛下体恤李妃辛苦,替李妃着想,心甘情愿卸了她这劳心劳力的差事。”扯人袖口“凭她李妃惑人手段颇多,哪里比得上娘娘您兰心慧质深得圣心呢?您的好处啊——李妃骑驴都撵不上的。”口呵兰气“璋哥儿养在何处,想来中宫自有盘算,李妃锋芒势起,若说中宫不忌惮,左右我是不信的”双瞳打量窗外光景儿“说来老祖宗待我,也不见多好,到底我也是该勤走动走动,也使五哥儿多些疼爱,那孩子可怜件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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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镂月开云
                            一丝笑意浮在面上,不过是全了贵妃的面子情儿罢了,未达心底。宝卿道:“妹妹说笑,我若当真有李氏不可代的好处,皇上又怎会教我与一浪**同为贵妃?这分明是…教我难堪。”
                            又思及慎德堂晦明晦暗的态度,终究心下不定,复嘱咐道:“论起老祖宗跟前儿的分量,除了皇后,许就是庄嫔了,你与她一向亲厚,该提点的可不能少。”
                            再思宫权,三思子嗣,柔声道:“爷既是心疼她,咱们愈发不能教她劳累了。至于五哥儿,你也该听我的一句,少往太后跟前儿送,爷可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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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镂月开云
                            一听难堪两个字,着实悔了前头言语,忙劝道“咱娘们儿关起门来说话,她顶着贵妃的名号,宫里头上上下下哪个不觉着别扭?我们哪,打心眼里还只认您这一个贵妃。也就是主子娘娘做过皇贵妃,这皇贵妃的位号太过显眼,帝爷儿不肯轻易许出去,其实咱们都拿您当皇贵妃看的。”乌珠奕奕“宫里的许多事儿,不消的我说,您也清楚。中宫无子,您又拿权多年,储位且还悬着”笑笑“依奴才看,您的福气呀——在后头,又何苦与个**争这一时呢?”
                            提及五哥儿,恩妃打心里发毛,生怕自个儿求的子息又教人夺了去“帝爷儿的眼,倒是极清明的。五哥儿命不好,才出生不久便折了生母,且不说他生母身份如何,先前的养母杜妃如今成了罪妃,单这一点,就不知以后要有多少人戳他的脊梁骨。我也为难,到底要不要求帝爷儿将那对苦命的孩子过继来,出身上也好过得去些,倒不盼他们如何有所作为,安度此生便可,最好离那储位远远的。却不知帝爷儿是否觉着奴才得寸进尺,恼了奴才这份儿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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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镂月开云
                            乌雅氏最擅柔声细语,润物无声,凭什么话但过了她口,便都能拐个弯儿来,宝卿经她一劝,倒也没先前那般难受了。只道:“我如今有什么可盼的,不过盼着爷和哥儿们好。你说我家中也真是的,好好儿的就把我小妹给送进来了,我是得多护着顾着的,不然还能教她像当年我在懿妃下的模样受委屈不成?”又闻子嗣,心有不安。思忖了片刻,终是道:“杜妃是烈性儿,苦了孩子了。你若是想,便忖度着向爷开口吧,这样带着也像样儿些。不过…这几日就免了,待李妃的事儿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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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妃◇乌雅绮忱
                            镂月开云
                            纤指抚上腕间臂钏,眼角眉梢尽是笑模样儿“奴才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暂且等一等罢。都说舒贵人是极沉稳的,我见也不差,都说富察氏会调教女儿,到时候可得给咱们五哥儿留个好丫头。若是不给留,奴才定是不依呢!”旋身起座,微一欠身“您这儿茶香,奴才日后定会常来,今日就不多叨扰您了。”道了句告退,缓行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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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5楼2017-07-15 1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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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折四:以贵妃问贵妃假端不愉,凭庸碌说庸碌真作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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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和十七年五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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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慎德堂
                              晨起便命人递了请安帖往太后处,又小心拾掇了一番,择了条藕荷色天青边钩花长裙往慎德堂行去。
                              早临门前,宝卿下了辇立在八宝玲珑绸布华盖底下,等候传入。
                              未有多时,入内请安问礼。
                              “奴才给老祖宗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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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慈皇太后◇孟令英
                              慎德堂
                              【湘光潜窗,帘缦由殿椽逶迤绕至地上,如环柱之蟒,厉身肃容。大殿内一片静默,闻之无声,唯有细风灌兰堂,袅娜挪步移等轻微窸窣者不足为提。遥见宫侍鱼贯而入,再鱼贯而出,来回未有半丝杂漏,此番严态,反令人压抑非常。地处九州清晏,承天时地利,恣凉采爽,避开燥热暑气。在锦色垫团上支开一梨花双拱案,左手握一本内训书摘,右手垂藏于膝,盘腿而秉坐。面首横一抹额,拉翅髻缩腰宽瓣,饰以宝相花纹,神态端穆。适以有富察宝卿拄撵声起,打破宁静。颔首允入,待有两侧红肥绿瘦以杆挑帘迎人款款而入时候,仍未抬眼,垂眸视字,寸光不肯留待她一水清雅荷色,闻富察氏见礼,有须臾时候未答人话,只沉着性子自顾翻一页书,书页声刹时掀动,翕在气氛之中,尤为尴尬。这才慢慢言语一句】五月十六,皇帝谕旨晓然于内廷,六月初三李氏将行册封贵妃大礼。此事,恭贵妃你应该知道?【刻意咬重贵妃二字,话中不咸不淡,也不让人起由她跪着。只自顾续言,话锋如刀】凤章优秩,瑶册膺荣。我也未见李氏能担得起此些虚名,可惜你庸碌了这么些年竟还是庸碌,也不怪人家,能踩你头上。而今,倒真是平分秋色了。
                              【轻嗤一声】只我冷眼看着,自杜妃辞世,打压后廷整肃歪风之后,内廷表面波澜无起,实则暗潮汹涌,这些个蹄子与我不安事理。冷不丁窜出一个贵妃来我也不是不喜,到底听话也未尝不可,只是这样一来不免让韶景轩那位坐大。自恩妃杜氏一流谢名萎退后,后宫已无平衡之象。你这般高居华胥而安于逸乐,又让老身,如何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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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孟太后积威深重,况宝卿素来因昔年之事畏敬几分,故而敛眉垂眸,鬓边垂下两排红宝流苏静而不摇。
                              “奴才无能,承老祖宗教诲。”
                              室内气氛凝涩,加诸太后体弱不可多添冰在屋内,一时心急竟是汗湿一片,宝卿道:“贵妃之位,于富察氏在乎和睦宫闱,富察氏不敢如李氏之流兴风作浪,搅得阖宫不宁。皇上心许李氏,再得添丁之喜,擢其为贵妃,富察氏不敢阻拦。”
                              宝卿抬了眸子瞧她,定定道:“只这女子为妇不忠,为母不慈,怎堪贵妃荣位?还请老祖宗出面,平定六宫鸣鸣不忿,奴才定再不沉默寡言,由得此辈混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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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慈皇太后◇孟令英
                              慎德堂
                              【鹄首谨低,背脊却秉直。右手弄页翻覆,如弄掌中风月,以宝石护甲勾起黄卷末梢,唯闻声轻。拉翅边缨花步摇耷下散作花状,也只静静垂苏。而此番景象,似在瞰睇富察氏卑恭之状,也像在兀自观书,唇边衔一抹淡晕的笑意,辨不清是满意还是戏谑,细细听她言语转圜处,眉峰陡动】你的确无能。
                              【刹时间,空气再度冷凝。一殿奴仆见贵妃尚且如此,更面面厮觑,再掩容耷耳不语,唯恐孟后生怒。李氏骤度得宠,荣晋贵妃,近日来行径及风闻早已传开,颇有与富察氏,皇后三足鼎立之态。于孟后处见,不容乐观。冷她须臾,启唇道】天降运时,李氏这回,子,荣双收,艳羡一片,也不知是否应一句人算不如天算。不过到底是站在杜青君一流的骨骸上堆起的功业,虽不算得什么大气,但这回惩治杜氏之余,竟让人有可乘之机,大起文章,也是我这次,不甚上算。【肘抵梨花牍,支鬓侧骤得一笑道】否则,哪凭她那些个无为的班淑之道肆作宫闱?
                              【谑言才毕,俄而又平复神色,方才肯惜得怜人一眼】但你也说了,不敢阻拦。便总有李氏,能让你无法阻拦之处。既已察觉,空空剖白逞口舌之利又有何用?宝卿,你从前可不是这样无为的。
                              【颔首间似付思量。辗转,又严谨得几乎认真起来】是否贸然出面,我心中自有思量,为嫔为妾者还是安守自个儿的本分为好。你这样与我说,倒是左右了我的心思,事事先提我打算了去。这——也是一个贵妃该有的仪度?
                              【允人起来,让人顺坐下首右侧偏座,以示尊卑,缓吐兰香】若说李氏不堪贵妃之位,也不尽然。你既口中言语她兴风作浪,不忠不慈,不妨就让老身明白是怎么个不堪荣位的法儿,老身出面,方才师出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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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慎德堂
                              宝卿耐着心思听着她的话,字字珠玑如同夏末秋初的蝉鸣空桑林一般,教她安不下心来。脑海中荡过无数李氏的事儿,太后赞其班昭之能,众人明其私通之糗,宝卿闻其肺腑之言,一如皮影,一如百爪。
                              终究得允起身,早就是口干舌燥,心下焦虑,手侧并无青瓷香茗,只得忍了一忍,缓道:“先前杜妃尚在,领着如今的恩妃搜宫之时,曾搜出一男子贴身之物,皇上心知非乾清所出,罚其入圆明园自省,此事人尽皆知。在这之后,李氏曾与奴才说起心悦豫王而终究不得,奴才听着骇人,况且没头没脑的也不便提,更何况牵涉皇室宗亲,故而按下。”
                              微顿,又道:“如今杜妃折了,李氏上位,倘若奴才再装聋充哑,只怕后妃嫔御皆成笑柄。皇上怜香惜玉,更舍不得李氏腹中之子。中宫失子,卧病在榻,不便大动干戈。如今唯有太后娘娘,积威深重,雷霆手段,可将此等秽乱妖妃就地正法。”
                              言罢,登时气血上涌,顾不得尚且酸胀的膝盖骨儿便弯腰一福,朗声道:“奴才以贵妃之位代众人请命,求老祖宗出面,惩治后宫不正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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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慈皇太后◇孟令英
                              慎德堂
                              【桑脉垂垂,老竹拉朽,苍矍妇人隐者于山泉清冽,美蔬丛篱之处,其言甚善,似窥破一切。孟氏浸淫深宫多年,其眼路明绝,势极八方自是无人可及,故每每事端出频时,勘者之处,总比寻常人高出许多。听毕人言,回念数年来李氏作为,淑静自是不必言及,只因端慧乃妃嫔本分,李妃如此,也算恪尽其责,却不能提登大雅。而晦涩款曲之弊,也不失为李氏一大污笔,留人诟病。再静静见人时,额粉渐霜,再遍观上下,倏尔笑一笑,平和唤人斟茶来与解渴】你们也不见贵妃跪了这许久,竟连杯能过口的也未替人备下,该罚。【挑眉看富察氏,指她藕色华裳之侧一丰腴老妇】奴才们僭越,宝卿说该怎么罚?
                              【眼风细细端过其人容姿,意有所指】譬如有人才不量己,心比天高,妄想借着杜氏之死一飞登天,与上者齐驱并驾,安享尊号,实则却碌碌劳为,此等罪过,又该怎罚?是罚她无享尊位的好,还是享而无安,得而无乐的好?
                              【再闻富察氏言道李氏风流韵事之时,到底还是心头一颤,黛峰便锁了起来】此事你也说涉及皇室宗亲不可乱言,但到底兹事体大,既宝卿如此也算不得胡言,倘若真真一语成谶,那么李妃,可就罪不仅于此了。【正思量着,那边富察已跪。声呼极切。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一唬,而又冷冷看过,教人扶起】起来。堂堂贵妃,此话说的重,是在威逼老身?老身还是那句话,享而无安,得而无乐。至于如何去办,贵妃能够配合老身,不再因此事恣狂失仪,此后必能合乎贵妃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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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慎德堂
                              一盏描花青瓷被宫婢端了上来,宝卿含笑接过,揭盖瞧了瞧里头清透的芽色茶汤,浅尝则止。复静静地听毕了一席话,瞧着日已愈沉,隐有将雨之势,她抚过衣袖上绣着的大朵如意云纹样,笑得温柔雅致,心中却已有计较。避而不答:“老祖宗如今这一问,倒教宝卿忆得从前一说,言及宝卿无能。宝卿身为贵妃,六宫之中大可俾睨芸芸,只是宝卿始终未敢忘的,乃宝卿为老祖宗、万岁爷与主子娘娘的奴才。宝卿得享贵妃荣德,亲诞皇室后嗣,是为无憾。正因无憾,故而无为。妄图以无为而享六宫和睦,却徒纵此等奸狡放浪之辈与宝卿同位,以致六宫不忿,是为大过。既为大过,必要大改。中宫抱病,宝卿理应分忧,遂愿以身正宫闱,亲惩此等卑劣之人。故而此事之上,凡太后所命,无所不肯。”
                              一番话毕,宝卿心中顿升起了无比的疲累,仿佛是一条素罗锦帕被个不防头的婢子扔进了翊坤宫门前的一口大缸之内又被匆忙捞起,心下一片无奈的失力。曾几何时,富察宝卿亦要如懿妃杜妃之流事事争抢了。略叹了叹,又道:“明旨已出,万岁爷金口玉言,若再行撤回,老祖宗与万岁爷的面儿上都挂不住,只是李氏令皇室蒙羞,此等始作俑者当永无宁日。若此事之后,她再不明进退、知廉耻,奴才定履分内之责,不会与她半分好说,只怕届时您耳畔不得闲儿,还望您不厌烦。”
                              垂眸瞧了瞧身前跪着的积年老妇,一派养尊处优的模样,猜度着太后此意,因道:“不能体上怜下之情,更有负上栽培之心,确有过。然宝卿只行分内之事,老祖宗您手下的人,您发落便好。”抬眸含笑,又道:“今日之事您能论处,那么宝卿今日求您之事想必亦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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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慈皇太后◇孟令英
                              慎德堂
                              【复拣一卷诗则摊在双膝,长页靡字,自膝处逶迤曳地,舒在毯边,替其镶了一道金色滚蝠边纹,于明处见,煞是番景致,伫观而肃谨,孟氏静默聆听富察氏长辞款款,只待其毕。见人受盏抿啜之态,静娴仪端,再随人眼光望向窗外时候,也不觉暗道此人心性沉稳。而后一席话下来,忽得忍俊不禁般,沉有半刻,又淡淡随和,面上余笑,道】宝卿这一段无能,无为,有过说的倒是妙语连珠,若将此番话摆在正经台面上,老身竟也挑不出你半点毛病来。然而——【旋音骤停,于此沉默间凌然翻过一页,摩擦声起。续言】可若真要纠错,便是将六宫女人都牵扯了进去,言语起来,反倒开罪了一箩子的人,这点气性倒不像是贵妃该有的。宝卿有点过于自信了呢。
                              【玉掌摁下枢面,紧贴墨张。红宝石飞蝶珐琅纹护甲于幺指处高翘,也做捻页之用。蔻色朱苍,恰似此间凛正般言语道】此话说的在理,能明老身与皇帝于旨意上的情面之事,不至朝令夕改遭人笑话,也的确是富察氏的体顺脾和,老身很喜欢。至于而后李氏之事。老身允你一事。若李氏来日真应你口中所言,再不明进退知廉耻,大可履恭贵妃之责,教循李氏从善从卑。到底这贵妃,还是以恭贵妃为首。她也不能过分拿大去。
                              【复再静着看人,将话听完。眉飞朝老婢,唇翕而动】老婆子还不谢过恭贵妃指教,做好自个儿的分内之事。【于分内之事四字顿上一顿,如墨漆着宣上,力透纸背,浸在深处,毫不可沾。抬眸】便是这样罢。如愿与否老身并不能保证宝卿你心中这颗石头究竟是否落定,因为老身掌阖宫,便该为大局考虑,也未尝不是阖宫人的太后,老祖宗。但老身可以许诺你的,便是来日这位徽贵妃,并不会长久风华万千,以致使上尊嫡凤蒙尘,群花见而凋萎。【摆手让人离】坐的久了,外头的天阴蒙蒙的怕是要雨,携把伞,揣老身一句话,回宫罢。
                              【此话谓何:享而无安,得而无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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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贵妃◇富察宝卿
                              慎德堂
                              闻上之言,心下初定。既两宫贵妃局势已成定局,那由太后明分上下,纵是李班昭也只怕再无复春一日。
                              含笑起了身,恭身一福:“奴才谢您。”
                              接了宫人的伞,笑言一句:“谢老祖宗赐伞遮蔽风雨,以期乾坤朗朗。”
                              归去自将太后之言知会恩妃庄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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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16楼2017-07-15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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