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偶很勤劳
 
 三点四十的时候偶打算睡了，可是突然想到了这个故事，然后辗转反侧两个小时都没有睡意，最后只好爬起来，把这个故事写下来。我可能再也不会这么有激情的去完成一片小说了。前面的可能有点枯燥，不过这是必要的铺垫，请一定看下去，后面有好东东。 




 我在孤儿院的门口看到了这个少年，他有着雪白的透着红晕的美丽肌肤，削瘦但是挺拔的身体。从我下车的时候他就在对着我笑，那种笑容不沾染任何尘垢，清新脱俗仿若天使。我被他迷住了，视线丝毫不能从那天使一样的脸上移开。可是几分钟之后，那笑容没有丝毫的变化，我从他纯净的眼神中看明白了一样东西——他是一个白痴。不过，这正是我要的。 


 院长知道我愿意领养一个白痴，感到非常惊讶，不过倒是非常热心于这件异乎寻常的好事。手续很容易就办妥了。我有非常体面的身份，而对于爱心的心理测试也很容易的就通过了。 


 其实我自认是一个无情的人，只是我知道怎么样在这样的测试中拿到高分。科学家也许都会有点冷血，不然又如何能不问世事的专心搞学问？而我更是把这一点做得很彻底。这个叫杰瑞的白痴少年，就是我正要进行的实验中很重要的仪器。 


 这个实验虽然才刚刚开始，不过我已经为了它准备了二十多年。在十岁的时候，同样是英才班的格雷和我争论起了一个问题——理性和感性到底哪一个是更高级的智慧形式。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理智，而格雷认为是感情。我们当时的回答都是凭借直觉或者说信仰。所以谁都不能说服谁，于是这个问题我们从小学开始跟随着我们，经历了中学、大学、研究生直到我们都成为了小有名气的科学家，拥有了自己的研究所。 



 小学时格雷说：一只蟑螂都知道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装死，它的行为体现了逻辑推理的简单形式，而他会懂得去欣赏一幅画吗？ 

 我说：可是如此简单的逻辑推理要是生命都会有，不然它就没有办法存在，也因为人带着寻找规律的眼光去看世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蟑螂会装死，所以不管死活踩一脚再说。而蟑螂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装死，而不变通，说明他没有运用逻辑推理的能力。 


 中学时格雷说：电脑可以模拟非常复杂的逻辑过程，包括进行超出人能力的运算，可是它懂得辨别一幅画的好坏吗？

我说：可是你不要忘了它之所以可以模拟是因为人做了更高层次的抽象。我们知道抓住一个过程中不变的东西，而把低级的重复的工作交给电脑。可是软件工程师却只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才能胜任，而对于艺术的敏感更多是天生的。 


 大学时格雷说：苏格拉底可以通过提问让一个奴隶学会几何，任何的科学无非是前提再加上逻辑推理，对于一个文盲，你只要有耐心，一步一步讲清楚，包括从最简单的数学开始，你可以让他懂得相对论。可是艺术的熏陶却没有办法按部就班的完成。 


 我说：一门科学的公理化就是一个理智高度发挥作用的时候，不然你又怎么知道哪一条是前提，而一共需要多少前提？甚至于世界是不是统一的，而最终可以通过最初的前提加上逻辑表达出来，都是一个应该商榷的问题。一个人可以在一生中就取得很辉煌的艺术成就，以致后人无法超越。可是科学却是永远在进步的。难道几代人的智慧比不上一个人吗？ 


 到了研究生阶段，我们进了实验室。开始停止纸上谈兵而更倾向于通过实验来验证自己的结论。只是那个时候只能做老师的应声虫，等到自己出人头地，拥有了实验室，才开始真正有资本做这个实验。 


 我和格雷很仔细的定下了实验计划，也准备好了所有需要的试剂和仪器，最后就少了一样东西——我们需要一个白痴。 

 其实人的智商和大脑皮层的兴奋程度有关，而正常的人可能只能调用不到百分之十的脑细胞，白痴则更少。所以人的智力是很有潜力可挖的。即使是白痴也一样，只要他的电脑皮层兴奋起来，他就可以集中精神思考，同时联想、判断、推理的能力都会提升。我们苦心发明了一种注射剂，可以激活大脑皮层的神经元，使其很容易处于兴奋状态，不过这种状态不能维持太久，因为它是被强行激活，所以会受到损伤。接受注射的人会在短期内变得很聪明，胜过历史上任何一位天才，但是他的智力也会很快衰退，甚至比先前都不如。而我们需要的就是在一个人智力提升的过程中教会他很多东西，包括感性的理性的，然后在他智力衰退之后看最后还剩下什么。由于在接受这个实验之前个人的经历和天赋会影响到实验结果，所以最理想的受体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而这样的人并不难找，孤儿院里总是会有被父母遗弃的低能儿。 


 就这样，一直傻笑着的杰瑞被我带到了实验室。格雷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也是楞了好一会儿。 

 “杨，你确定他是一个白痴吗？不过幸亏他是个白痴，不然我要心里不平衡了。” 

 格雷是个喜欢做秀的人，所以很受女孩子欢迎，身边总是桃花不断。比起来,不苟颜笑的我简直是一个苦行僧，三十出头了，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碰过。对于他此刻的故作幽默，我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会，取出先前准备好的材料，给这个杰瑞测试智商。这本来是几个安装在电脑上的测试系统，包括一个随机墨点测试和一个迷宫游戏。可是杰瑞的智商之低使他半天都学不会使用鼠标，所以我们只能把那些图再打印出来。

晚上杰瑞亲自做了生日蛋糕，还一定要我吹灭了蜡烛再许愿，然后还逼着我说出去年许了什么愿。说是每年要还上一年的愿。不用说，这些一定是他的女性网友告诉他的，只有女人才会那么在意这些东西。 


 格雷在一边抢白：“杨从来不过生日，如果真的要许愿也一定是——希望实验成功。” 

 “咦，那杨的第一个生日蛋糕还是我做的，荣幸啊。对了，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哦。”看着杰瑞乐巅巅的跑去他房间拿礼物。我不由觉得感动，很久没有人这样认真的为我准备一个生日了，上一次可能是我八岁的时候。对于这二十几年来的第一份礼物，不由的有点期待。 


 那份礼物之特别堪称我此生之最，杰瑞把布掀开的时候。格雷不由惊呼出身：“模仿的好逼真啊，凡高的向日葵也就这样啦。” 

 “这本来就是凡高画的啊。”杰瑞得意洋洋的宣布。 

 “杰瑞，你越来越会开玩笑了。”格雷一边打趣一边瞪大了眼睛凑上去看。 

 从他的脸色我大概可以猜出是什么结果了。 

 “杰瑞，你知道吗？这幅画可以把我们都送进监狱。” 

 杰瑞看着我的脸色，吓了一大跳，他知道我是真的生气了：“杨，你不喜欢这个礼物也不要这么凶啊。” 

 “你老实说，怎么搞来的？” 

 “不是我偷的。”他怯怯的回答。 

 “那是谁？” 

 “神盗批特，我帮他黑对方的安全系统，他负责偷画，然后分我一幅。他不是坏人，很讲信用的。你看他没有食言。”说到后来杰瑞举高那幅画作为证据，又有点得意忘形了。 


 我和格雷都差点晕倒，第一，他居然已经是一个厉害的黑客了，第二，他居然和神盗批特合作，那个江洋大盗，而且这位传奇人物还到过我的实验室给他送这幅画。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这幅画给我送回去，越快越好。”

听了我的话，杰瑞一脸失望：“可是这是人家给你的礼物。” 

 “我就说他不敢收这份礼物的，老弟。”一个浑身包裹的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人物出现在我的实验室里，让我和格雷本来已经饱受刺激的心脏又受重创，如果猜得不错，这个就是流行漫画、游戏的主人公，报纸头条的常客，神盗批特了。我是不是应该觉得蓬荜生辉啊。 


 “批特老兄，你把这幅画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神盗批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不要难过，心意到了就可以了。他应该还是比较喜欢买门票去看这幅画。” 

 然后纵身一跃上了窗台，回头对我一笑：“他是好意，你不要体罚他哦，不然不要奇怪为什么你的机密资料会不翼而飞。” 

 等这位本世纪最传奇的人物离开了好一阵子，实验室里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因为我铁青着脸，杰瑞和格雷看着我的脸色都不敢随便开口。 

 许久，杰瑞鼓起勇气拉了拉我的袖子：“杨，我再另外补一份礼物。你不要生我的气。” 

 “我怎么敢收神盗批特弟弟的礼物，更不要说生气了。” 

 我尖刻的话刺到了杰瑞，他的眼圈有点红了。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窗口探了进来。 

 “连骂都不可以，我听到你欺负他了。” 

 说完，一闪身就没了身影。只是我觉得耳边有一阵风刮过，忙转过身，却发现实验室里偌大一套电子显微镜没有了。我想我不止是气的脸色发青，嘴巴也肯定歪了。对这对面一脸无辜而且还是神盗批特罩着的人又不能发脾气，不然可能整个实验室都会被搬空了。一负气只能跑回自己的房间，重重的甩上门。 


 门外传来杰瑞的声音：“批特老兄，不要作弄杨了，把东西还回来吧。” 

 “呵呵，你看它不是还在那里吗？我只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 

 过了一会儿，杰瑞来敲我的门。 

 “杨，东西已经回来了，画我也送走了。你出来吃点东西吧，人家特地烤的蛋糕诶。而且你还没有吃完饭，总不好饿着肚子。” 

 我独自生着闷气。不仅仅因为他不知轻重的行为，更多的在生自己的气。那个时候知道他和神盗批特有瓜葛我真的担心的不得了，万一查出来了，人家神出鬼没，习惯了和警察的游戏，他要逃到哪里去？即使未成年不会被判刑，留了案底总是不好。而且手上有这样一幅名画，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他一个不经世事的小毛孩怎么应付得来。

也许等了半宿没有回音，门口的人走掉了。我打开门看到地上放了一个盘子上面有一块蛋糕，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错不在他，而是我们教育的失误。隐隐中，听到隔壁传来了哭声，极为压抑的抽抽搭搭的声音，一声一声砸在我心上。叹一口气，我推开了杰瑞房间的门，小东西正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哭。昏暗的床头灯照着他的小脸，上面泪痕斑驳，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我不由心疼无比，他只是不懂，本来那样认真的给我准备生日，结果还要被我骂，会觉得委屈是一定的，他一定害怕我听到，所以都不敢放声哭。我走过去，轻轻搂住他的肩膀。他抬头看到我，却哭得更凶了。 


 “5555555555，杨，我以为你再也不喜欢我了……”这句带着哭腔的话说得凄惨不无，我听了鼻子都发酸。 

 “傻瓜，什么叫再不喜欢？我喜欢过你吗？” 

 这么一说，这个小孩子放声大哭起来。“555555555555555555，可是我好喜欢杨，比喜欢批特老兄和格雷都要喜欢。” 

 “好了，哭出来就好了～～你只要乖乖的，杨也会喜欢你的。” 

 “那怎么样叫乖乖的？” 

 “第一，不准再和批特来往。第二，不准和任何小偷来往。”说完这两句我情不自禁的朝窗口望望，生怕那个黑色的影子又探进来冷笑两声说“我听见了。” 

 “就这样吗？” 

 “还有，不要一个人压着嗓子哭，那样我听了更心烦。” 

 “我都答应，杨你现在喜欢我吗？” 

 “你现在不要哭，乖乖睡觉，杨就喜欢你。” 

 “555555555，可是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 

 好不容易等这个爱哭鬼哭着睡着了，我的胳膊都没有知觉了。那个倒是睡得舒服，还很自在的换了一个姿势，朝我怀里钻了钻。望着他恬静的睡脸，还是有如天使，只是又多了几分灵气。

一个曾经聪明绝顶的人一旦失去智慧会多么痛苦，想想朗道就知道了，何况还要在清醒的情况下慢慢等待着自己变成白痴。这一点我开始实验的时候并不是没有想到过，当时只是很冷漠的认为他只要又回到了白痴的状态便不会有什么感觉了。可是这一切真的发生在杰瑞身上却让我痛苦不堪，有时候我甚至宁愿自己没有把他变成一个天才。 


 两个人的工作量要一个人来完成，我只有更加的努力。而我本来就是工作狂，何况现在有那么大的动力。 

 “杨，吃饭了。”这已经是杰瑞来叫的不知第几次了，我总是糊里糊涂的应一句：“就来，你自己先吃吧。” 

 这回思路正走到关键的地方，被他在这一声叫唤打断了。我素来就是脾气不好的人，何况这次的压力又这么大，就不由口不择言了。 

 “不是跟你说先吃的吗？我饿了自己会过来。” 

 我继续着手里的工作，头都没有抬，不过余光瞟到了杰瑞若有所失的表情。心里升起了愧疚，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而且从来没有道歉习惯的我怎么可能去给一个小鬼道歉。 


 等我把试剂都调好，等着它自己慢慢反应，才腾出空来去填一下自己的肚子。到了桌前却看到这个小鬼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一桌饭菜等着我，竟是没有动过。 

 “不是叫你自己吃的吗？” 

 “可是杨一天都好忙哦，我们只有吃饭的时候可以在一起。” 

 刚才的那点愧疚在看到这一桌菜的时候已经复苏了，现在变得愈发浓烈。 

 “杰瑞，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如果跟着我饮食不正常会影响发育的。” 

 “可是成年人饮食不正常也会影响健康的。” 

 “杰瑞，我实在是很忙，要不明天你不要帮我准备那么多菜了，一个汉堡就可以了，这样我就可以一边作实验一边吃东西。” 

 “哦。”杰瑞答应的不情不愿，我知道对他来说可以为我做菜是一种幸福。可是时间对我来说实在太宝贵，因为不知道杰瑞的智商什么时候就会开始退化。我必须赶在这之前完成我的药。为了以后现在不得不冷落一下这个小东西。

“我用也可以啊。”这么好商量？只见这小鬼利索的取下瓶盖就要往自己的小弟弟上涂……我一把拍掉那个瓶子。 

 “这不是给我用的，也不是给你用的，是给机器用的。” 

 “可是那样杨会流血的……” 

 “为什么是你做上面那个？”小鬼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我在计较什么。天哪，他理所当然以为自己应该是…… 

 “因为现在都流行年下攻啊。”小鬼说得理直气壮。（作者庐山瀑布汗……，他一定去的是同人女网站，不知道有没有来过露，露上有米有叫杰瑞的啊？） 

 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过我马上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这个小鬼懂得还真多，怪不得刚才挑逗我的动作都那么熟练，原来有充分的理论准备。看来他蓄谋已久…… 


 杰瑞上来抱住我，轻啄一口，眼中柔情似水：“如果杨不喜欢，那我在下面好了，我舍不得杨痛。” 

 这最后一句话导致了我冷静的人生中第二次冲动，我回抱住杰瑞，疯狂的吻他。 

 “来吧，杨不怕痛。” 

 杰瑞第一次进入我身体的感觉，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强烈的疼痛却让我幸福的想流泪，还有一句话跳进了脑海：“杰瑞，我爱你。” 

 云雨过后，杰瑞抱着我睡着，我看着他架在我身上的腿，为什么感觉自己是一个抱枕？宛然一笑，我伸手拨去贴在他额头的刘海。蒙着汗水的脸，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稚气。难以想象他刚才热情如火的模样。 


 也许是感觉到我的动作，杰瑞悠悠转醒，看见我的第一句话便是：“杨，有没有痛？” 

 我轻拍他的脑袋，虽然他已经很温柔了，不过不痛是不可能的。 

 “很痛是不是？我就说那样性交会痛的。” 

 好好的气氛被他的一句性交破坏掉了。 

 “你可以用做爱，不要用性交。” 

 杰瑞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兴奋起来，起身俯视我：“你说我们是在做爱不是性交？”

我不解的看向他：“这个有区别吗？” 

 “做爱不是相爱的人才可以做的吗？杨，你也爱我是不是？”他的语气里满是激情。 

 原来他用性交还有那样一层原因在里面，怪不得我叫他不要用性交的时候他问我爱不爱他，我又觉得自己要被融化了。揽下他的脑袋，在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们是在做爱，不是性交。” 


 话音落，眼泪就从杰瑞的眼睛里溢了出来，他抱着我又哭又笑，不停的唤着我的名字：“杨！杨！杨……” 

 原来我可以让一个人这样幸福，也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这样……珍惜，我想一辈子抱着这样的杰瑞。 

 “杨，让我参加你的实验好不好？我一定可以帮你的。”在我要起身去实验室的时候，杰瑞这样说。 

 我正要出口否决，杰瑞伸手捂住我的嘴巴：“我也想要救自己。”这句话让我浑身一震，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好想每天都和杨做爱，一辈子都不够……”杰瑞的话结束在我们缠绵的吻里。阳光透过储藏室的窗户撒进来，像是上帝的目光。我不知道此刻的幸福是他的恩典，还是惩罚。如果有朝一日我失去杰瑞，生命又会是怎样的黯淡无光。不愿意去设想那时的情景，我更用力的抱紧杰瑞，直到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搁痛了我，好像这样我就可以留住他的灵魂而不是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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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章因为是激情戏，所以写得很累，比前面的少了一点，大家不会怪偶的，哦？有米有觉得杨好像变了很多，呵呵，其实冷酷的人也是可以有温柔的一面的，只是没有机会展现而已，还有偶越写越喜欢杰瑞的说，舍不得他变白痴啊～～大哭～～

“杰瑞，为什么不休息？每天那么大的工作量。”我的口齿还带着梦里的模糊。 

 “我想象不出自己会用不一样的眼神看杨。” 

 这句话把我的睡意打消。有点心疼的抱住他的脑袋，我不知道是要安抚他还是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杰瑞，你会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从此即使半夜醒过来我也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怕看到杰瑞也睁着眼睛看着我。有时他真的醒着，因为我感觉到他落在我眼帘上的吻。这种时候我只能选择假装无意的翻身，然后让眼泪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枕巾里。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瞒住杰瑞，我也不想知道，就让我们都以为对方没有察觉吧。 


 实验进行到后来已经完全是杰瑞在主导，而我只是为他打打下手。我们离目标越来越近了，理论上已经不存在问题，我们找到了满足条件的物质，而让人头疼的是，这个制备过程耗时太久，只是一剂的药量就需要三个月的时间，除非我们能找到合适的催化剂。几乎所有的催化剂都试过了，如果要特地去开发一种催化剂的话，工作量不会小于重新开发一种药剂。我心里清楚，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杰瑞绝对等不了三个月。事实上根据之前在小白鼠身上的试验，杰瑞应该已经进入衰退期了，可是他的思路每天都变得更敏捷，我想小白鼠和人毕竟是不一样的。 


 那天晚上我去泡咖啡，回来的时候杰瑞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个小东西，一定是累坏了。 

 “杰瑞，回房间去睡吧，会着凉的。” 

 杰瑞揉揉惺松的睡眼起身：“我竟然睡着了吗？想起来了，刚才觉得有点头晕就趴了一会儿。” 

 “你一定是太累了，快点去休息吧。” 

 “不要，那个提高制备效率的问题我已经有思路了，写完这点就去睡。”于是杰瑞又提起笔，只是写下来的东西七扭八歪，根本看不出字。 

 我笑笑：“不要硬撑了，看你画的什么符。” 

 杰瑞又提了提神，看到自己的字迹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杨，那你做完实验要记得叫醒我，杰瑞和杨今天还没有做过爱呢。” 

 这个小鬼，每天的做爱比吃饭还要雷打不动。我宠溺的摸摸他的脑袋：“知道了，快点去睡吧。”

第二天的清晨，在窗外明亮的鸟叫中醒来，我一边寻找拖鞋一边抱怨，杰瑞总是这样，把我的拖鞋到处踢。微薄的晨曦透进来，房间里呈现一种暧昧的色调，我迷迷糊糊的起身，不小心弄翻了床边柜子上的杯子。 


 玻璃清脆的落地声让我清醒过来，弯腰清理玻璃的时候，手指不小心划破了，看着那玻璃边缘的一丝淡红，一种异样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好像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杰瑞，那个小鬼一大早已经在实验室了，我看着那个削瘦的小小背影，心情变得平静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比格雷那个老迟到的家伙实在是强太多了。 


 “杰瑞，这么一大早在看什么？” 

 我笑着凑过去，却看到杰瑞脸色发青。 

 “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杰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点木讷的摇摇头，然后转头看我，在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恐惧。 

 “杨，昨天写得东西，我看不懂了。”这句话让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 

 “杰瑞，你是不是今天起太早了，要不要再补个回笼觉？睡醒了思路就清楚了。” 

 杰瑞轻轻的摇摇头。 

 “你是不是没有吃早餐啊？缺少糖原会影响大脑工作的，我打电话叫外卖……” 

 杰瑞一把拉住我，眼中的恐惧多了一份悲哀：“杨，你不要这样，我们都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 

 “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只是压力过大，缺少睡眠而已，今天我们不要工作了，你去睡一下，下午我们去迪斯尼，你不是一直很想去吗？我也很想玩云霄飞车……” 

 杰瑞低头不语，眼泪滑了下来，落在我的手背上，一滴，两滴……灼痛了我的心。 

 “杰瑞，杰瑞……”我粗暴的搂住他，：“我们还有时间，我们还有时间！”声音大的心虚。 

 “是的，我们还有时间。”杰瑞低声回应。可是我们都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软弱无力，在杰瑞的大脑处于颠峰的时候我们都没能攻克这个问题，以后只有靠运气了。

每天我们还是照常的继续工作，装作一切都充满希望的样子，可是在做爱的时候，心底的绝望却再也藏不住，杰瑞的动作不再像以前那么温柔，从那过深的进入里我读到了他的不安。虽然每次看到我痛得脸色发白，杰瑞总是心疼不已，可是我知道，我希望被粗暴的对待，在那个时候有一种自我惩戒的快感。 


 不过杰瑞的智商下降不像预料中那么迅速，起初我还在庆幸，可是有一天看到了杰瑞浮肿的手臂之后我明白了原因。他一直在偷偷加大注射的剂量。 

 “笨蛋，你会死的。”我发现之后冲着他大吼。 

 “杨，如果做一个笨蛋，我宁可死……”当时杰瑞那样回答我，一句话又让我悔恨交加。只有狠狠的吻住他，如果我们原来在对方的口中尝到的是甜蜜，那么现在只有苦涩，绝望的苦涩。 


 在绝望中挣扎的日子里，报童送来的一份科学杂志又给了我们希望，上面登了一篇瑞士皇家科学院的新研究成果，——一种高效的生物酶，而这恰恰是我们需要的催化剂。我立刻动用所有的关系想要搞到这种生物酶，却没有成功。杰瑞看着我狠狠的砸掉话筒，只是无言的把那被连累的电话放回原位。在看到那根电话线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激动万分的握住杰瑞的手，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杰瑞，杰瑞，还有一个人可以搞到那种生物酶。”杰瑞也想到了，不敢致信的看着我。 


 “对，就是神盗批特，他一定可以偷到的，是不是？”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对杰瑞是多么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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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一篇本来是短篇的，后来因为想要让过渡更自然一些，所以加入了很多细节，以至于篇幅变长了，可是我写文的激情眼看着就要过去，所以我想趁感觉没有消失之前把这篇文文写完，有的地方可能显得仓卒了一点，因为我不愿意看到它被我拖得苍白无力。原谅我下一章就要结束。

第五章 


 几天后那个裹得像黑色蜘蛛人的神盗再一次光顾了我的实验室，一出现就不悦的说：“居然出手偷这种上不了头条的东西，真是砸我的牌子。” 

 “批特老兄谢谢你。”杰瑞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盒子。这个怪人拍了拍杰瑞的肩膀：“老弟，你最近怎么又瘦了，是不是他虐待你啊。” 

 说完斜着眼睨我：“这次是你的主意吧？不是说不许他和我来往，也不许他和任何小偷来往的吗？” 

 原来他真的听到了，我一窘，无话可说，不过有人会替我说话。 

 “批特老兄，你不要老是欺负杨，他也是为了我。” 

 “可是我真的看他不顺眼诶。” 

 “批特老兄……”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疼了，唉，老兄我伤心的走了。”说完那个贼影又一下消失了。 


 那天当我们看到放入了催化剂的容器内开始激烈反应的时候，实验室里紧张的气氛也渐渐散去。我想上帝终究是仁慈的，给以小小的惩戒之后，还是把幸福还给了我们。 


 “杰瑞，如果实验成功你第一件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庆祝啊。” 

 “怎么庆祝？” 

 “和杨做爱。” 

 “……” 

 可是事实证明这不是上帝的仁慈而是又一次的作弄。那份催化剂纯度不够，在加速反应的同时，也引进了一种杂质，这种杂质不仅影响了效果还极可能是有毒性的。因为接受注射的小白鼠出现了中毒的症状。 


 一次又一次分离提纯的失败，让我们刚燃起的希望又变成了焦躁。更糟糕的是杰瑞的智力已经开始了飞速滑落，这是增大剂量的后果——也许可以推迟衰退的到来，可是一旦开始衰退，速度也将更快。杰瑞开始经常走神，神情恍惚，甚至常常忘事。在实验中，他时不时会搞错试剂，有几次差一点惹出事故来，我便不让他在参与实验。杰瑞没有争取什么，只是不声不响的走到了一边。他又开始玩迷宫的游戏，我记得上次我问他为什么喜欢这个游戏，他告诉我他只是想回忆为什么当初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搞不定，这回他说，他想记住这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半夜，我被凳子倒地的声音惊醒，跑到实验室，发现杰瑞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他手里的针筒让我明白他做了什么——他给自己注射了还没有去除毒性的药物。 

 “你疯了？你不知道有毒的吗？”我一把抱起杰瑞就要去医院。 

 杰瑞在我的臂弯中轻声抽泣：“杨，不会有事的，我事先加了缓冲剂。” 

 我看着杰瑞被眼泪润湿的脸颊，想起他说过的话——与其变成笨蛋，宁可死，一时心痛万分。 

 “杨，如果我真的变成了白痴，你把我送回孤儿院吧。” 

 这句话让我浑身一震，也许我应该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你在我身边，可是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头吻上了杰瑞的唇。原来有时候吻是可以用来逃避开口的。 


 后来杰瑞在医院接受了检查和几个小时的观察之后，医生便允许他回家了。 

 杰瑞在回家的路上轻声跟我要求：“杨，明天我想去迪斯尼。” 

 沉默半宿，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回天乏术了，杰瑞的脑细胞已经开始大面积的死亡。这个时候也许我应该做好新准备，以后怎么样和一个不再聪明的杰瑞生活。 

 那天原来玩得很开心，只是后来我和杰瑞走散了，我买饮料回来却找不到本来应该坐在长椅上的杰瑞。 

 后来是在警察局领回了杰瑞，那个胖胖的警官说，杰瑞在游乐园关门的时候被发现还在四处游荡，他不记得家里的地址和电话，只知道和一个叫杨的住在一起。警官还训斥我说：“明知道他的智商有问题，为什么不看牢一点。” 


 在回家的路上我闷声不吭，那个警察的话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上让我透不过气来，杰瑞在一边看我脸色难看，便想逗我开心，一个劲的说今天玩得多么高兴。 

 我猛踩一下刹车，冲着杰瑞大叫：“够了，我觉得今天一点都不开心，甚至糟糕透顶。你为什么不乖乖坐在那边等我？” 

 杰瑞不安的拉了拉我的袖子：“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去了那么久都不回来，我有点担心就去找你。” 

 “到底是谁比较让人担心？我至少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这句话，我一说出口就后悔了，眼看着泪水从杰瑞的大眼睛里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