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害怕的也许是自己，我们逃避的也许是真相。”
——《小岛惊魂》

咳...难不成我是插楼？

“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
如果有人把这种想法当成一个愿望，并且日复一日地不断祈祷，这样的人是不是让人觉得奇怪透了？
这也太过了吧？
大概会让人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会有人因此认为，这个想法的主人是一个胆小怕事并且安于现状的人吧。
也许这个词用得有点过分，但也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拥有这个想法的人也不是没有过想要追求不平常的生活的念头。嗯，毕竟是个人类的话，谁都会有这样的念头吧。类似于追求不平凡的那种。
也就是说，拥有这个想法的人目前的生活属于人类所划定的“平凡”这一领域。
有不平凡的念头，然后呢？有的人为此行动将它付诸。有的人自认为无法做到自行放弃。但……如果有人，拼命的抑制任何会破坏现有生活的想法，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去做呢？
果然是在害怕什么吧。
所以刚才说的形容词，看上去也是合理的。
到了这里就会有人鄙夷说，你连那样的生活都没有尝试过，就在这里止步不前了？
毕竟那种生活看上去好像没有坏处，这样想也很正常。
可是真实好像更为奇怪。
因为真实就好像——
一个人拥有很多钱，却每天都希望着自己能穷困潦倒。
有这样的人吗？有啊。
这就会让人哑口无言了。
所以，处在某个事件的中心，却一心一意许下这个愿望的人，就算你想反驳他也很难吧。
但是，如果这么说的话，不就和前面的“平凡”相违背了吗？
奇怪吗？不奇怪。只是很难理解而已吧。
于是，解释得清楚的，解释不清楚的，一目了然的，模糊不清的各种东西，变成了线织在一起，构成了“真实”这个巨大的网。
这样看下来描述的好像是一个很扭曲的事情。
不过，比起这个，更想了解的，应该是这个真实的真实吧。

【1】世事无常
“为什么不行啊？”
对面的人歪了歪头。
安迷修不为所动。
“这个问题我很难回答你，如果非要说的话一个正常人都会对这个要求做出否定回答。”
对方不满地啧了一声，好像在继续想着理由。
看起来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安迷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遇到这种人只是意外，安迷修安慰自己。毕竟，第一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说出“可以让我研究你的大脑吗”的人，
也是万里挑一的吧。
五分钟前
常规都是用来打破的。
就好像人们常说的“明明一直都是这样发展的事情却突然就……”“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等。更时尚一点，就好像现在网络上经常说的“flag”。总而言之，就是那个意思。
打破的时候会发出巨大的声响吗？答案是：有时会，有时不会。更多时候，它只会悄悄地裂开一个缝，然后你们所认为的日常就会不断地开裂掉落。
真是难以预测啊。
在今天，这个裂缝，这个转折，
在安迷修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开始了。
他所期待的生活，自己渴求的日常，
松动，掉落，破裂，支离破碎。
但是每一个当事人，当时对此都一无所知。

现在
“可是我救了你啊？”
“你那充其量只能说是帮了我。”
“……所以，报恩也总是该报的吧？”
“你这好像叫做道德绑架。”
对方此时反坐在轮椅上，双手搭在椅背那儿，脑袋搭在上面。眼睛还在不断地转着，不知道下一秒又会蹦出一个怎样的主意。
“那就算我求你了，不行吗？”
“为什么非得是我啊？”安迷修充满了戒备地看着他。
对方竖起了手指：“原因有两个！一，研究室里非要让每个成员完成一个有关于大脑的课题不允许拒绝我非常的心烦而且一直没找到好人选；二，你符合所有条件！”
这倒是回答得非常干净利落。
“……同情你，但我还是拒绝。”
对方眯起了眼睛。稍后，他快速地把身体移到了门前，用椅子挡住了对方的去路。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你要相信我我是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的平时我对陌生人都不会提这种要求的。”
“请你把我划入平时的范围。”
“做不到。”
安迷修在考虑着要不要强行突破，虽然他并没有把握自己能打倒对方。强行把自己留在这里还说出这种诡异要求的人估计也就是那种电影里面常有的变态怪医或者疯狂研究人员吧。
安迷修脑海里冒出这两个词语的时候有点恐惧。这份恐惧也并不是源于面前的这个人。
对方这时却耸了耸肩，用腿往后蹬了一把又把椅子移回了原位。
“好吧好吧，不愿意就算了浪费我口水。”对方拿起桌上刚开罐不久的碳酸饮料大灌了一口。
这态度转变……你刚才还在求我呢？
安迷修注意到了他桌面上摆放得乱七八糟的一堆资料和亮着的电脑显示屏。显示屏上全是一行行的数据和他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这家伙虽然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真的是一个研究人员？
但是安迷修对他的好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推开门时还瞟了对方一眼，对面的人托着腮子继续保持那个姿势坐在椅子上，用表情在想他传达着“慢走不送”这四个字。
安迷修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多嘴地问了一句，
“研究大脑的话，解析梦境也算一部分吗？”

前一天晚上
今晚真不是个散步的好时候。
虽然是这么想着，雷狮却依然行走在大街上。他双手拎着两个大购物袋，一前一后地将它们随着双臂的摆动摇晃着。
刚才下了雨。现在路面上散发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潮湿的气味。气温也并没有因为下雨而降低多少，反而更加闷热，潮湿的分子粘在皮肤和呼吸道上，给人一种粘稠拖沓的不痛快感。
更要死的是自己还穿了个拖鞋。地面因为有了水渍微微地反射出了一点儿路灯的光，雷狮每踩一脚上去塑料和水泥地压在一起的缝隙中都会发出一阵阵嘶嘶的水声。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雷狮在心里骂了几句。早知道就不穿拖鞋出来买东西了。
他手里拎着的全是方便面和零食。
但是，要是不买的话，自己明天早上很有可能就会被别人发现饿死在自己家里。所以，雷狮不得不大晚上从家里跑到几条街外的便利店去买东西。
然而他这身装扮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太好。黑色的紧身背心外套了一件不知道临时从哪里扯过来的白色连帽衫，牛仔裤下面还配了个人字拖。头上还绑着一条快要拖到地上的头巾。
不知道这又是哪个不良集团的标志，还是离远点好。从雷狮身边走过的人带着一种异样的眼光快速瞅了他两眼，然后都自动拉开了距离。
妈的。雷狮翻了个白眼。老子只不过是穿得随便了一点。我可是个研究人员，研究人员好吗！
但现在看上去并没有多少说服力。
雷狮就这样继续大摇大摆地一路走着。正当他走到最后一个拐角的时候——
碰。
哇？
自己手中的塑料袋没拿稳，顺势被甩了出去。
哇，东西掉到地上会脏的。不对那不是重点，我扔到人了。
“……不，不好意思？非常抱歉。”
对方没有理会雷狮的回答。那个人一手扶着墙壁，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身体出于一个半弓的姿势，一直在发抖。
这难道……是碰瓷？
这是雷狮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想法，现在看起来这个想法有点荒唐。
可是没见过被一个塑料袋撞了一下就成这样的啊？还是说自己刚才甩出去的力道太大？
雷狮在左顾右望着，在街上似乎寻找着什么东西。
这条街上没有其他人怎么办啊？有没有摄像头啊？
……
嗯？那个人是在说什么吗？
雷狮靠近了他并俯下身来想弄个清楚。虽然路灯有点暗，而且他还向着背光处，雷狮还是看出了那张有点惨白的脸。那种脸色与其说是病态，还不如说是因为受到了某种惊吓而失色。
对方在模糊不清地喃喃低语。
雷狮把手放在他眼前摇了摇：“喂……喂喂喂？你还好……”
对方听到这声音后身体的颤抖停止了。……不，应该说是整个人僵在了那里。他仅有的理智好像被外界的干扰唤醒了。
他一把抓住了雷狮的双臂。雷狮被他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抓住手臂的力量很大，而原因全部出于对方极度的紧张。
“……？？？”
“麻烦送我去医院。”
雷狮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用很小的声音说出了这个请求。
然后，
对方就好像不省人事了。径直地倒了下来。
雷狮出于本能地伸出双手向前扶住了他，对方的额头抵在他的手臂上，他感受到了刚才那人因为痛苦而冒出的冷汗与他的皮肤接触。
啊……要不要松手让他摔下去好了？
掉在地上的购物袋里有几件东西掉了出来，水渍溅到了包装上，带着恶心的浑浊的灰色。
“这算雨夜偶遇吗？”
雷狮的大脑对现状还没反应过来。
“那我比较希望……
“躺在我怀里的，能是一个女孩子啊。”

【2】趁火打劫
现在
[距离雷狮（不得不）赔礼道歉并解释原委还有2分56秒]
——什么？你居然问我这个问题啊？
——嗯……虽然说解析梦境这种东西，大部分都是属于心理学的内容啦。我不是研究那方面的耶。
——不过，再怎么说，“梦境”也是由人类大脑创造出来的东西。所以，它也算是有关的一部分吧。
——而且……
——算了，就是因为你说的这个因素，我才想去研究你的大脑啊。
这些话雷狮都没有说出来，
他在道出事件来由之前，收住了话语，然后——
[距离两人因争执而吵到邻居，还有1分37秒]
安迷修看见对面的人对自己的提问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对他进行回复。对方用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随后向他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然后，雷狮在说出这通话之前，加了一句：
“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就先答应我啊？”
[距离两人第一次发生口角，还有1秒]

前一天晚上
这都什么俗套情节啊？
雷狮朝空气翻了一个白眼。
反正我看起来又不像是那种会好心把人送去医院的人。
那么……接下来……
反正这地方现在又没有人而且也没有摄像头。
他没看清我长什么样吧？
把他扔这就好啦。
啊……要是这个人因此而死了呢？
雷狮站在原地想了三秒。
算了，关我什么事。
想到自己掉在地上的零食和这作呕的天气，雷狮撇了撇嘴。
“遇到我这种人算你倒霉，”他把那人放到一边，弯下腰去捡起自己掉落的东西，“但是摊上这事我也挺倒霉的，所以抵消，我们平等。”
虽然把他放这有点脏，但是总会有人发现他的吧。
我还是赶紧赶回去继续我的……
“对不起。”
唉？！
他没昏过去？还是醒了？
……不对。
那个人、看起来是在说梦话的样子。
一半出于好奇，一半为了确认情况，雷狮凑了上去。
他果然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在知道了这个“真相”的同时，雷狮心里另一种“好奇”被激发了出来。
想弄清楚他在说什么。
——出于职业的本能。
对方还在机械般地重复着那些话语，雷狮还是没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于是他又向前凑了一点，试图把耳朵贴得更近。

接上 一分钟后
诡异。
毛骨悚然。
就算在这种闷死人的天气里，雷狮也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异常。
雷狮的大脑在高速地转动，但居然搜索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关于“人在睡梦中无意识睁开眼睛”这个问题。
虽然以前上课的时候学过。那个老师解释的内容大概有，神经系统的失调，大脑区域部分功能区的异常，心理压力的影响……
那个老师推了推眼睛，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是：
“以上的，也只是大部分情况。
“但是，目前人类的大脑还有很多问题没能解决。
“即使是上述的原因里，关于产生的解释也十分模糊。”
所以？
眼前的情况，会不会属于“例外”的范畴？

第二天下午
——今天的研究所是有什么大事了吗？
——没有……？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出现在这里了啊。
研究所的成员正因为某个身影的出现在窃窃私语着。
就和某个从来不上学的坏学生某天出现在教室里面说要上课的情况是差不多的。
“……大哥你是生活费没了才来这里找科研组组长要钱的吗？”卡米尔双手托着一沓资料经过的时候也低声问了一句。
“喂喂喂，”雷狮表情复杂地摊了摊手，“我就不能是来这里努力研究完成课题的吗？还有你直接说我找我爸要钱就好了为什么要说科研组组长啊？”
“看起来不像。而且我还做不到像大哥那样子……豁达啊。”卡米尔稍稍避开了雷狮的视线，换了一个形容词。
“……”
一个经常有会议不出席，上班时间办公室总是不见踪影的人，居然那么久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研究所里，高层的人员还对这一事情表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无论是谁都会觉得，雷狮肯定是背后有关系吧。
研究所里的人对此的态度不一。有的人多次向高层投诉要把他开除，也有人想向他献媚拉进关系。但都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时间或者找不到人而告终。
也就那么一次，有一个好奇的家伙正好看见了他，跑了上去问了类似于“你是不是真的有后台啊”这种话。
一般人要怎么反应？要么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做否定回答，要么就编一堆理由搪塞过去了吧。
然而雷狮，用一种好像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啊”的语气，大大方方地和对方说：
“对啊，就是这样。”
这种态度反倒让研究所的人们有点无言以对。又因为雷狮的职位也就是个普通研究人员，大家对这件事的讨论也就三分热度，后来也就很少人再去议论他了。
而现在，这位宣称自己有后台的整日无所事事的研究人员，在白色的研究服里套着一件休闲服，奇迹般地在这里现身。
他们看见雷狮快速地走过研究所的走廊，直奔着组长的办公室而去。硬质的鞋底在地板上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就好像在四周宣告着他的到来。
然后他在途中停了下来，和路过的一个捧着一沓资料的研究人员说了几句话后，又加速地走向了目的地。
最后，他们看着雷狮近乎是用脚踹开了办公室的大门，走进了那扇用棕黑色门板关住的房间里。
他是来干什么的呢？这目前还是个谜。
总之，他的心情，看起来不错的样子。

前一天晚上
像一面镜子。
一点都不明透的镜子。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比喻，是因为它和镜子一样给人一种冰冷的代入感吧。
和古代的青铜镜一样，厚硬的金属器具里只能模糊地看见人的影子。雷狮也能在它上面看见自己的现在的样子。
他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表情里还夹杂着点恐惧。
但是他的那点恐惧，和眼前的事物对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如何描述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可怕？压抑？但是它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够形容的范围了吧。
那个人在自己靠近他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这把雷狮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想往后退，但他的手随即被对方给拉住了，力道还不是一般的大。
好像是在拉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当雷狮不得不正视他看到他眼睛的时候，雷狮才真正地感受到了“异常”。
对面的人并没有清醒，因为他的眼里没有焦距。无焦距的眼睛雷狮也没少见。都是黯淡无神让人缺乏研究的兴趣，它们失去了眼睛应有的层次感，就像一面镜子一样把所有的东西都在一个平面上展示出来。
对方也一样。但雷狮从来没有比这一时刻更希望一个人的眼睛能恢复正常。
那片犹如青铜镜的平面里，展现出来的，全是一个人心里最负面的东西。它们就像一桶桶颜料，不分先后地全洒在了这个区域。因为狭小，所以它们被迫地挤在一起，互相交错，互相渲染，把一面镜子染得浑浊不清。
这些不可名状的东西都没有颜色，但是雷狮确实感受到了它们的浓郁，比黑色还要黏稠的恶心的浓郁。它们就好像一个黑乎乎的洞，因为虚空而塌陷了下去。雷狮感觉那些感情都已经近乎到了极值，在眼眶里挤压，让人感觉随时就会冲破出来。
抓住雷狮手臂的手传给他的感觉是冰凉的，还在发抖。对方的表情也带着痛苦的扭曲。
雷狮只能木讷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他终于听清了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父亲。”
这道声音在他的耳膜里震开的时候雷狮也终于把自己脑海里混乱的思考停止了下来。
可能雷狮也没注意到的一件事情。他在混乱思考的时候，看向对方的表情，一直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现在，这个笑容更加明显了。
那是好像一个几岁的孩子，在发现一个新的玩具的时候的笑容。“我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好玩的东西”，这大概就是那种笑容的含义。
雷狮就是如此。
他把那人拉着他的手甩开，另一只手按在脖子上扭了扭头，骨头发出了嘎吱的响声。然后他把对方拉了起来搀着向前走去。
“我可不是那种会把人送去医院的好人……”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像是在和对方说话。
“但当然也不是那种看见落难者弃之不顾的人。”说到后面他还有点哼歌的语调。
街道上剩下的，也只有一堆散落的零食。

　　雷狮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这个问题。最终得出的结果让本人也万分吃惊。随后他还是拼命地在心里想着不知道什么的东西祈祷，祈求这个推论是真的。
　　为什么要祈求？因为这个观点根本从当时看来无懈可击，雷狮已经在推导的过程中把自己说服了。如果不是真的，那他今后的人生都可能是在虚伪中度过的的。
　　同时，雷狮又感到无比的兴奋。
　　“至少能证明我对科学是真心的。”
　　这个名叫雷狮的青年，在科学以内的世界里，只有实验品和非实验品之分。一切事物，都以“是否能给自己带来快乐”为基准。
　　是的，就如同处在童年时期的孩子，看到一样东西，脑子里最先浮现的是“它到底能不能玩”。对待每一件事物皆是如此，新奇的、冒险的东西，对于雷狮来说就好比如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
　　于是，他会做出一个决定，“这件东西必须属于我”。又因为他的求知欲望，他定会讲他所感兴趣的事物追溯到底。
　　在这种时候，人好像变成了一个不怎么重要的存在。自己会想电视剧里面的疯狂怪人一样为了科研去伤害人类吗？难说。雷狮自己也没有清楚的定义。
　　但是，如果非要做出这样的事，他也绝对不会下不了手。只是现在，还没有这样的事发生。
　　把他归类为恶人？他只有纯粹的求知欲。并且只会执着于自己在意的东西。就这样看来，无论把他归纳于那边都十分矛盾吧。
　　但即便是知道自己是一个这样的人，也要表面上装出一派正气的样子，对外人宣扬着科学家的伟大之处，标榜自己的高尚人格，夸大其词。这种人，也绝非是善类。

【3】双重标准
　　安迷修大概是在快要到下班的时候看见了手机里发来的短信。在此之前提示框里还有几条未接电话的通知，由于安迷修上班时间的电话一直处于静音状态，所以他都无一例外的错过了。
　　看到联系人的姓名是安迷修急忙打开了信箱，同时祈祷着自己没有错过什么重大事件。
　　标明着“雷狮”这个名字的号码，从下午开始就发了好几条信息过来。
　　[15:37]
　　——来我家里，我带你去研究所，快点
　　[16:04]
　　——打那么多次电话不接你是死了吗
　　[16:05]
　　——我*****，你来不来啊
　　[16:37]
　　——再等你半个小时，不来就滚蛋吧
　　[16:39]
　　——要是你死了记得叫人发个信息给我，要是进了精神病院那就不用了
　　本来还想着没有接听电话有点抱歉，看到最后面安迷修干脆想什么都不理扔在一旁算了。
　　到底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啊。而且人死了还怎么叫人发信息？安迷修在心里一条一条地反驳着雷狮的话，点开通话页面拨打了雷狮的号码。
　　“我现在赶过来，你再等一下。”
　　一句话说完情况后安迷修也没理雷狮接下来说了就什么挂了电话，拿起办公包走出了大楼。

四十七分钟后
自安迷修站在这一巨大的建筑物前他的惊讶就一直没有褪去，而旁边的人却一副见多不怪的表情。
　　原本以为只能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场景现在就活生生的出现在安迷修的眼前，面前这座白色球形的建筑物在正门前用醒目的黑字标明着它的身份——英国生命科学研究基地。它在阳光下就像一个不溶的雪球，剩下半边全是一块块巨大的玻璃。雷狮说它们是用太阳能来给基地提供电能的。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
　　“为什么我要急着搭个便车过来与你会面，而你却提议完我们乘地铁来到这里？”
　　“有什么问题？”雷狮吹着小哨。
　　安迷修决定不再和这个人争执下去，与雷狮用语言沟通这个可能性在安迷修心中已经降至为零。
　　白色的瓷砖被他们的脚步声踏得发响，尽管安迷修已经放轻了踩下去的步伐，但对于自己那双皮鞋来说并无效果，而雷狮却是特地地把脚步声踩得很响，对所有人宣告他的到来。
　　简直就是个任性的皇帝。安迷修看着这个人的样子摇了摇头。路过的人对于这两人投以了最大程度的关注，有的甚至一步三回头，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难道这里出现一个外人如此引人注目的吗？”
　　“你哪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啊，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刚认识雷狮不久的安迷修大概不知道他的这种自信是哪来的，但又觉得并非没有可能。现在，单是这座研究所就已经让他对身边这个人的身份不敢轻易地下判定。
　　安迷修开始琢磨起雷狮之前和他的所有对话，不过结果也只是让安迷修对他越来越感到疑惑。
　　或许世界上还真有这样性格的研究人员，就好像电影里拥有奇怪性格的科学家一样。
　　但是电影归电影，一想到这种人未来还要和自己相处一段时间，安迷修就头疼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