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过闲云野鹤，逍遥度日；曾想过嫁作人妇，了此余生；也曾想过悬壶济世，拯救苍生，却不想，原来最终，我的一生，剩下的，都是他

事情还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我在师门学有小成，师父说，总闷在观中，我的医术已不会有多大长进，于是我听从师父的安排，下山行医。同去的还有一位师兄和一位师姐。那时候大概是对世界充满了好奇，觉得兔子都是会说话的。

我们行了大概一个月的路，跋山涉水，到了一个叫红麻镇的地方。师姐告诉我，到了这里我们就要分头行动，我心中虽有些忐忑，终究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却不想，师兄竟偷偷跑过来帮忙。他说，我是个女孩子，又不像师姐那般武功高强，怕我出事。

不过，有师兄在，倒是不觉胆战心惊，我专心治病救人，时间久了，附近的小孩子们会时常找我玩耍，师兄那时候还说，我依旧是个小孩子。我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阵，师姐回来了，只是说师兄也有点太护着我了，我却没注意。因为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师姐师姐带回来那个人的身上。他红衣白发，湛瞳如星，长弓利箭，一世无双。师姐说，那是她未上山时的朋友。

我恍惚听他们说了一阵，却是没怎么用心，果然，不多时，他们就看出了我的失神，齐齐笑了起来。我抬头望向师兄，师兄说，没什么，我总会长大的。我似懂非懂地转而去看师姐，师姐却高深莫测地笑着，不肯言语。

晚上休息的时候，师姐和我住在一起，她告诉我，这几日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地方行医，她是来接我的。不过这些我都没怎么听进去。我只记得她说：“他叫聂秋鹰，是个个性和你很不同的人呢。”

于是一路上，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倒是增添了不少乐趣。犹记临别之时，几个小孩子缠着我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心中不舍，不好告诉他们，我这一生，也许只能来这一次。却又不能骗他们，我何时会归。秋鹰却忽地走过来，说，你们的姐姐要嫁到远方。

我在孩子们一片欢呼声中红着脸离开了，也许对孩子们来说，出嫁，比离开，更容易接受。

这一路上，我发现，秋鹰并不是和他的外表一样张扬，相反，他是个十分心细而认真的人。他知道的不如师兄多，但大多数都是对我来说，有趣而陌生的东西。他的阅历未必比得上师姐，但处理问题的时候总能有自己的见解。那时候我觉得，他虽不是最完美的，甚至可以说是平凡的，却让我心向往之。

等我们到达神机营的时候，师姐才告诉我，此行的目的。大战在即，军士伤亡在所难免，我逍遥观不好横加干涉，却也不能眼见众生受苦而不顾。于是命我等乔装前来，只为减少士兵伤亡。虽不能拯救苍生，却也算竭尽全力。

是夜，秋鹰问我，是否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我说还好，只是军纪严苛，让我有些害怕。他朗声一笑，道，“不过是军纪而已，你又不是士兵，怎么就把你吓成了这样。”我有些羞愤，催促他离开。他却说带我去个好玩的地方。

离这里不远的小镇从前是个盛产陶器的地方，他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些土和泥，自顾捏起东西来，不多时，一只兔子就被咩了出来。他怂恿我动手捏一个，我磨磨蹭蹭只捏出来一团。他笑我说，你捏的这是混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