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俯视下方长跪不起的玄衫少年,声音悠远“长琴仙灵之力衰竭,分离到你体内的命魂也已消散,欲救欧阳少恭,须得找寻新命魂才可。”
“屠苏愿供命魂。” 刚被救回的少年,没有丝毫犹豫。
“百里屠苏,你可知失去命魂者,不渡魂,便散魂。”
“屠苏知道,唯愿能以命魂救少恭。”
“为何?”
“为债,为爱。”
“不悔?”
“屠苏之愿,永不言悔。只一求,求女娲娘娘助屠苏撑到少恭恢复之日,屠苏甘愿散魂。” 叩拜行礼,镇定而坚决。
女娲叹息。为爱,不悔。同样的话,幽都灵女也曾说过,以灵女之身为代价,救回蓬莱一战后将要散魂的他。他睁眼之时,她去了往生。
执念,是这世间无解的毒药,便是伤痕累累,亦心甘情愿。
天墉城后山石室。
“少恭已醒来五日,除了偶尔弹琴,什么都未做,什么都没说,意识仍然混沌着。” 英姿挺拔的天墉城大师兄 ,一边给屠苏输着灵力,一边忧心忡忡地重复已说过的话。
“女娲娘娘说过,刚得命魂复生,记忆需慢慢恢复。屠苏多谢师兄,照顾少恭,告诉我少恭的情况。”
“不必言谢,照顾他,也是我自愿。 ……他就住在你的房间,你…不去看看他吗?。”
“师兄带来消息就好,至于……我是百里屠苏,愿把命魂给他,可我也是韩云溪,和他有灭族之仇,隔着火海深渊。”不过一声叹息,却让屠苏猛然咳嗽起来。
仿佛一夜之间沧桑的少年,让陵越心痛难忍。 “屠苏,这是何苦?你说过你的仇,在焚寂穿过他胸膛时就报了。你明明放不下他,才苦苦撑到现在。”
“师兄。”少年痴痴地看着那个方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撑不住,我怕……不想让他再受死别之苦。”
少恭弹琴的时间越来越长,记忆里,好像有个人在他弹琴时陪在身边,他想找寻。
屠苏还是忍不住,总是在窗外远远望着他,听他弹琴,直到他休息,悄悄靠近他身边,魔障般轻轻吻上他的唇。 忘了吧,忘了,也不错。
陵越刚进房间,又端着才熬好的药,默默转身退出。
半月,对陵越来说,是漫长而短暂的时光。等待少恭记忆恢复的煎熬,令时间变得漫长;眼见屠苏越来越难以支撑着等待,时间无情地飞逝。
“少恭,你总是弹琴,在等什么人吗?”陵越想,你是等那个聆听的人,还是那个伴舞的人,还是那个合奏的人,也许,等照顾、陪伴你的人。
“我等……等……”脱口欲出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少恭抬起头,星眸微闪,看着陵越,又像透过陵越在看其他人,“在等……屠苏…百里屠苏。”
陵越身后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人,记忆深处的那人,明晰起来,我也在等你。
屠苏,我愿与你命魂共享,共安一世。
少恭,我愿与你生死与共,相伴一生。
一琴一剑,执手天涯,赏繁华,享更替,与子白头。
………………
陵越继任掌门,百年来,人人只知,执剑长老之位一直为一人而留,不知陵越的心,也一直为一人而留,连那人,也是不知的。他没有亲眼目睹癫狂恨绝的少恭,在他的印象中,少恭直接从嘴角含笑而坚定可靠的温润君子,变成历经千载磨难而虚弱无助的谪仙,陵越对少恭的心思几经变换,终是带上了不可说。
百年前,当少恭恢复记忆时,那许久不见的温润笑容绽放在自己面前,陵越便知道,自己不该增加他和屠苏的烦扰,照顾、陪伴他这半月,足够自己回味一生。
他站在天墉城石碑旁,耳边隐约听到那日那人下山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陵越,谢谢你。”
妙法长老芙蕖站在另一侧,隔着那冷冰冰的石碑,他看着山下,她看着他。
和忘川河畔那个痴等的人一样,等不到心念之人。
谁负了谁的深情,谁成了谁的执念。
“屠苏愿供命魂。” 刚被救回的少年,没有丝毫犹豫。
“百里屠苏,你可知失去命魂者,不渡魂,便散魂。”
“屠苏知道,唯愿能以命魂救少恭。”
“为何?”
“为债,为爱。”
“不悔?”
“屠苏之愿,永不言悔。只一求,求女娲娘娘助屠苏撑到少恭恢复之日,屠苏甘愿散魂。” 叩拜行礼,镇定而坚决。
女娲叹息。为爱,不悔。同样的话,幽都灵女也曾说过,以灵女之身为代价,救回蓬莱一战后将要散魂的他。他睁眼之时,她去了往生。
执念,是这世间无解的毒药,便是伤痕累累,亦心甘情愿。
天墉城后山石室。
“少恭已醒来五日,除了偶尔弹琴,什么都未做,什么都没说,意识仍然混沌着。” 英姿挺拔的天墉城大师兄 ,一边给屠苏输着灵力,一边忧心忡忡地重复已说过的话。
“女娲娘娘说过,刚得命魂复生,记忆需慢慢恢复。屠苏多谢师兄,照顾少恭,告诉我少恭的情况。”
“不必言谢,照顾他,也是我自愿。 ……他就住在你的房间,你…不去看看他吗?。”
“师兄带来消息就好,至于……我是百里屠苏,愿把命魂给他,可我也是韩云溪,和他有灭族之仇,隔着火海深渊。”不过一声叹息,却让屠苏猛然咳嗽起来。
仿佛一夜之间沧桑的少年,让陵越心痛难忍。 “屠苏,这是何苦?你说过你的仇,在焚寂穿过他胸膛时就报了。你明明放不下他,才苦苦撑到现在。”
“师兄。”少年痴痴地看着那个方向,“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撑不住,我怕……不想让他再受死别之苦。”
少恭弹琴的时间越来越长,记忆里,好像有个人在他弹琴时陪在身边,他想找寻。
屠苏还是忍不住,总是在窗外远远望着他,听他弹琴,直到他休息,悄悄靠近他身边,魔障般轻轻吻上他的唇。 忘了吧,忘了,也不错。
陵越刚进房间,又端着才熬好的药,默默转身退出。
半月,对陵越来说,是漫长而短暂的时光。等待少恭记忆恢复的煎熬,令时间变得漫长;眼见屠苏越来越难以支撑着等待,时间无情地飞逝。
“少恭,你总是弹琴,在等什么人吗?”陵越想,你是等那个聆听的人,还是那个伴舞的人,还是那个合奏的人,也许,等照顾、陪伴你的人。
“我等……等……”脱口欲出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少恭抬起头,星眸微闪,看着陵越,又像透过陵越在看其他人,“在等……屠苏…百里屠苏。”
陵越身后的门口处,站着一个人,记忆深处的那人,明晰起来,我也在等你。
屠苏,我愿与你命魂共享,共安一世。
少恭,我愿与你生死与共,相伴一生。
一琴一剑,执手天涯,赏繁华,享更替,与子白头。
………………
陵越继任掌门,百年来,人人只知,执剑长老之位一直为一人而留,不知陵越的心,也一直为一人而留,连那人,也是不知的。他没有亲眼目睹癫狂恨绝的少恭,在他的印象中,少恭直接从嘴角含笑而坚定可靠的温润君子,变成历经千载磨难而虚弱无助的谪仙,陵越对少恭的心思几经变换,终是带上了不可说。
百年前,当少恭恢复记忆时,那许久不见的温润笑容绽放在自己面前,陵越便知道,自己不该增加他和屠苏的烦扰,照顾、陪伴他这半月,足够自己回味一生。
他站在天墉城石碑旁,耳边隐约听到那日那人下山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陵越,谢谢你。”
妙法长老芙蕖站在另一侧,隔着那冷冰冰的石碑,他看着山下,她看着他。
和忘川河畔那个痴等的人一样,等不到心念之人。
谁负了谁的深情,谁成了谁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