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嘟嘟”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启燊迅速开来车子停他们面前,“阿爸快上车。”说着从车上跳下来,快速打开车门。
钟卓万抱着蓉蓉上车,此时夕阳已退去最后一抺色,钟卓万的心就像车外面的夜色,黑暗一点点,慢慢占聚上来,他害怕这黑暗将要把他吞噬掉,而他却毫无反抗能力。钟卓万紧紧地抱着蓉蓉,贴着她的面颊,不停地喃喃自语:“尔嫣,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坚强点。”
钟卓万脑子一片空白,怀中的她身体越来越冰冷,仿佛就要离他远去似的,他只能紧紧地抱住她,就怕他抱的不够紧,下一秒她会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汽车风驰电掣很快到了医院,经医生的检查,蓉蓉没什么大碍,只是额头上撞破导致轻微脑震荡,万幸的是伤口较小不用缝针,消毒后简单包扎下就好了,手脚到是受了点皮外伤,有些淤青,这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钟卓万却无法相信医生的话,那滩红色的影子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再三追问:“医生,你肯定吗?刚才她流了很多血,她真的没事吗?”
启燊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过来:“阿爸,那滩不是二妈的血,我刚听说在那之前发生了一宗交通意外,那滩血是之前伤者的。”
听了启燊的话,钟卓万这才微微松一口气。
心兰和YVONNE一群人也随后赶到医院,见到钟卓万忙问“二妹没事吧?”
医生见两位太太来了,忙向她们说明情况,“刚才我也已经帮二太太做了全面的检查,应该没什么事,过会苏醒后就可以出院了。”
YVONNE带着质疑地眼神看着医生,“不是喔,刚才二姐还在无言乱语,神经兮兮的。”
话语一出口,钟卓万眉梢皱起,投过来冷冷一瞥。YVONNE自知说错话,马上闭嘴不再吭声,心兰双手合掌,对着天拜拜,口中不停地喊着,“没事就好,菩萨保佑啊。”
病床上的蓉蓉,在灯光下脸色更显苍白,头上包着纱布,隐约还可以看得出鲜血停留在上面的痕迹。她静静地躺在那,还没醒过来,钟卓万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留在医院照料。
钟卓万坐在床边,目不转盯的看着她,双手紧握着她细嫩的手,他真的不敢想如果她的尔嫣有什么事,自己会怎么样。没有人知道,看到她躺在血滩中,他是多么的心痛,心痛到快让他窒息。那种锥心之痛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痛得只想用手紧紧的抓住胸口,想要把心都给揪出。明明那一刻她就在自己的怀里,可是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是如此的无助,怎样抓也抓不住她。。。惊叹原来自己也是只是一个凡人,对抗死神只有无奈地接受。
或许世人说得对,只有当面对离别时你才会真真体验到,那种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而是你离开了我以后我才痛苦万分,追悔不已。那一刻钟卓万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多么的不舍得这个女人,这个唯一能让他心痛的女人。他轻轻的抓起蓉蓉的手,有了温度,不再那么冰冷,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JACK哥你在哪里啊?JACK哥,我好怕,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你不是说过你会永远在我的身边吗?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啊?”蓉蓉闭着眼在胡乱地说着梦话。
“尔嫣,尔嫣,你醒了啊。”钟卓万喜极而泣。
蓉蓉睁开双眼,四周白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这是在哪?难道是自己摔死了,魂魄在外乱飘吗?蓉蓉坐起来,“JACK哥”抱着钟卓万大哭起来。
“没事,医生给你检查过了,等你醒后就可以出院回家。”钟卓万抚着蓉蓉的背,以为她还处于车祸的惊吓之中。
突然蓉蓉抬起头,这一眼看得她怔住了,眼珠直愣愣盯着不敢眨一下,许久后才从钟卓万的怀中逃了出来,直勾勾地看着挂在墙上的日历赫然写着:1927年9月10日。
什么?1927年!!!难道不应该是2008年吗?怎么会是1927年,天啦!我这是在哪?蓉蓉惊恐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躲到钟卓万的怀中,轻声地说:“JACK哥现在怎么变成1927年了?难道我们穿越了,怎么时下都喜欢这股热潮吗?”
钟卓万哪听得懂蓉蓉的话,只觉得她天马行空,“尔嫣头还痛吗?”
蓉蓉摇摇头,脑子一片浆糊,越是想理清楚,越是乱,剪不断理还乱。
“我们回家吧。”钟卓万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夜幕渐浓,车窗外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路上蓉蓉什么话也没说,她已分不清这一切是真实还是梦境,她只想赶紧回去睡一觉,或许等她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躺在自己2008年家中的床上,一切又恢复原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