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刘醒和九妹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向山箍着九妹,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突如其来的变故猛烈地撞击了刘醒的心。即使落在身上的雨水再怎么刺骨冰冷,也比不上此时的刘醒的心,如掉入冰窟般寒冷。
刘醒眼见九妹就要跌落那深不见到底的悬崖,也来不及思考,急忙冲上前拉住九妹。可惜他刚抓住九妹的手臂,就因力量不足而被拉下悬崖。但他始终紧抓着九妹,没有放手。
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
1945.9.3 人生的里程碑
黎明的曙光照射大地。果然,天在最黑黑黑黑过后,黎明就会到来。
拂晓的清风吹醒一切,轻轻地唤醒了群山,唤醒了大地,唤醒了甜睡的生命,使天地顷刻间万象更新,一片光明。迎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清新的雾气与湿润的泥土气味,露珠沿着嫩绿的叶片滚落,溅起一片片透明的阳光。小草也在微风的吹拂下晃动着,好像随着晨风在轻轻地唱歌。明明是夏末秋初,却一派生机勃勃。
不远处的河岸,潮水如欢快的小孩。浪推着浪,跳跃,翻滚,掀起一层惊涛,然后退去。显现出二个经历了不知多少流水与顽石折磨而伤痕累累的身影,是刘醒与九妹。至于向山的尸首,早已不知所踪。
刘醒渐渐恢复了知觉,思绪混沌,但却浑身乏力,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身上还是一片冰凉,他直觉想要蜷缩身体。只是轻轻地移动手臂,但如刀锋划过肌肤般的疼痛令他忍不住张嘴呻吟。却发现,自己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只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昨晚的情景此刻以片段的形式在刘醒的脑海上演。当一切连贯,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刘醒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双手撑在身后的湿地上勉强地撑起自己的上身,仰起头,向天空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个梦牵魂系的名字——“九姑娘。”
他的喊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居然夹杂着那熟悉的声音。“不对,若是她听到,会回应我才对啊。脑袋还不清醒啊真是。”手紧紧地抱着头,难掩脸上的失望与痛苦。
忍着身上如撕裂般的痛楚,他艰难地想要站起,却一次又一次重重地跌坐在地上。气恼的他将拳头狠狠地打在地上,却在此时看见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此刻正一动不动地躺卧着,任由海浪在身上拍打,然后退去。
那个身影对于他来说本应该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了,此刻却有几分陌生。怎么可能,自己难道已经灵魂出窍了?可是身上的痛楚却令他相信,自己是真真实实地存在。那么自己是怎么回事?那个又是谁?为了得到答案,刘醒用膝盖与双手撑起自己,缓慢地一点一点接近那个身影。
就在刘醒距离那个身影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那个人用尽力气,艰难地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身躯,使自己能勉强坐在地上。在刘醒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后,犹如晴天霹雳,他仿佛连再前行一步的勇气都失去了。一股寒气从他心底里涌出,将他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