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其实在外人看来,沢田家的双胞胎性格差异大到实在让人不敢相信。作为弟弟的言纲比其他孩子显得要成熟得多,而作为哥哥的纲吉却什么事也做不好,经常被周围的小孩欺负不说,甚至还需要弟弟的保护。常人的认知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完全崩塌,有人甚至矢口否决纲吉才是哥哥的事实,不过这也算是情有可原。
但那些流言蜚语并不打扰两位当事人的态度。在言纲看来,纲吉再怎么废柴也没有关系,那个人有自己保护就可以了,外人的话对他来说只当做是耳边风。废柴怎么了,废柴总比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好一百倍;被人欺负怎么了,他可以强壮身体用自己的拳头打回去。这种想法位于童年的时候曾在心里反复揣摩过很多次,那个时候他轻易地认为这就是他贯彻的信念。
为了守护最重要的决不能失去的存在,他才会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加快速地成长。
那天的确是赤日炎炎,天空洒下的白光照在两人的身上,带温度的风和空气在他们身上快乐地跳着舞。他们牵着手走过川流不息的大街,走过那个他们过不了多久就会去报到的学校的教学楼,走到那条幽深的小道里,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枝叶星星点点地洒在他们身上,耳边是风过树叶的哗啦声。
这条小道虽然建在学校内,但是一到周末就会有小孩子到这里来玩耍,还有爱好健身的老人在这里慢慢地踱着步。言纲他们时不时回来这里,在炎酷的夏日这里就是乘凉的好地方。
“小言啊,你想吃冰淇淋吗?”
他侧头,看着旁边一脸天真的小孩,对方兴奋地望着自己,那双淡栗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像一汪没有染进杂质的泉水。
“我去给你买。”他从小道边的长凳上站起身,向不远处的小卖部方向跑去,“等着我,不要乱走。”
花掉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当他拿着散发冷气的冰淇淋回到之前的位置时,却看见十米开外几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小孩子正围成一团,对着被围住的人大声嘲笑着什么,被围住的无辜小孩闪着泪光,一副立马就要哭出来的表情。那些孩子见状便更加得寸进尺,语气之恶劣以至于让言纲的怒火瞬间喷涌而上,扔下手中的冰淇淋就急忙冲上前和那些孩子扭打起来。
“你们要对纲吉做什么!”
他不是一个体力健壮的人,但他想他并不适合逃避,刺痛传入大脑的时候他听见那个熟悉且有点歇斯底里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一定会开始变得不知所措,那个人会带着内疚和担心的表情看着自己,那个人会哭着求那些人住手,那个人甚至会不计后果冲上前来想帮自己挡住不留情的拳头。
他的心里全部都是那个人,也许那个人心里也会全部都是他。
“对不起,小言,都怪我……”
对方满脸揪心地着摩挲着他嘴角的淤青,脸上的泪痕在细碎的光芒下异常刺眼,他淡淡心疼地擦干对方脸上的泪痕。
“没事的,我没事的。”对方依旧是欲哭无泪的表情,心情完全没有转好的意思。想到这里他干脆站起身,强忍着身上的痛感在对方面前活蹦乱跳了几下,直到对方终于笑起来他才停止住这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十分勉强的举动。
他看着落在地上沾满灰尘的冰淇淋,愧疚感袭遍全身。
“对不起啊,冰淇淋掉在地上了。”
“没关系的。”对方笑着摇摇头,细细的碎光洒在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淡栗色头发上,那抹笑容像不被尘世沾染的羽毛,又像点亮黑夜的白昼,“小言没事就好。”
时光好像慢了一点,树叶随风摆动的声音好像渐渐消失了,对方的笑容也悄悄定格,被洗刷成照片珍藏进心中名为“最不可能遗忘”的抽屉里。
“小言,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吧?”
“嗯,一定会的。”
“那,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了呢?”
“…那样的话,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诶?什么秘密啊?现在告诉我不可以吗?”
时间是承载记忆的船只,划过名为生命的河流。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不小心把船上所有的东西重新丢回了逆流而上的河流里等它随遇而安,那么我会告诉你:
——我会在一个地方等你,把我的全部统统交给你,重新为你制造新的回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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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
@≈潇洒彩虹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