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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永恒 BY 星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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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这都可以?!“还有男性的本能啊!” 他意犹未尽地抚著我的唇。
看著如此得意的笑,我开始悲哀地意识到——说不定我真的是他的试验田呢!因为跟男人也是第一次,虽然觉得刚开始他的动作里总有些试探的意味满奇怪的,但一想他也许也是第一次就没有太在意,谁知道……居然真的是“第一次”!
“不高兴了?”他敏锐地觉察出我的沮丧。
“不是。今天值得吃惊的事实在是有点多……”我苦笑。想我曹非好歹也在黑巷混了这麽久,最後居然落到如此结局,实在叫人感叹!
“别担心,我不说你也没发觉的话就说明我的表现还不错。”他的笑显得极暧昧。
“算了,反正木已成舟……”我颇自暴自弃地想著,任由自己淹没在他温柔的风暴里……
激情过後,逡语蜷在我的怀里微微地喘息,娇豔美丽得一如沾满雨露的玫瑰。
“啊,”他想起什麽的低叫一声,翻过身来趴在我身上,“非,我们都忘了。”
“什麽?”我发现我说话的方式很容易被他影响。
“我们的大餐还放在……”
“刚才不是吃了吗?”我笑,懒懒地吻他。
“对哦!那麽……”他诡异地笑开了,眼睛又开始闪亮。“我要再吃一次咯!”
……
因为有你,每一天都变得快乐又短暂!
我渴望能把幸福延长——
哪怕这世上没有真的永恒!


IP属地:广东25楼2006-09-19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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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天啊!”他放开我,开始夸张地抚额,作十分非常烦恼状,仿佛我遗失了他的记忆是件多麽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了!我该怎麽办?”
    没有……这麽……严重吧?我惊惶地看著他,犹豫著要不要提醒:比起有时间烦恼,直接告诉我答案还来得快一点吧?!
    他又冲过来扶著我的肩:“他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我摇头。谁啊?
    “也没有给你看过我的照片?”摇头。还是不知道是谁。
    “甚至没有跟你形容过我完美的容貌和高贵的气质?”还是摇头。谁这麽闲啊?
    “那个死小孩!”他再次抚眉大叫,“也不想想我帮了他多大的忙!亏我上次还去探过你的病呢,亏我还好心好意地没有打扰你们的浪漫晚餐!亏我……如果没有我,谁帮他出主意想办法?难道指望老二那个闷罐头?可是看看换来了什麽结果?他居然把我撇得一乾二净!哼!等著瞧,我要去告状!我要去扯後腿!我要……”
    我好笑地看著他喋喋不休地说出一大串小孩子一样的诅咒,忽然灵光一闪:“您……不会就是逡语的大哥吧?”
    “为什麽不会?”他瞪,“我就是那个死小子如假包换完美无缺的大哥!”
    啊,杜家三兄弟补完计划完成!难怪我会感到这麽强烈的熟悉,他和逡语是有点像呢,包括恶作剧时的表情。
    只是万万没想到他大哥竟是这样的……可爱,我越来越好奇是什麽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这麽各有特色性格分明的三个人了。
    “大哥……”他好象还是在气头上,我迟疑地叫,有点担心如果打断他的话,那个诅咒会不会转到我的身上。
    “准你叫我名字。大哥大哥的,把人都叫老了。”他复原的速度快得惊人,刚刚还在揪著头发咒骂,听到我的叫唤,马上换上了迷人的微笑。
    “哦,好。那麽,还没请教……”我颇受宠若惊,正打算从善如流,却看到他的脸色又变了。
    “什麽?居然连名字也……”他又开始咬牙切齿,“那个死小孩,我要去告状!我要去扯後腿!我要……”
    呃,这个,如果对一个人提也不提的话,自然是连名字也不会说到的吧?
    看他好象确是非常气愤,我开始猜测自己是不是已经给逡语惹到了非常大的麻烦。
    “啊,其实,逡语好象说过的,偏偏我笨得记不住……”我笨嘴笨舌地希望能将逡语未来的悲惨度降到最低。
    “廷语。杜廷语。”面对我,又是那样的笑。唉……怎麽看都觉得我比较可能是他的亲弟弟。“虽然明知你是在为那个小子说谎,不过我还是很高兴。相亲相爱的两个人,感觉多麽美妙!”他像吟诗一般眺望远方,营造著孤独诗人的气氛。
    可是在下一秒:“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呢,”他亲热地凑过来,搭上我的肩,“应该多亲近亲近才是。”
    啊,这个“多亲近亲近”的意思是……我还在揣摩,便已经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回到花园的主草坪散起步来。
    他显然有相当的知名度,每一个遇到的人都会跟他打招呼,而他也会在全都叫出名字之後亲切地寒暄,面对女士当然还有适时的赞美。一举一动优雅得体浑然天成,配合著他的高贵俊美,让我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果真有那种天生就为宴会、社交而存在的人啊!
    “我怎麽没听逡语说过你要来?”他比我略高一点,站在旁边我要稍稍仰头才能看到他那双和逡语同样美丽的眼睛。
    “其实呢,像这种小酒会,本来是不需要我出马的。”他颇烦恼地审视一遍四周,再次证实这个酒会价值与他的评估一样,“不过有个人很紧张地打电话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来看著你让你被大野狼叼走的话,他就跟我断绝兄弟关系,而且,要向全世界宣扬我是丑八怪、滥交、倒贴十万都没人要的……所以,我只好乖乖就范。谁知道会刚好碰到那两个同时出现,倒霉死了!看在我牺牲这麽大的份上,还不赶快感谢我?”他得意地昂头讨赏的样子,与逡语更是像足了十成。
    “是是是,我心中的感激无法用言语表达!没有你的出现,我这只可怜的羊羔就快给狼群逼上了绝路。廷语,我要为你写本书来歌颂你的伟大!”我忍住笑,看他很受用地频频点头。
    因为怕逡语和孟朝晖这两个正正电极起冲突,所以硬是不让他跟来。我走的时候他气呼呼地倒在床上不理我,这直接影响了我今天一整天的心情。但现在好高兴——他终究是放不下的。而且那个笨蛋在损人这种事上天赋异禀,对谁都不客气,只有我例外,害得我现在心情好得不得了。
    


    IP属地:广东28楼2006-09-19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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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点头,也对江咏萱示意告别了一下,赶紧转身上楼。
      屋里的灯亮著。
      无论多晚,逡语都会开著灯给我。我喜欢这种有人等候的感觉——过去从来没人这样为我做过。
      他缩在床的一角睡著了,那个姿势居然与我离开时没什麽区别。
      这个笨蛋在这种天气居然连被子都不盖!他想怎样啊?
      我有点生气地走过去轻轻摇他——他是个浅眠的人,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使得我平时的动作都格外小心。但他现在压在被子上面,我不得不吵醒他。
      “逡语,逡语,醒醒……来,盖上被子,否则著凉了我可不管啊……”
      “嗯……”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非……你回来了……”
      我硬把被子从他身子底下拉出来,给他盖上。他趁势抱住我的脖子,把我往下拉。
      “怎麽了?”他不像是平时的玩闹,只是紧紧地搂著我的脖子,就这样,然後一动也不动。
      “怎麽了嘛?”事情不太寻常,我被拉得伏在他身上,只得用臂撑著自己的重量,耐著性子又问了一遍。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声音有著刚睡醒的沙哑和浓浓的鼻音,不是在撒娇,隐隐地混著不安。
      “说的什麽胡话?我不回来会去哪儿?”我拉开他的手,撑起身来看他,这才发现白净的脸上竟似有泪痕。
      我轻轻地抚著那些痕迹,已经干了,但依然看得出来。他是哭著睡著的?
      “不知道……你就那样走了,连头也不回一下……”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的眼睛说,“我想,非生气了,他不会回来了……”说著,不觉间眼角又滑下一颗泪,跌落我的手上,滚烫。
      “傻瓜!”
      我走的时候他正为不让他跟去怄气,躺在床上理也不理我。我也有点生气,於是也赌气不理他,就这麽出了门。
      从认识以来,我们从没发生过这样的情况,这是第一次。没想到他的反应这麽大。他不是还打了电话给杜廷语的吗?我以为早就没事了的……
      我吻去他的泪,吻在他还在不断冒出水气的眼睛上:“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在没找到一个厨艺强过你的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本来只是想说个玩笑话,可显然我对这门艺术的运用实在不够纯熟——他又哭了:“孟朝晖的厨艺也很棒。”
      “啊?”我有点错愕,“你怎麽知道的?”
      他抿著嘴又不说话了。“你调查他?”天!他、他也太用心了吧?!我简直哭笑不得。
      “杜逡语,听著!”我用极认真的态度正视他,他凭什麽对我这麽没信心?“我曹非,只对一个人说过那三个字,而且,也没有对第二个人说的打算。所以,除非他自己不要我了,否则我就在这里。”
      他呆呆地看著我,像是在确定什麽,好一会儿,才主动过来吻我:“对不起,非!不要生我的气……”像极了知错想要讨好主人的猫。
      “当然要气!”我严厉地说,果然又把他吓到了,“以後绝对绝对不能不盖被子地睡著!万一生病了,会连累到我。”
      这回他总算没听岔,乖乖地点头,甜甜地笑了……然後,小声嘟囔了句:“如果真的生病就好了。”
      “你说——什麽?!”别以为这麽近的距离我会没听到!
      “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著我,照顾我……”他沈醉在自己的想象中,甜蜜地贴著我的颊。
      “是啊,还可以直接把你踢出去!”我冷冷地接过话,“你如果是为这种目的病倒,我马上送你回杜家!而且再不让你进来。”当我是什麽?“连自己都不爱惜的人我也没有理由爱惜他。”
      我被他孩子气的想法弄得特别火大——为什麽这麽轻贱自己?为这种理由让自己受苦,我无法接受。
      “非……”他浑身僵硬,委屈地看著我,“我只是说说而已……”
      “不准!”我捧著他的脸,诚心地恳求,“我会一直陪著你,照顾你,一直!所以,不准给我生病,听到没有!”
      “嗯。”他终於乖乖地点头了,“我不会让你看到我生病!”这句话听起来像个承诺,我满意地吻吻他的额。
      “很累了,睡吧。”
      “不要。你快去洗澡,我等你……出来。”
      我了然地轻笑一声,离开他去拿衣服洗澡。
      可是等我出来时,他已经背信弃义地睡死过去了——希望不是胡思乱想的等待让他累坏的。我无奈地笑笑,只好收敛心神乖乖上床睡觉。
      睡著了的他,单纯又可爱。长长的扇样的睫毛,细长挺直的鼻子,嫣红的菱形薄唇常常会说出让人火冒三丈的刻薄话,还有同龄男生中罕有的比女孩子更白晰细嫩的肌肤……我轻吻著他那微翘的鼻尖,诧异他为什麽总会充满了不安和会被抛弃的忧虑?
      你难道体会不到我的爱不释手吗?
      你难道不知道该担心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吗?
      虽然我从不相信,
      但也许,从今天起,我们可以试试——
      让永恒成为可能……


      IP属地:广东32楼2006-09-19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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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却没有任何占上风的表情,就这麽沈默下来,然後慢慢拿著湿毛巾坐到我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幽幽地说:“非,我觉得——”
        “什麽?”
        “……你有点……变了……”
        咦?“有吗?昨天可是还有人在大喊‘非,你越来越厉害了’哦!”我笑著揶揄他,心下忽然有点忐忑——他的表现不寻常。
        “看,现在嘴巴变得越来越坏了!”他轻笑地指著我,却让我觉得他的笑有点勉强。
        从上次逡语反常的表现起,什麽时候我们之间有了些变化?
        我开始沈思反省——最近工作太多,我们已经很少有时间单独相处,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平淡地过日子了。我知道这样会对我们的关系有影响,但实际上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比那些因为工作而分离的恋人已经好了太多。本以为就算有影响也不会很大……可是显然我错了。
        现在常常要早起晚睡,连累著逡语跟我一起跑。然後就是工作工作工作……无休止的,甚至有时忙到无暇顾及身边的人和事……仔细回想,我们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在家吃饭,没有无忧无虑地东拉西扯,没有舒舒服服痛痛快快地做……没有看到逡语快乐地笑了。
        “逡语,对不起。让你跟我一起累。”我迟钝地道著歉。
        他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非。累不累的不重要,只是……有时虽然就在你的身边,却忽然觉得你变得离我好远……”他苦笑了一下,“算了,我知道现在的工作对你很重要……我只是在胡思乱想,当我什麽都没说好了。”
        “不,是我的疏忽,对不起。”我把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拿过他的手把玩。“今天忙完了就可以好好休息两天。来,告诉我,有没有什麽度假计划?”
        反正拍完之後每个人都在忙,反倒是主角最清闲。我们坐在休息室里,虽然门虚掩著,但又没其它人经过,所以可以放肆些。
        “有啊……”他的眼睛开始闪光,终於稍稍恢复了几分平时的样子。
        我熟知怎样做能让他轻松和开心起来,但希望不是已经到了亡羊补牢的时候。
        “你可别说要来个床上两日游啊?”我故做怕怕的表情,让他终於咯咯地笑起来。
        “虽然不是,但有何不……”
        “曹非,你在这儿!”
        一声大叫冲进来,我一惊,猛地抬起头来,手不由一松,逡语的手一下滑出了掌握,他的身体立时一僵,我觉察时已经来不及。
        只好把怨气投向来人——如此不识趣的人除了我经纪的小跟班不做第二人想。锺益华突然闯进来,看到我们相依偎的情形也小小楞了一下,不过随即便露出了自以为了解了的恶心笑容。
        “不好意思,我马上就走,只是来说一声而已。”
        做这行的什麽人都有,老油条的他早已练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过人胆识。只是有点吃惊我居然也是其中一员吧?
        “什麽事?”我口气不好地提醒他进来的目的。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因为他的态度有点恼羞成怒,好象我们在欲盖弥彰些什麽似的。天晓得其实我们什麽都还没做。
        “哦,张小姐要我通知你待会儿‘紫创’的人要过来跟你商量。他们在赶工,明天就要著手准备拍托加力的那个广告了。”
        “什麽?!”我生气地叫起来,懒得理会他被我突然的大声吓到的样子,“明明说好我明天休息的!”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没办法啊!他们也被催得很急。你知道就快过年了……”
        “我不管!”这是什麽世道?要休假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非。”逡语在一旁偷偷扯我的衣服,“算了,工作重要。”他小声地提醒。
        我也知道自己的气生得很没有道理,工作最大,每个人都在围著它转,我不该例外。但是,我真的很累了,需要休息,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与逡语拉开的距离 ——两个多月的连续工作,已经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有点生疏。一条缝隙开始出现,虽然很小,但很危险。过去不管我多忙逡语都不曾有半句怨言,现在能让他说出口,可见已经不是小事。
        “对嘛。”锺益华马上顺水推舟,“等帮他们拍完,再一起休是一样的嘛。而且还可能可以多休几天哦。”
        我不理他,他见我不再出声反对,知道逡语的说话见效了。“你先休息一会儿,他们还要有一会才过得来,可以先睡一下。”
        


        IP属地:广东34楼2006-09-19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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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闷闷地点头,他这才放心地走了。
          “真是的,好好的休假泡汤了。”我不满地咕哝。
          “好了啦,你不是想要多赚点钱吗?”居然还要逡语来哄我,“而且以後还可以多休几天呢,一样的啦。”
          “是可能!”大家都别抱太大希望,万一又有个突发状况,失望岂不更大?
          而且跟你在一起比赚钱重要!我打个哈欠,靠回他的肩上,含含糊糊地说著一些连自己都没搞清的话。说起来还真是困了,先睡一下再说吧。
          “非,到那边沙发睡舒服一些。”他推推我。
          “不要……我就要这样。”我再拖过他的手,与我的五指紧紧相扣,才安心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中感到他吻著我的头顶,在轻轻地微笑。
          你适合笑,逡语,喜欢常常看见你笑。这是我睡著前的最後一个念头。
          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沈沈醒来,发现逡语也靠著我的头睡著了。
          脖子好酸!他是对的,还是睡沙发舒服些。
          我揉揉眼睛抬起头来,他马上也被我弄醒了。
          “嗯?几点了?”他依然睡意浓浓。
          我刚睡醒的眼前一片朦胧,只好把表凑得很近地看——
          “五点了。”
          “啊,好晚了,他们还来不来啊——咦?”他顺口地接过话,才发现至今还没把时间看清楚的我仍在跟腕上的表较劲,费劲地分辨分针和时针的区别。
          那个声音也吓了我一跳——这个人什麽时候进来的?怎麽不叫醒我们?
          被我们惊疑未定地盯视的男人还好比较善解人意,自觉自动地开口了:“我刚来没多久。见你们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所以才在旁边等等看。当然如果你们再不醒,我就真的要叫了。”
          “你是……?”我没有理会他自以为轻松的口气,他的身份比较重要。
          “啊,我是‘紫色创意’广告公司的艺术总监董森泽。我们告诉过张小姐要过来的。”
          我接过他的名片,董森泽,怪怪的名字,念起来也拗口。
          “噢,对,我们正在等你们。”
          “哦?”他的表情分明在说“你们是正在睡觉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管怎麽说,等人等到睡著,是有点不礼貌。
          “你好,我是曹非。”我伸手与他握了握,接著介绍旁边的逡语,“这是我的助理杜逡语。”
          这个董森泽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三十多岁的样子,穿著也是很随意的衬衫配牛仔裤,虽然有点旧,但很素净。棱角分明的五官不帅但很男人。与他的头衔最挂!的应该是下巴上短短的胡渣——带出了所谓艺术家的颓废感。
          然而董森泽与逡语握完手之後,便开始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时间之长足以让我燃烧起充分的危机意识。逡语也被看得莫名其妙,频频看向我传达他的疑虑。
          “呃,董先生……”
          “不知这位杜先生有没有从事过广告模特方面的工作呢?”不等我开口,他自己已先发声。
          逡语摇头。我忍不住插话:“董先生为什麽这麽问?”
          他微微笑:“因为刚才看到两位甜美的睡相,突然让我有了一个想法……”
          “董先生,”我的脸沈下来,“我承认刚才睡著了是我们的不对,不过……”
          他摆摆手打断我:“不不不,我没有责怪二位的意思。我也是被你们的睡相吸引,才没有出声的。”
          “董先生,这是您要的企划。”我刚要说话,忽然又进来一位小姐。看起来应该是他的秘书一类的。
          “啊,谢谢。麻烦再帮我拿一份过来。”他吩咐了一句,那位小姐又被差遣出去。他把企划案递给我,“曹先生不妨先看一看,这样我讲解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
          我拿过来信手翻了翻。这些不外乎就是广告的主题、目的、预期效果和基本剧情。只要把後一部分看看就好了,其它的不归我管。
          董森泽看到我的反应也不以为意,笑笑说:“本来我们有打算做成一个真人动画的效果,也就是让曹先生跟动画角色配戏,但是显然现在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人选。”他卖关子地看著逡语,让我即时领悟。
          “逡语?!你是说——”我叫,有点意外。逡语也难以置信地看著他,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到地上。虽然早料到逡语这样的姿色会遭行内人士的觊觎,但是事情来得太过迅速和突然,依然让我措手不及。
          “是。”董森泽点点头,“我本以为没人能出演我心目中的天使,才不得不打算起用动画。但看到了杜先生,我想我终於找到了!加上刚才你们睡著时那种完美的和谐感,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选。”他赞赏地又盯著逡语看,虽然知道没有其它的想法,但仍让我一阵不舒服。
          我直觉地要拒绝:“可是——”
          逡语是我的!我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这麽可爱,这麽漂亮,要红简直易如反掌,那可就~~~~糟糕透了!——这种话不能说……我迟疑地咬著下唇,盘算著找个什麽体面的理由……
          “我……想去。”
          我听到了他小小的声音。显然不是在回复董森泽,是在对我表明心意。
          “逡语……”我看著他,流露出不舍,好象他不是要跟我拍广告,而是要被送去修长城。
          “我想跟非一起拍广告。我们两个人的广告。”他凝视著我,声音又大了几分。
          他是认真的——我知道。我差点忘了,杜逡语是怎样一个自信和有主见的人,一旦下了决定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呆望著他,好一会,最後确定根本没有足够好的口才和理由来说服他。“好吧。拍我们两个人的广告。”我对他鼓励地笑。其实这个鼓励是给我自己的——我该相信他。


          IP属地:广东35楼2006-09-19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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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动,只是无意识地看著他。“是因为这张脸吗?孟朝晖说他在杂志上看到了我,就喜欢上我。你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他连外套都没穿就跑出来了,在家里尚且要披著被子,现在这样,会冷吧?
            “不是。不是……”他的泪一直在往下落,一颗接一颗,却还用那样的眼神看著我,“我爱你,只因为你就是你啊!”
            我摇头:“我不需要同情。”哪怕只是眼神的流露。
            “你明明知道那不是什麽同情!”他大声起来,随即又放柔声音,轻轻抚过我的脸,我的泪,“我当然喜欢你的眼睛、鼻子、唇,你的美丽,喜欢你身体的每一部分;也喜欢看你笑,看你生气和各种各样的表情——虽然你从没有在我面前哭过,但如果有的话,我一样会喜欢……喜欢你的每一个优点和每一个小缺点,喜欢听你说话,喜欢看你拍的广告……喜欢为你做饭……喜欢你的一点一滴,所有的所有……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我闭了闭眼睛,感觉他抚著面上的冰凉。
            爱我……还在说这种话!他知道我会相信——深信不疑。
            杜逡语,你知道你有多狡猾吗?你什麽都想得到,哪怕捆住我,捆在这个会让我窒息的地方。
            你宁愿看我窒息也不愿陪我离开吗?
            想恨你啊,为什麽却不能够?
            伸手拥住他,他在不停地颤抖。
            他紧紧地搂著我,呜咽:“不是因为曹非,只是因为是你……”
            也以同样的心情爱著这个人呵,无论他做了什麽说了什麽,都无法怀恨——那样的郁闷才无法向他宣泄啊。
            这就是爱情?人人歌咏的伟大爱情?可是为什麽我会觉得无法再去相信?
            它轻易地玩弄著我们的情绪:喜、怒、哀、乐……甚至神志……
            爱人与被爱,时时在提防这样的平衡会不会突然崩坏。仿佛每一个“幸福”背後都有“伤心”、“痛苦”等待著随时跳出来伤害你!
            那麽,告诉我,“幸福”又是什麽?我要付出什麽才能真正得到它?!
            “非,对不起,说了那样的话,让你难受!对不起!”他依然在不停道歉,悔恨非常。
            “我没有在生气。”难受是事实,也是必然!并且绝对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可是……那,先回家去好不好?”他仍不太相信,小心地劝,生怕我又发起疯来。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儿。”这里空气不错。月黑风高,适宜思考。
            “那我陪你。”
            “不用了。你穿这麽少,小心著凉。”他抖得越来越厉害。
            “可是……”我刚刚犯下前科,已使他充满了戒备。
            “我只想一个人。拜托。”
            “那我……”他走到我身後几步远的地方,“就站在这里。你当我不存在好了,我不会打扰你。”
            “逡语……”我向来都拿他没办法的。
            “非,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的。”他宁愿跟我耗下去,坚定得跟什麽似的。
            顶楼的风大,时间又晚了,只怕不用等我们妥协完,他已经要送医院了。
            “好吧,我们回家。”我终於高举白旗。
            他依然要牵著我才肯班师回朝。


            IP属地:广东42楼2006-09-1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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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第十七章)

              厨房里一片凌乱,是他刚刚惊惶失措的铁证。幸好他还记得关掉煤气,否则後果不堪设想。
              但他不打算整理。陪我躺在床上。安详而平静。
              我伏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听说心跳声可以让人感受生命的神奇,宁神静气,应该是有几分根据的。
              看我们现在的样子,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刚刚的失常状态。
              似乎过了很久,我们保持著这样的姿势,谁都不想动,仿佛一动,努力维持的平静就没有了。
              终於,他舒出一口气:“非,如果我们能永远这样,该多好。相互依偎温暖。”
              这样听他说话,感觉是从胸腔中振出来的,闷闷的且有磁性。
              “永远?”我的脸伏著,笑起来也是闷闷的,“知道吗?曾经有人说过,永恒的爱情只能存在於小说和电影里,现实中也不过是说‘我爱你’的那一瞬。每个人都是孤独地来,孤独地去。所以,逡语,你相信爱情永恒,还是寂寞永恒?”
              “我相信——我对你的爱永恒。”
              我微微一愣:“这麽自信?”
              他没听说过时间是爱情的大敌吗?爱得再深,也经不起时间的折腾。由浓转淡不过是个必然的过程。
              “因为,我是杜逡语,你是曹非。我们两个注定要在一起。”他为什麽总能把这种话说得这麽理所当然?肯定得犹如偷看过上天的神谕。“而我对你的爱无论经过多久,都不会改变。”
              我仰起头,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乐不可支地:“逡语,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时候最可爱了,每次讲这种话都一本正经的样子。”
              他深深地注视著我,像在研究我的表情:“非,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了吗?”
              “没有啊。”我爬起来,趴到他的脸上方。努力想看看那双褐色眸子的深处到底会是什麽颜色。
              他用手捧著我的脸:“难道我只是说错了一次话,就被判了死刑?”
              “你没有说错,那是事实啊。”我满不在乎地说,看到他的眉慢慢皱起来。
              “我真的很後悔!如果可以让你忘掉那句话,我情愿把我的舌头割掉……”
              俯身吻住他,在唇舌相戏中一遍又一遍地挑逗。“割掉多可惜,你的舌头用处多不胜数。”
              “非……如果难受就发泄出来,否则你这个样子我会更难受。”他极力抗拒我的诱惑,扶住我的脸,用一种极悲哀的表情看著我。
              难受?我的难受除了我自己,没有人能够体会。
              只是,这样的逡语让我再笑不出来,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肝脾肺肾,不管我挂起何种面具,他永远能透过表像抓住我的灵魂。
              我拨开他颊边的发,细细地描摹他的轮廓。
              他瘦了,脸色也苍白了很多,在我身边他过得不好?
              “逡语,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事,如同上天突然的恩赐。无论以後会有怎样的突变,我都满怀感激,不会有半分埋怨。所以,如果一旦你不要我了,”掩住他欲言的嘴,“或是被迫离开,都请告诉我一声。不要让我找到恨你的理由。”
              即使会让我痛不欲生,也请告诉我理由。
              恍惚中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话好生耳熟。那天晚上,他也同样地哭泣著恳求我不要离开他。改换了时间,转换了角色,在相同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和乐温馨的表面,掩盖的是对未来忐忑不安的两颗心,都在患得患失中徘徊。
              要怎麽样,才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和自由?
              泪像止不住的雨,湿了他的脸。
              “怎会?”他抹不及的泪,便直接一一吻去。“这是我的台词才对。”
              “杜逡语的温柔”就像最上等的毒品,尝过了,便再也放不开。
              被他逗得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心一柔,软下来。算了,我从来都不是会赢的那一方。
              将头搁在他的颈窝,侧躺下来,换个语气:“别自欺欺人,虽然你们全家都对我表现出一种怪异的欢迎态度……”
              “怪异?拜托,非,注意一下你的用辞。”他故意用严肃的口吻不赞成地打断。
              “不怪吗?有谁家像你家那样对自己儿子和弟弟的‘男朋友’欢迎成这样的?”他还当这多正常啊!
              “没有吗?”他还真的很认真地想想,“也许是不多吧。”
              “根本就没有好不好?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无意识地拿过他的手,放在唇边摩挲。
              他认清现实,只好投降:“好吧,这个再讨论。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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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老爸不喜欢我,”察觉到他又要反驳,微张口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头,成功地夺回发言权,“别告诉我是我多心。你自己也有眼睛。”
                他叹气:“好吧,这也是事实。所以?”
                “所以不管他为了什麽容忍,等你年纪到了,自然会催你娶妻生子……”
                “非,你一直在担心的是这个吗?”他侧侧头靠紧我,“对不起,有件事大哥说会影响你的心情,让我不要对你说的。但是现在看来不说不行了。”
                “跟我有关?”忽然紧张起来,仿佛一切谜底皆昭然若揭。
                “不,主要是跟我。你知道大哥要结婚的事吗?”
                “知道。他告诉过我,好象就在年底。”
                “那麽你知道未来的大嫂是谁吗?”
                “上次见过一面,是姓江吗?”我对人的外貌向来比他们的名字要记得清楚,尤其是那样一个特别的女孩。
                “嗯。江家与我们家是世交,江咏萱从小聪明伶俐,深得我父亲的喜欢。而且江家也是世代为商,如果两家能结为姻亲,对彼此的发展都是双倍的得益。我父亲早就想达成这门亲事,探问过江家的口气,那边江伯伯和江伯母也非常愿意。但二哥已经发誓非小葭不要,所以他便向大哥施压,希望大哥能早日和江咏萱成婚。可是你也知道大哥生性洒脱,根本不可能答应这麽早受约束,父亲又是个固执守旧的人,当然谈得不欢而散。当时我才刚刚回家没多久,对家里的一切都还很陌生,根本对这件事懵懂得没有一个概念。不久就认识了你……硬赖在这里住了三天便被赶回了家……”
                忆起当时,笑著在他的手背上咬了咬:“你还敢提?那时一天到晚拿著刀威胁我的帐还没跟你算呢。”
                话题忽然转到我们的相识,不过几月之前的一切现在听来竟如前尘往事般遥远。感情真的是个奇妙的东西,让陌路成为情人,更陷入狂恋。
                “我那是没办法啊,否则你会让我住下来吗?不住下来我又怎麽知道我对你是一时的迷惑还是真的动了感情?”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已有了计划。反观我倒像个莫名其妙被拉入舞台剧的路人,半天还在疑惑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和事情的发生。
                “好吧,算你有理,那,然後呢?”
                “我回到家後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找大哥商量。由於要搬出家,便必须经过父母的同意。这期间的周旋全都由大哥出马,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说服了母亲和二哥,还让母亲亲自来帮我说项,说这样你才不会断然拒绝。”
                搞了半天,幕後黑手竟是杜廷语!难怪当时听说逡语提都没提他时激动成那样。
                “但这件事在父亲那里碰了个硬钉子,他根本不予考虑就断然反对。大哥和我费了很多唇舌都没用,最後他们在书房里争论了整整一晚,第二天他告诉我成功了。我追问了很久,才知道他们一人让了一步——父亲给我全部的自由,大哥则必须在年底娶到江咏萱。换言之,我的自由是大哥用自己的婚姻换来的。”
                原来如此!“……廷语他……”事情忽然峰回路转,一时竟不知该说什麽好。任何感谢或感动的话都显得分外矫情,杜廷语竟愿为他做到这个地步,说是“牺牲”也毫不为过了。特别是他还照顾到了我的心情。
                在刚听提到杜老大的婚事时便已有了猜测,所以对这个结果并没有太过意外。
                如杜廷语这般的非池中之物,向来都是晚婚的类型,初初听他说起要结婚的事是有些些的意外,但後来见到一样不同凡响的江咏萱,还自以为见到了答案。原来这背後的许多隐情,都与我脱不了干系。当下便庆幸江咏萱是个配得上他的出色女子,否则我要一辈子见到杜廷语都抬不起头了。
                那麽,用来说服杜夫人和杜浚语站到我们这边来的理由又是什麽?
                忽然想到:“等等——逡语,你……说过以前你哥哥常常会拿一些影片给你看……不会就是廷语吧?”
                “二哥也有啦。不过那些男男的就只有大哥拿来。他说,应该什麽样的生活都尝试一下。而且如果有什麽问题,他也会帮我解决啊。”他倒老实,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全都交代清楚。
                “什麽?!”终於明白了!就说就算悟性再佳,从未涉足情欲之事的人没有能像逡语这般游刃有余的吧?原来个中果然还有高人指点……一想到我们的亲密生活中居然会常常出现旁人的指导痕迹就觉得羞愧难当。
                仿佛可以想见他听到逡语求教时那自得的样子:“逡语啊,你要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然後怎样怎样……最後再如此这般……呵呵,小非还逃得出你的手掌心吗?相信我,没错的!我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高贵完美无所不能……的大哥杜廷语哦!哦呵呵……”
                天!怎麽会这样?!我不禁气弱地呻吟了两声。
                如果有一个狂放的双性恋儿子/大哥,那麽小儿子/弟弟会爱上一个男人也就不那麽难以接受了吧?
                一切的疑团似乎都有了答案,如果真相只有一个的话。
                “怎麽?”呻吟马上引起了反响。
                “逡语,那个……”这种话让我怎麽说得出口?又不是你!
                “到底是什麽?”他现在很害怕我会胡思乱想,所以乐於为我解决所有问题。
                “你不是……把我们……我们的……所有的事……都、都对廷语……说吧?”支吾半天,终於拼凑出个大概的意思。
                但他懂了,所以在很开心地取笑:“当然不是啦。你以为我是色情电话的小姐啊,还每一个细节都汇报清楚咧。”
                “粗节也不行啊。”我小声地嘀咕。
                他好笑地低头:“安啦,且不说我不会这麽没分寸,就是大哥也未必有兴趣听啊。”
                好象满有道理的!又不是变态,会对别人的私生活这麽津津乐道。
                “哦。”只好随口应一应。现在变成我是个小心眼的女人似的。
                “现在满意了?”
                “嗯。”
                他的手在我的一惊一咋下被无意识地咬出许多细齿印,现在才发现。不知能不能湮灭证据?
                赶紧轻轻地帮他揉揉手背,可惜为时已晚。
                “干吗?还想毁尸灭迹?当我没感觉啊?”原来已经忍我很久了!真是不好意思。
                “对不起哦。”亡羊补牢地在惨遭蹂躏的手背上吻两下,但显然达不到要求。
                “好嘛。”只好凑过去在薄唇上来个法式热吻。这总可以了吧?
                他的十指深缠在我的发中,濡湿的美目,急促的呼吸,微肿的红唇都充满了情欲到来的昭告。但依然哑著嗓子解释:“所以我家没有人会干涉我的决定,明白了?”
                “嗯 。”已经开始呈游离态的思绪在最後一刻凝聚起来——对了,我们扯了这麽远,这才是重点!
                唉,真是……难怪说情人间的聊天在旁人听来是无聊又无趣的,一点由头也可以拉得山高海阔的找不著北。除了当事人会甘之若饴,放之任一别处,都有乱扔垃圾的嫌疑。
                这麽说,他之不能跟我离开只是出自他对家人的不舍喽?禁不住又想起了那句话……家人啊,对呀,他“不像”我……
                我的心狭小得只放下了一个杜逡语,他的心却宽大得要把我和家人都放进去!


                IP属地:广东44楼2006-09-1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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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你去意大利。”他深深地注视我,许诺。
                  我咬著唇,半威胁地说:“好。如果你不去,我就杀了你!”
                  他吻住我,在我的唇齿间低喃:“那最好是杀了我,再把我一点一点吃掉,如此……我便能和你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你去哪里我就能去哪里……让你想甩都甩不掉……”
                  他用舌尖舔去我又落下的泪,不安份的手已爬进我的衬衫里翻云覆雨。
                  他翻身覆在我身上,一个深吻之後,衬衫已被完全剥除。紧接著是长裤……他的手沿著大腿内侧慢慢抚摩,我全身激起一阵颤栗……他的齿在我的耳根处轻啮,酥酥麻麻的感觉如波浪般一波一波地涌来,整个脑子渐渐陷入思维停顿的状态。
                  “啊……逡、逡语,等、等一下……”他在进攻最要命的脖子。
                  “又怎麽了?”


                  IP属地:广东45楼2006-09-1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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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要留下太多痕迹……明天要拍沐浴露的广告……”这家夥根本没在听吧!我迟早会毁在他的随心所欲里的……
                    似乎听到他的一声轻叹,放轻了力道,细吻像雨点般落下来,他的手伸到身下为我抚弄……我已经能感觉到他的炽热,他却似乎没有要宣泄的打算。
                    “哦……啊……逡语,你……”想问他为什麽。
                    “你难道想明天连路都走不了吗?我可是忍了很久了。”他堵住我的嘴,现在变得似乎只有这个地方可以放肆蹂躏。
                    “呼……只要轻一点……就没、没事啊……”
                    “怎麽轻得了?你当我是圣人啊?!”他克制得很辛苦,全身已满布细细的汗珠。
                    “可、可是……好啦,随你便啦!顶多我明天不拍沐浴的场景了。”豁出去了!如果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们才能得到最深最紧的融合,那麽其它的,就暂时忘掉吧。


                    IP属地:广东46楼2006-09-1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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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再想苛求相随永世了,只是一个美梦罢了——舍弃家人他不会开心,就算相伴永远又能怎样?
                      一时间,头脑清明起来,有了“放弃”的意识,其它的都变得不再困难了。
                      挺起腰迎向他,我的主动终於击溃了他的自制。他颤栗著,仍用眼神作最後的询问。送上一个轻吻,让他再按捺不住……他的声音,他的喘息……他仿佛充盈在我体内的每一处,满满的,热热的……


                      IP属地:广东47楼2006-09-1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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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希望真的是巧克力豆,曹非和杜逡语,两颗豆子融在一起,任谁也无法分离!
                        永恒,果然只是一瞬的啊……在说“爱你”的一瞬,在融为一体的一瞬……
                        为什麽,只能是一瞬?好不甘心……
                        汗湿的发贴在额上,颇不舒服,拨弄两下,忽然发现那双眼睛紧迫的视线。
                        “干吗?我很奇怪?”还是伏在他胸前。赤裸的两具身子汗津津的,还是喜欢贴在一起。
                        “其实,那天我在街上也的确是被你的外貌吸引的……”他的声音在事後总会变得有点哑哑的,带著魅惑的性感。“我第一次见到兄弟之外这麽漂亮的男生,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跟在你身後了。”
                        “干吗啊,突然说这个?”懒得告诉他我当时同样的惊豔,省得他跟我现在一样骄傲得尾巴翘起来。
                        “但是,很神奇耶,你每次的这种时候都会比以前更漂亮……”
                        他的眼光灼得面上好热:“好了啦。不要说了,又不是女人……”而且,你自己还不是一样?“要不,在这边摆面墙镜,来比较一下谁比较像女人?”
                        “拜托,我又没有说你像女人。”
                        “你就是那个意思嘛。什麽漂亮不漂亮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长成这样啊。有时还满羡慕孟朝晖的,很男性化的面孔;要不,像他这样的中性也很讨巧啊。
                        过去这张脸常常害得我接不到生意,最颓废的时候还幻想过如果生在汉朝就好了,弄不好还可以去钓个司马做做。
                        “反正是我喜欢的非,就对了。”被他揽臂抱住,更是动弹不得。
                        忍不住再吻吻他,明知这张嘴巴很会说话,每次还是被感动得不行了。
                        我们都很有默契地将那个争执埋在心底,避免触及。
                        就当作是已经忘了吧!
                        除非有人再勾动我不安稳的情绪。并且不要让我再遇见邓安妮那个女人!


                        IP属地:广东48楼2006-09-1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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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只手搭上肩:“咦?小非?你在这里做什麽?宴会马上就开始了。”
                          回首一瞪,果然是他!
                          “大哥!你也知道要宴会要开始了,为什麽还到处乱跑?”累死我了,别指望会有好口气!
                          看他惊讶的:“你不会是出来找我的吧?”
                          “废话!”他待我有时比逡语还纵容,所以总能对他放肆很多。
                          他被我没好气地训,开始用一种颇奇怪的眼光打量我:“小非,你这是怎麽了?心情不好吗?啊,难道……唉,我知道,我结婚让很多人伤了心,可是,万万没想到你竟也……对不起哦,我一直不知道……”
                          我好笑地睨他:“杜大少,你想太多了啦!”
                          “有吗?小非,做人要诚实哦!有什麽烦恼尽管向我发泄吧,哥哥会对你好的……”
                          “杜廷语!我没有在暗恋你啦!你这个自大狂!”这个人自己不高兴也就罢了,还想毁了我的清誉!瞧他唱做俱佳的,我几欲伸手掐死他。
                          “不,”他极认真地摇头,“这不叫‘自大’,请称之为‘自信’或是‘自知之明’。”
                          我简直啼笑皆非:“好了,看来你已经没事了,赶紧回去啦!”
                          “好,你先,我随後就到!”他还在拖。如果没带他回去,我跑这麽辛苦是为了什麽?
                          他不会是在躲谁吧?“到底是怎麽了?廷语,你和江小姐……”
                          他认清我不会轻易放了他,看看我,沈默下来,好一会,若有似无地叹了口气,涩涩地笑了笑,声音低低沈沈的:
                          “到底是怎麽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啊。小非,你和逡语一定要相亲相爱,知道吗?能够爱上相伴身边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碰到的,一定要珍惜。不要像我们……”
                          “廷语……”他和江咏萱看来真的有问题。从来没见过他这麽苦恼的样子,搞得我心情也沈甸甸的。“谢谢。”
                          他推我一下,笑:“没搞错吧?我结婚嗳,应该说‘恭喜’才对吧?”
                          “不是,你帮了我们很多忙,所以,谢谢。”
                          他还故做羞态地扭扭:“没有啦,我哪有做什麽?虽然很想啦,但是逡语不让啊……”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那件事啊。”
                          “哪件事啊?拜托,我们现在是在玩猜谜吗?”他忽然明白过来,开始不自然地笑笑,“哎哟,你们感情真的很好耶,都让他不要说了,那个白痴怎麽还是对你说了?早知道就不要告诉他了。好讨厌哦,我最受不了人家太崇拜我了。”
                          我站起来抱住他:“廷语,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很幸福!”
                          “你们这帮小弟弟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听话,都让你不要说了……”他的声音哝哝的,我是不是该骄傲一下,能让杜廷语失控到这个地步。
                          忽然眼角瞥到旁边有人。
                          “江小姐……”我放开他,想跑过去。
                          江咏萱正站在离我们大约十米的地方。运气怎麽这麽好?两个人都给我碰到了。
                          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怪怪的,来回在我们之间看了几遍,阴恻恻地开口:“你还敢说你们之间没什麽吗?曹非,亏我当初对你的印象还这麽好!”说完转身就跑。
                          我被骂得莫名其妙,跟杜大少大眼瞪小眼。
                          “等等,她是什麽意思啊?我……怎麽了?啊,不会吧?难道她以为我们……”
                          天啊,这麽旧的桥段现在连三流电视剧都不会用了,那位江小姐怎麽想象力丰富到这个地步?就算我和杜廷语真的有什麽,会蠢到在今天这种时候这种人人都会经过的地方上演旧情复燃的戏码?水准太低了吧!
                          难怪两个人会有问题,根本就是沟通严重不良!
                          说起来应该怪杜廷语平时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素行不良,害得我也惨遭连累!
                          但是,她可是今天的新娘,要是发起小姐脾气跑掉就糟糕了!
                          “廷语,快去解释一下啊!我们……”
                          “你也看到了,解释有用吗?”他无所谓地坐下来,“连对丈夫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个夫妻要如何做下去?”
                          “你嘛,帮帮忙哦!”这是什麽世界?为什麽我还得操心别人的新娘?!
                          好人做到底,我去总可以了吧?
                          她穿著礼服,跑不快,追出去的时候还看得到背影,直奔花房的方向去。
                          进到花房里,却又失了踪影。这里面不是普通的堆放花草盆景,而是按照不同花卉的主题筑成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格局。假山灌木,小径通幽,根本无法一眼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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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玫圃,穿过杏林,沿著去小凉亭的石子小路深入,终於隐约听到了说话声。
                            咦,还有谁在里面?
                            正要从假山石後面钻出来——
                            “逡语,”江咏萱的声音,另外一个正好是逡语?“你相信爱情吗?”好幽怨的语气。
                            “当然。”这位仁兄心情好得很,与她成鲜明的对比。
                            因为有逡语,便禁不住想听听他们在说什麽,反正偷听江咏萱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你还这麽小……你知道什麽是爱情?”
                            “呵呵,大嫂的年纪比我大,难道就一定比我知道爱情是什麽吗?”
                            江咏萱没想到会被反将一军,呆了呆,才喃喃地答:“这个……我就是不知道才这麽烦啊……你不如说来听听。”
                            “爱情是一种‘无限’。它能给你无限力量的精神支撑,让你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都能充满斗志,无所畏惧!它还带给你无限的快乐,每一分锺都会觉得人生是如此美妙,无法舍弃!”
                            “是这样的吗?逡语,你好象懂很多哦。哎,能让你爱上的是个怎样的人?”
                            他笑了声,很温柔地开口:“他啊,美丽又聪明,偏总是自卑地想隐藏起自己;外表看起来冷冷淡淡的,总是与人保持著距离,可实际上却有一点迷糊,也常常会天真地相信别人……”
                            什麽自卑、冷淡、迷糊……我没有这麽糟吧?干吗还讲得那麽骄傲?以後让我怎麽有脸见江咏萱?
                            “他其实非常敏感和脆弱,总是拒绝相信爱情的长久,永远充满不安和疑虑,却让我依然愿意将我所有的爱和心奉上。只要他能快乐,我就会快乐。只要我活著,就会爱他。永恒与否,其实并不那麽重要。”
                            天啊!他干吗对别人讲得这麽肉麻?还这麽陶醉!不行了,脸都快烧起来了!此地不宜久留,如果被发现就难堪死了。
                            可是——倒霉!鞋子总会在这种时候卡进山石缝里。只好蹲下来一点点地往外拔。
                            江咏萱想来也被他这番话吓到,好一会儿才佩服地说:“逡语,你好厉害哦,跟你大哥一样会讲。”正是正是!在下深表同意。“好想见见你女朋友哦,这麽幸福的女孩子!她今天有没有来?”
                            “女朋友?呵呵,其实大嫂应该见过他。”杜逡语,你敢说出来,我一个星期不理你!
                            “哦,有吗?我怎麽不知道。”
                            “当然,就是——”我不要见人啦!一声哀号不意逸出,鞋子竟一下脱困而出。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那里?”他大喝一声,我只好乖乖现形。
                            “我啦——”走过去,对江咏萱尴尬地笑笑。她依然在生我的气,居然瞪我!
                            “非?你来多久了?”只有他还高兴地挽住我的手臂。
                            “没、没多久啦。”我想抽出手,却硬是给他死拉著不放。“我来找江小姐的。”
                            “哦,巧了,我们刚才还在谈论你咧。”听到啦——那麽大声!
                            “嘿嘿。”越想越尴尬,只好干笑两声,“是吗?”
                            “非,你脸怎麽这麽红?是不是不舒服?”他用手探探我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啊?有、有吗?这里面暖气太足了啦……”被他一摸,又越发热了。
                            旁观的人终於後知後觉:“逡语,难、难道是曹非?”
                            “对啊。非就是我最爱的人哦。”他骄傲得好象在献宝一样,只有我看到江咏萱的脸色遽变。
                            我赶紧打住他的得意,压低声音:“你干吗在这说些有的没的?要害我呆不下去是不是?”
                            “咦,你都听到啦?”
                            MY GOD!这就叫自掘坟墓!“我、我是、是无意的哦,我、我只是来找江小姐而已……我……”
                            “好了啦!听到就听到了嘛,你只要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喂,你不要这麽旁若无人好不好?江咏萱都快哭出来了。
                            其实她之前不是表现得对杜廷语的男女朋友都不介意的吗?尤记得她与小杰的舌战,把那个男孩子都气跑了,她不也照样没怎样吗?
                            她现在的这种表现,可不可以解释为“嫉妒”呢?
                            看来那两个人并不全是在尊父母之命哦!至少现在有一个不是。杜老大,不愧是你,好样的!
                            “大嫂,你怎麽了?”这个人终於迟钝地发现了江咏萱的异状。
                            “逡语,你和曹非……曹非和、和廷语……你们……”想来她也不敢肯定了。
                            “非和大哥?什麽啊?”
                            我暗叹一声,只好站出来说清楚:“不是的。刚才江小姐看到我和廷语在一起,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麽?”江咏萱的这个乌龙摆的,连精灵的逡语都摸不著头脑,好久,才迟疑地问,“难道大嫂以为……不是吧?”
                            我无奈地点头:“就是——我怕她会乱想,才赶紧追过来看看。”
                            这个笨蛋马上紧张地抱紧我对她声明:“非是我的!我的!!”
                            江咏萱被他这一弄,窘得不象话,赶紧不停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呃,我想我、我是真的弄错了……那个,真不好意思……呵,呵,那边快要弄好了吧……我、我去看看还差点什麽……呃,那,我先、先走了……”还没等我们反应,她已经落荒而逃。
                            “看吧,都是你!”我挣开他,瞪,“没有人要跟你抢啦,笨蛋!”
                            “可是还是要跟她说清楚啊,误会成那样,多不好!”他根本不知道哪里不对,“不过,既然都说清楚了,她还跑那麽快干什麽?”
                            “那是被你吓到的好不好!”害得我都要跟著跑了。
                            他被我瞪,还是笑嘻嘻地看著我,表情诡异得让我没来由地紧张:“干、干什麽?”
                            “非,你穿礼服好帅!”
                            脸不由一热:“这句话你早上出门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礼服是杜家准备的,一早就送来了,应该是照著我的衣服定做的,很合身。他和我的是一样的,只在领部有少许不同。其实他非常适合穿这麽正式的衣服,天生的优雅气质,好得让我竟有些些妒忌。
                            他慢慢靠过来:“帅得让我……好想吻你……”
                            我赶紧笑著避开:“这句在睡午觉前也说过了。”结果弄得我差点睡不成。他还想来?
                            “拜托,就一下嘛!”他嘟著嘴撒娇。
                            “不要。”不能理他,否则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我转身就走,他跟在後面亦步亦趋。“可是谁让你刚才走出来的时候那麽帅,害得我忍不住了嘛!”
                            “不要找这种借口,太烂了!”亏他掰得出来。
                            “是真的~~~~~~!非!”
                            我加快脚步,出了这里他就不敢这麽放肆了。
                            “非,等等我嘛~~~~~~!”
                            一踏出花房的门口,便发觉外面站了个人,迎上一双若有所思的眸子,似笑非笑,整个人好整以暇地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
                            她……那张脸,那个笑……脑子里像是一下子翻涌起了千重的浪,无数的影像快速地在眼前闪现,一遍一遍,记忆一阵阵地拍打著我的神经,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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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第十九章)

                              “你们的感情真是好得让我羡慕啊,小非。”她的面上带著端庄的笑,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变了。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嗓子里好干,像是被火烧过似的。
                              “怎麽?不认识了吗,小非?”她依然笑著,眼睛却望向了我的身後。
                              转身望去,逡语正迟疑地走出来。他也看到了我的失常。
                              回过头来,吞了吞口水:“……你,怎麽会在这儿?”
                              “刚刚经过,听到你的声音,便在这里等啊。”听到?我们的大呼小叫竟给她听去了?真丢脸!
                              可是,“你怎会在这儿?”又问一遍。她在杜家干什麽?
                              其实她懂的,只是在装而已,装作了然地一笑:“哦,你是问这个。呵——杜家大婚,怎会不请我?”她晃晃手里的红色帖子,似在笑我失了分寸,竟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
                              是了,这样的大事,怎会少了方家?
                              “非,这位是……”逡语在身後轻轻扯扯我的衣角。
                              是……我不知该作何介绍。
                              她本人倒自觉,主动伸出手来:“你好,我是方采薇。”
                              逡语礼貌地笑笑,跟她握了握手:“方小姐,你好,我是杜逡语。”
                              “我知道。”她笑得更盛,“杜先生和小非的关系非比寻常。”
                              “咦?”逡语疑惑地看看我,我却顿时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
                              脑子里一片混乱,像布满雪花点的屏幕,厘不清头绪。她知道?她知道什麽?所有的,还是刚刚听到的?
                              她笑而不答,只是走近来,一阵清幽的栀子花香扑到鼻端。“梦玛丹红”——她还在用这个牌子的香水?慢慢凑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安妮的提议,你考虑得怎麽样了?”
                              她在说什麽?邓安妮!我不由後退两步,难以置信地望著她:“你……是你叫她来的?”
                              “呵呵,”她笑得开心,十分欣喜我的反应,“我只是建议罢了,她却真的看上了你。不愧是我的小非啊。”丝毫未改的倾城绝豔,在我眼中却已成索命夜叉。
                              “为什麽?”几乎是咬著牙问出这句话,我都已经离开,为什麽还要来打乱我的生活?!
                              “因为啊,小非是天生的演员,能演得天衣无缝,让人赞不绝口,这种才华不用的话,可惜了!”那张脸依然笑著,眼睛里却染不上一丝笑意。恶毒、怨恨、诅咒……美丽的面容掩不住恶陋的怨念——她还在恨我!
                              紧紧地锁著眉,希望能锁住眼眶里快要坠落的泪。为什麽你会怪我?为什麽全都怪我?我根本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
                              “采薇……”怯怯地叫,如当初初见她一样。放了我吧……我愿意跪地求饶。
                              “不要叫我!”她大喝,怨毒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成那端庄的淑女,“好好考虑吧,我期待你的表现哦。”
                              她转身离开,高傲而冷硬的背影让我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和冲动:“我不答应!我告诉你,我不会演的!我告诉你……”她继续走,头也不回,越来越远……面上一片温热滑落。
                              “非……”逡语走到前面来,拥住激动得发抖的我,安慰地轻轻拍著我的背。
                              “我没事。”好一会才勉强对他扯出个笑脸。他用手帕为我拭泪,什麽也不问。
                              “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嗯。”任他牵著手,慢慢地往会场带。
                              宴会已经开始了。
                              杜廷语一向不喜欢太拘束的氛围,所以是喜闻乐见的自助餐式,就在杜家引以为傲的大草坪上。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大家长杜正邦老爷致辞,新婚夫妻坐在台下,神色如常,还时不时低首私语,应该是误会解除雨过天晴了。
                              心情稍稍平复的时候,已轮到伴郎杜浚语发言。
                              “首先,请各位举起你们手中的酒杯,让我们一起为这对新人祝福——祝他们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一饮而尽手中的酒。刚才响应杜浚语的号召,随手拿到的,不知是什麽酒,只觉得辣辣地顺著喉道向胃里烧去。
                              “非,你不要紧吧?”逡语被我的豪迈吓到,赶紧递过来杯清水。
                              我摇摇手拒绝,被搅得异常不安的心只能希翼酒精能够镇定。他担心地看著我,我笑笑,他无需这麽担心,以前在黑巷作侍应,也不是没喝过。只是不太擅长而已……
                              “……下面有请我们的小弟逡语!”
                              叫到他了。他仍不放心地看看我,确定没事,才走上去。
                              


                              IP属地:广东52楼2006-09-19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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