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该一抹清光一点星辰的夏夜,现在可视度基本为零,环绕着房屋,有烛火渐次亮起来。那是神荼和郁垒,他们现在的样子非常高大威猛,肌肉虬结,神荼背着大斧,郁垒仗剑殿后。每当神荼用掌劈下的时候,郁垒就会挥剑点火,明亮的烛光照耀了小部分空间,吴邪隐约觉得有什么在黑暗深处,但是,他不敢细看。
“他们是酆都城守将。上次你问我为什么放生鳄鱼,就是为了叫他们来帮忙。”闷油瓶说着,又烧了一片穿心莲的叶子,白雾更盛。
很快,吴邪家的一周都被旺盛的小火苗包裹,一种沉重感扑面而来,隔着玻璃都能感觉外面的温度一定很低,虽然不至于滴水成冰,但是吴邪不敢张口,生怕哈气会结在空中。逐渐,火光增大,吴邪终于不得已看清了黑暗里的东西。
那是一团团粘稠的絮状物体,像大潮一样从马路对面翻涌而来,为难地停在火光前。逐渐,有带肉茧的利爪从这黑色的浓浓妖气里脱身出来,吴邪看到了发黄的尖齿,一口一口吞噬身边的黑雾,像是一个产后的猛兽吞噬胎盘进补,每一口都让它变得膨胀、狰狞。很快,它从黑雾里解放出来,瘦骨嶙峋地站在火光以外,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带刺的舌头。它似乎畏惧火光,又不甘心止步于此,神荼抽出巨斧横在身前,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滴滴滴”,床头的电子钟发出了短促的整点报时。吴邪吓了一身冷汗,赶紧伸手去关。等他再看回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团,神荼和郁垒不见了,火光也没了,甚至……玻璃失去了反光,不再映出闷油瓶的脸,吴邪慌忙抓身边人的手:“小哥!”
闷油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