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麼站在这里的,土方自己也不清楚。
说起来是离地五米的地方,要上来也得经一番曲折。
眼里的世界没给太多线索,开始例行巡逻后就一直雾蒙蒙的,摸揉了眼睛也没有摸下眼镜之类的。
脑袋的记忆更是不可靠,仅剩日常的街景、避自己唯恐不及的人群表情;眼角瞄到趁自己一转身就预备溜达去了的部下时还记得吼了两句要他们切腹,回头,一片黑之后,就是这里了,手还按在门铃上。
『谁家的?』
这麼疑惑著、抬头。
普通的纸拉门,细看其上破洞不少。
其主人曾说反正很多访客都直接轰开玄关,这些小洞就不补到时直接换门地视若无睹。
手指像是僵住了好一阵才放开,其实全身都反应迟钝,巡逻时才点燃的烟不知何时掉了,希望没引出火灾。
想想是近日公务太繁忙,或是心头烦扰事太多闹了个身心俱疲的下场。意识在强撑之下掉了鍊子,任其运转之下来到此处。
一边庆幸还没有任何外伤,这才把一切迹象连结起来的土方催醒本能,提醒自己这里不该是停留之地,所幸屋内应是无人,得趁机掉头才是......
「吵死人了啦!没看到楼梯跟走廊的封条吗?!」
睡意十足的声音,怨气在门尚未拉开前就浓厚到能透至屋外。
原本也能全身而退,让对方开门却不见人影地自认倒楣,却是顺应著对方的话语看向楼梯口,几道被划破的"糖份80%以下"的黄黑封条要死不活地随风飘荡。
如果不是有心闯入还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一时觉得好笑了而稍慢才认知到,那强行打破屋主安眠的人,正是自己。
「阿银我可三天没睡了混蛋!!」
力道大得像是能把门空手拆下,比平时更无神的红眼满布血丝。
左手撑在门上,乍看眼前的人后猛力地眨眨眼睛,张嘴想说什麼却缓了的时机一下子过去,随即被土方抓住睡衣的领子。
「喂你...」
其实为什麼要出手也不清楚,肢体碰触的瞬间彷佛体内的气力都被对方吸走,原本按压的力道转为求救一般,然后被对方牢牢握住。
土方仅存的意识驳斥著这并不是"安心"的表现、只是、只是......
只是总得有人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总得给他报应、
自己只是替天行道......
「什麼替天行道啊?多串君你...」
被抓住领子之后感到对方的重心一偏,便很顺从地接住了软倒入怀的身体。
吐嘈著颈边传来模糊的一句莫名话语,接著被他的温热吐息刷过驱走了泰半睡意。
护著、让著把恋人拖进门,缓缓坐下。
「还真的......」睡著了。
见惯了土方的睡脸,银时判定这是等级十一的高警戒区,差不多是如在他耳边连唱三十四分钟武田铁矢的歌都不会醒的程度。
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大礼还是哪里来的整人玩笑吗?摄影机在哪?不管在哪里都通通谢绝采访罗!
银时用脚俐落地踹上门,从土方身上摸出他的手机,拨号。
「喂、吉米?我在我家门口捡到你们家副长一只。」
「啊啊对不起老板谢谢啊我马上去接他回来...」
「笨蛋!我打电话给你就是叫你不用找了、人在我家!时间到了会送他回去。」
「那是何—」
尚未说完即被银时挂了电话,顺道关机。
深呼吸几口气,银时将躺在怀里的土方轻轻抱著起身。
「呼~虽说是事出突然,不过就算突击检查对阿银我来说也是没用的喔~」
要睡觉总得换一套适当的衣服吧?
「十四的睡衣我可是都放一套在抽屉里的呢~」
今晚,也许能睡得比预期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