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之一生,终为小人所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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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漫并非是个好母亲。这与杀客嗜血无关,只是纵意惯行让陪伴变得短暂。
她从不是善人,唯于此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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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观八年武林盛会,越酒名三,以行首之身,与盟主定约,翌年孤身跨北漠,途西域,踏天山远,掠异域回鹘世宝,难阻返归。荒漠遇流沙,险象环生,幸中得脱时见双刀一对,琉石金嵌,旧痕难藏,应为古传之宝。觅歇处,拭刀锋,始见字文,刻书“始皇承天,越受帝命”。避息绿洲,有妄徒数,欲夺帝命,皆杀之,彻悟长刀虽精绝,会引武林朝中剧动,不当现于世,遂藏陈国公府,未同他人言。
然风说难断,蛛丝觅迹,屡有宵小觊觎暗扰,隐终知其事,坦诚相告。后越酒名息二载,专精笛艺,重习泣史笛谱,音入九重可致魔,催发欲念人心。辞岁,至八重,曲使虫蛊,易牵百兽,改录云栀名于江湖册,闻笛者称奇。
乾观十三年旦日,持烛幽,以九重笛功大成,于汴城除岁贺宴奏,引众瞩观,绕市二日,纵驭人心之术验见生效,而凡俗不察,列赞仙乐。
幸是人间未枉负。
终遐怠于明堂,功荣满身,念帝命刀危夺,奏乾观帝请辞仕官。子女见长,府事诸托徊料,夫妻离京。
携游山水,风霜攀附也自在。隐常习当地食谱,烹肴同食,故时掌勺为一人诺终成,昳戏言厨神匿凡隐世,实乃食客之憾。又昳偶试风云赏为乐,揭榜令,传以一人身灭百人寨,未出伞剑然携,唯藉笛曲,红榜留杀名,始显云栀与无忧行首越酒为一人,震异江湖。寨中遗景,十八炼狱难及,惧谓昳曰啸引九狱。
后临川渝,夜吹笛曲于城墙,风传烛幽音启后,天地变色,银龙贯空而无雨,久不歇,百晓生尝闻,拟号驭龙惊天以定称。
此后诸事,具是传闻。
有说生老病死难逆,有说失心未防歹者,陈国公遐谢世。昳心永失,无人制慰,一夜白发。豪言欲以山河为祭,世笑妄诞之言,历七七四十九日无踪,倏闻有城一夜骤灭,万千生灵涂炭,郊中遥听有笛声,贯夜不绝,穹暮银龙乍破,是白发魔女执伞吹笛。纷纭众言无人敢近,逾月,始有孩童贪顽,近荒城,拾断笛两截。有江湖人赴断,确为烛幽残兵。
再有末见白发女,醉于东海之滨,寐态醒转,续掌伞纵起,涛浪不近身,隐没云间。
而我知她,越蓬山,堕墟海,此生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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